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誓》第157章


霍去病脸上露出微微愕然之色,过了片刻,他会心而笑:“不知周之梦蝴蝶欤,蝴蝶之梦为周欤——千年和一日到底有何区别呢?都是场梦罢了。”
骷髅头一头雾水道:“不知粥汁焖糊靛鱼……什么意思啊头儿?”
老妪不由笑着摇头道:“此语出自《庄子》,说他有一天梦见自己化作了蝴蝶,醒来时却不晓得究竟是自己梦见了蝴蝶,还是蝴蝶梦到了他?而你所说的粥汁靛鱼……并不曾被焖糊过。”
骷髅头尴尬道:“庄子我知道,没钱又不肯当官,还故意装死试探老婆。”
霍去病问:“为何我已觉察不出刑天战魂的存在?”
老妪道:“他已被你炼化为金战心,暂时藏于灵台内,往后随着你修为的加深,金战心的威力亦会水涨船高,或许有朝一日能反哺原主。而当你冲破禁锢517Ζ,成为真正的黄金魔族时,刑天也会获得重生。”
“真正的黄金魔族?”霍去病惊讶道:“莫非我现在还不是吗?”
“魔族天生便拥有着凡人无法企及的强大力量,我们将它称为‘魔种’。但必须经过‘开灵’仪式,沉睡中的魔种才有可能被唤醒,如果仪式失败,就只能成为白银魔族又或青铜魔族,尽管一样拥有神赋和超乎凡人的体质,却永远无法成为像刑天那样的黄金族高手。”
老妪解释说:“你拥有魔裔血统,可并未受过‘开灵’,虽然天资悟性高于常人,但依旧不能与黄金魔族的修为相提并论。不仅魔族如此,仙族、巫族也是同样的道理。”
骷髅头道:“那就索性劳驾你替我主人‘开灵’吧!”
“哪有那么简单!”老妪笑道:“开灵仪式必须由黄金魔族的祭司在‘祈天塔’中才能举行;祭司的法力越深,祈天塔的级别越高,开灵的成功把握和效果才越佳。这也就是为何流落人间的魔裔中,从未出现过一位黄金魔族的原因。”
骷髅头失望道:“这么麻烦啊,我还以为头儿马上就能成为一位黄金魔族呢。”
老妪道:“黄金魔族现身人间,未必就是好事。修为仅仅恢复四成的刑天便足以击败顶尖的圣师,睥睨天下。假如神三族重临人间,又会是何种情形?”
霍去病感到她正别有深意地注视着自己,于是淡淡说道:“其实我喜欢美女醇酒,觉得自己现在这样也挺不错,有些事是不是该留给大人物们去操心?”
老妪摇头道:“如果霍公子所说的‘大人物’,指的是那些有可能抗击神三族保留人间净土的英雄,那么老身以为,你理所当然应该是其中的一分子!”
“我?”霍去病像是被老妪的话吓着了,耸了耸黝黑的剑眉苦笑道:“恶棍、无赖、色鬼、懦夫……加在一起怎会变成英雄?即便要当英雄,我也喜欢做个得胜的英雄,该来的总会来,一切顺其自然吧,谁让我的体内流淌着魔族的血液!”
老妪的神情依然平静,回答道:“当然,霍公子是被魔族寄予重托的魔衍者——尽管我知道你并不喜欢这项差事。”
她怎会知道?霍去病心头剧震,神色却波澜不惊地说道:“嗯,我的确不喜欢,但我更不喜欢为了无聊空洞的理想,随便跟比自己强大千百倍的敌人对着干。”
“是么?”
老妪眼里流露出一丝笑意,看着镇定自若的霍去病接着道:“可这正是令师傲霍对你的期望——不要让三千年前那一场横尸百万,生灵涂炭的神三族大战在人间大地重演,便是我们这一群人的理想。
“试想一下成千上万的人族战士,在神三族一个法术的轰击下就灰飞烟灭的景象,霍公子还会认为这只是一个无聊空洞的理想吗?”
“师父的期望?”霍去病终于露出一丝惊异,以前发生的许多难以解释的事情,在一瞬间也有了答案。他缓缓说道:“没有神三族,人们同样会相互征杀,血流成河。汉人和匈奴人打,匈奴人和西域胡人打,死的人一样的数以万计。”
老妪道:“这其中的区别,我想霍公子心知肚明;即使你想置身事外,恐怕也难如所愿。公子可知为何每一代的魔衍者与巫胤者,都不得不苦苦隐藏身分?你成为魔衍者虽然是傲霍计划之外的事,但仍要小心,也许不久之后,仙族的追杀就将接踵而至。”
霍去病笑了笑,道:“我早已习惯了被人追杀,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老妪颔首:“无论你现在是否愿意接受,净土会都将在暗中给予你最大支持。”
霍去病悠然道:“‘一切为了人间净土’,这就是净土会的源来?”
老妪怔了怔,说道:“原来你始终保持着一丝清明神智,难怪能救下折兰胭。”
霍去病微笑道:“没什么,我只是不愿糊里糊涂被人卖了而已。”
老妪道:“但有一件事情,你可能还不知道——傲霍已决定刺杀刘彻。”
霍去病一凛道:“师父要杀刘彻?”
“我劝过傲霍,但他有自己的想法。”老妪回答说:“时间就在花会最后一天。”
“那就是后天了……”霍去病的脸色已恢复了冷静,徐徐道:“应该是个好日子。”
第八章 惊艳
花会第三天。武安侯田玢坐在马车里,马车走得很平稳,没有前呼后拥的仪仗,没有戈明甲亮的护卫,只有一个身着黑色便衣的中年男子和几名亲信骑马随行。
马车拐进一条不起眼的巷口,在幽深曲折的小巷中行了须臾,忽然停下,对面不到十步远的地方,有一辆同样轻车简从的马车正在静静等候。
“你来晚了。”那辆马车里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淡漠而高傲。
“是你早到了,我一向很守时。”田玢似乎很不喜欢对方话语中包含的训斥口吻,淡然道:“尤其像今天这样的大日子,我更不会记错时间。”
“人呢?”马车里女子的声音道:“我要再看一看。”
田玢吩咐道:“严先生,打开车底,请公主殿下过目。”
黑衣男子不声不响的下了坐骑,从田玢乘坐的马车底部,徐徐向左侧抽出了一道暗格,不到两尺高的暗格里平躺着一个男子,仅穿了件月白色内衣,正沉沉熟睡。
对面马车里沉默片刻,严先生将藏人的暗格关上,只见整架马车浑然一体,天衣无缝。
“很好,堪称唯妙唯肖,这样我就放心了。”车内女子说道:“刘彻已经微服出宫,由公孙敖、李少君等人陪驾随行。你的人要时刻紧跟,不能出现任何疏忽。”
田玢道:“听起来,公主殿下还在对前晚的行动受阻耿耿于怀啊,这次我有十成的把握,相信绝不会令您失望。不知公主殿下还有什么问题?”
车内女子沉默片刻,说道:“李敢……”
田玢道:“三天前我故意安排项岳刺杀李敢父子,就是为了让刘彻彻底信任他。”
车内女子问道:“这么说来,田相对他的忠诚已毫无怀疑?”
田玢胸有成竹道:“公主殿下过虑了,事实上李敢一直是我的人,将控制皇宫的差事交给他,您可以放心。”
“刘赐、刘孝父子你打算怎么处置?”车内女子道:“留着他们迟早会是祸患。”
“刘赐还不知情,正一心一意作着进京登基的美梦,不足为虑。至于刘孝,我不会让他活过今晚。”田玢胸有成竹道:“到那时大势已定,他也就失去了仅有的利用价值。处理完他之后,再回过头来收拾刘赐,可谓易如反掌。”
车内女子问道:“你准备派谁去解决刘孝?”
田玢轻轻击掌,从小巷旁的屋顶上掠下一道白色人影,正是千叶永钊。
他向田玢所坐的马车微一欠身,说道:“一共五个暗哨,已经全部解决。”
“原来是千叶先生。”车内女子欣慰道:“看来我可以安心回宫敬候佳音了。”
田玢在车里抱拳一礼:“微臣恭送公主殿下。”
两辆马车在小巷里擦肩而过,田玢的马车驶出另一头的巷口,往城外行去,千叶永钊则像幽灵般地消失了。
出了城,马车直奔位于渭水河畔的花会现场,离会场尚有四五里地,路上已是行人如织,车马难行,大家具是前往观看花会最后一日决赛的达官显贵和长安百姓。
足足又花了半个时辰,田玢的马车才驶入会场,以他的身分,刚一露面便有众多的长安名流与文武百官上前迎接寒暄,田玢与众人谈笑风生,盘桓了好半天后,才来到为他特意安排的凉棚中入座。不久,悠扬的丝竹声响起,一位由南宫公主府选送的花女登台献艺,拉开花会最后的序幕。
田玢眯眼含笑欣赏着花女表演,低声问侍立在旁的严先生道:“李敢动手了吗?”
严先生回答:“假如不出差错,最多半个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