《天誓》第153章


“呵——”
陡然间,刑天爆发出一记巨吼,身躯倏地凝缩成一束金芒,卷裹着红光闪闪的仙符射入厅里,钻入霍去病的体内消失不见。
“砰!”
霍去病的身躯摇了摇,仿似毫无知觉地仰面倒地。
“小霍!”高凡不管三七二十一,穿过北斗宫弟子的包围圈奔入厅中,奇凤雨紧随其后,心里一沉暗暗道:“魔神附体!”
不防傲霍抢先抱起霍去病,伸手一按他的额头瞑目察视片刻,脸上喜怒难明。
高凡也顾不得深思傲霍为何能坚持到现在尚未倒毙,急问:“他要不要紧?”
“我不知道。”傲霍收手道:“刑天战魂在他的体内蛰伏,结果难料。”
他没有告诉高凡,假如不是刑天已受老妪的禁魔仙咒禁制,此刻的霍去病早就成了这位魔族战神所操控的傀儡。至于霍去病的意识能否复苏,不仅要看本身的意志力是否坚毅强大,更要看刑天恢复了几成法力。
“把他交给我。”老妪合目调息,缓缓道:“也许有可能因祸得福。”
傲霍毫不犹豫地横抱霍去病,大步走到老妪身前,说道:“让他活着回来。”
老妪不答,目光拂视兰奢晏、龙邪禅、科槐匈等人,问道:“这里你能应付?”
“当然。”傲霍一点也不像背心被人刺中的垂死者,回答道:“我会收拾好。”
老妪点点头,忽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一切为了人间净土。”
傲霍也点了点头,神情里透着少有的肃重,重复道:“一切为了人间净土!”
老妪不再说话,抱起霍去病,缓步走向远方初升的旭日。
第六章 花会首日
天亮了,阳光洒照在斑斑驳驳的血迹上,幻放出殷红色的艳光。奇凤雨和高凡已经离开,兰奢晏抱着如一滩稀泥般的龙邪禅,恨恨注视着傲霍。
傲霍恍若不觉,将科槐匈从坑内揪出,伸手在他脑后的百会穴上运劲一吐。
“喝!”
科槐匈的嘴里呛出几缕黑紫色的淤血,茫然苏醒。
看到救醒自己的是傲霍,他不由又愧又恼,突然禁不住失声叫道:“师弟,你背上的伤!”
在被刺破的青衫之下,傲霍背心的那处致命刀伤不知何时,竟已不可思议地愈合,仅仅留下一抹似有若无的红痕。而他的气色话音,更不像是一个不久前还性命垂危的重伤之人。
“不见了,是么?”傲霍若无其事道:“但我这一刀不会白受!”
“原来你是故意给我机会。”兰奢晏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刑天那石破天惊的一击令她双臂尽折,元气大伤,但比起龙邪禅的惨状,已算非常幸运。
傲霍冷笑道:“我比你更了解龙邪禅,他有贼心没贼胆。如果没有人在背后撺掇撑腰,又怎敢挑唆科槐一起反我?兰奢,你过于自信了,为何不想想当年我为何将你调往长安到平阳公主府卧底?鸠阳师姐是否已遭你们暗算?”
兰奢晏沉默片刻,回答道:“她被邪禅点昏,软禁在自己的屋中。”
“你们担心她会坏事?”傲霍道:“可惜作贼心虚,聪明反被聪明误。以鸠阳师姐的脾气,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又岂会托龙邪禅向我告假?当时我就猜到,你们按捺不住准备动手了。”
兰奢晏醒悟道:“你是故意将怀疑宫中有人预谋作乱的消息透露给我?”
傲霍点头,说道:“我没有耐心陪你们继续玩下去了,况且在这里只有我们几个人,事情解决起来会简单许多。你和龙邪禅选中长安,不也是担心在燕然山下手会有诸多不便吗?”
兰奢晏惨然一笑道:“既然你早有防备,对我们来说,换哪儿动手,结果都一样。”
两人说话的工夫,科槐匈已将妻子救醒,折兰胭看到丈夫的脸,微微定心忙又问道:“龙师弟呢,他怎么样了?”
科槐匈人虽耿直火爆,却绝非笨蛋,心里已经明白自己被龙邪禅利用,险些铸下大错,当下没好气地道:“就算不死,他今后也是废人一个。”
折兰胭娇躯一震,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从科槐匈的怀里挣脱而出,目光望见不远处昏迷不醒的龙邪禅。
“龙师兄!”她一声悲呼扑上前去,浑然不觉背后科槐匈诧异羞恼的容色。
兰奢晏警觉地盯视折兰胭,喝问道:“折兰师妹,你要做什么?”
折兰胭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望着惨不忍睹的龙邪禅,俏脸煞白,珠泪泫然,嗫嚅道:“我……我……”
“贱人!”科槐匈第一个醒悟过来,刹那间妒火攻心,全身仿佛熊熊燃烧起来,冲到折兰胭面前,重重一记耳光打在妻子的面颊上,怒道:“原来是他!”
相形之下,兰奢晏却十分镇定,轻蔑道:“胡说八道,邪禅怎会喜欢她?”
“不,龙师兄是爱我的!”折兰胭鼓足勇气大声道:“他只是因为害怕你才不敢说出来!”
科槐匈红着双眼大声追问:“那个掉了的孩子,也是他的?”
“是,正因为我怀了龙师兄的孩子又不能被别人知道,才只好嫁给你。”
科槐匈像疯了一样,挥拳轰向龙邪禅道:“王八蛋,我要杀了你!”
“科槐!”折兰胭死死扯住科槐匈的胳膊,哭叫道:“要杀你先杀我吧!”
科槐匈体内伤势受怒气一激,顿时发作,“哇”地吐了一大滩淤血,瞪视妻子半晌,最终摇摇头喘息道:“这是报应……我科槐匈本就不配娶你这样一位美似天仙的老婆!”
“我不信!”兰奢晏猛然凄厉的尖叫,拼命晃动龙邪禅道:“邪禅,告诉我,这贱人说的不是真的,你心里一直只有我一个!”
其实龙邪禅早已苏醒,奈何魂胆俱丧,实在不晓得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只能紧闭双目继续装昏。这时戏演不下去了,只能惨笑道:“你想听我说什么?”
“她在骗我,对不对?”兰奢晏满怀希冀地问道:“你说呀,快说呀!”
龙邪禅又闭上眼,似不敢面对兰奢晏凶狠的眼神,半晌后回答道:“折兰没有骗你。”
“什么?”兰奢晏呆如木鸡,不敢置信地问道:“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要欺骗我?”
“因为你太强了,总要我做那些做不到的事。从我们成为同门师姐弟起,你就一直对我青眼有加,这我很感激。可你总在逼我,逼我练功,逼我排挤同门讨要师父欢喜,逼我做长老,最后还要逼我去争宫主的位置……”
他苦笑着说道:“在你眼里,我永远必须用鞭子抽着才能前进,无论我多么努力,取得多大的成就,都无法满足你的期望。可我毕竟是个男人,我也需要得到尊重和爱慕,也想有个女人能够全心全意地仰慕我,倚靠我……”
兰奢晏越听越怒,越怒越绝望,咬牙道:“所以你勾搭上了她?”
“你该说是两情相悦。她永远是那么温柔、秀雅,在她那里,我得到了无法从你身上得到的东西。”龙邪禅目光渐转温柔,艰难地望向折兰胭,接着道:“你说你只会做北斗宫宫主的夫人,而她却不在乎。哪怕我是一个小贼,只要能和我在一起,她也会很开心……”
“师兄!”折兰胭紧紧抓着科槐匈的胳膊,一颗心碎成千百片,泪也泣干。
“无耻!”科槐匈狠狠吐了口唾沫:“人面兽心的畜生!”
“科槐师兄,你觉得自己委屈,可哪里明白我这些年受的煎熬和折磨,远远超过了常人的想像?”龙邪禅惨笑道:“每个晚上,当我想到你正在肆意抚摸折兰娇嫩的身子,我的心就像被刀一道道割开。她嫁给你,是为了保住我们的孩子,可孩子到底还是没了,她却做了你的老婆!”
“够了!”兰奢晏森然道:“邪禅,我现在至少还可以向你证明一件事情。”
龙邪禅一怔问道:“什么事?”
兰奢晏徐徐回答道:“在这个世上,只有我愿意陪你一起死!”
龙邪禅脸色剧变,还没等他说出话一个字,那柄曾经刺穿傲霍背心的匕首已深深扎入了他的胸膛。众人的惊呼声中,折兰胭昏死了过去。
“傲霍师兄。”兰奢晏转目望向在一边冷眼旁观的傲霍,神情异常平静道:“从小我就不如你,什么事都被你抢在前头,最好的东西师父也总是先想到你。我只恨自己是个女人,无法跟你争,于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邪禅的身上,没想到最后我输得更惨,你赢了……”
说完,她反手一刺,将匕首戳进了自己的心窝,伏在龙邪禅的尸体上缓缓倒下。
背后,一轮红日升起,霞光映耀着触目惊心的血色,在死寂中如花凋零。
晨光照进屋中,红红地洒在青铜镜上,映出镜面前那张秀丽绝伦的娇颜。
楼外喧闹的锣鼓在响,受了惊的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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