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色山谷》第38章


“这件事,看来慢慢的要露出真面目了!”宋柏青沉思着,“本来,我们对这几个字都不解所谓,现在看,有点意思了!”
李山西磕掉了烟灰,转身吩咐思纲:“思纲,你赶紧通知谭风林,顺便问问今天他们那里有没有人去回马岭,另外让他找几个人,准备一个祭坛,时间很紧,如不尽快,我担心还会出事!”
思纲转身而去,老穆心下紧张,不知道李山西说的“出事”,是什么样的事,或者针对谁,可又没法问,所以神态在惶急之中带着尴尬,嗫喏着,一付不知道该从何处措手的样子。就在此时,李山西吩咐了:
“老穆,你的任务是约束同族中人,不要单独行动,尽量避免外出,尤其是到跑马山回马岭方向。”
老穆犹未回答,谭风林匆匆赶到了,神色焦急,一进门就喊着:“宋大哥,山西兄,小儿才从回马岭回来,那几个字,已经不见了。”
“什么字?‘龙回道观,肃穆清幽’?”宋柏青接口就问。
“正是!”谭风林接着说了原委。
原来谭人祥奉命到回龙观,看看一无变化,很是放心,他把那几块石头摆在道观院子里,本想看看还能组合出什么,结果听得门外风声大作,沙走石飞,而院内却纤尘不生,人祥很是奇怪,出门观察,门外却已经风平浪静,人祥心下害怕,返身进了道观,可他不敢相信:刚刚自己摆在那里的石头,已经不翼而飞了!
怎么会呢?人祥不断问自己,他闯入大殿,又进入倒塌的偏殿内,都没甚发现,走遍了整个院子,人祥不能不相信了,这几块石头,就这样飞走了。人祥不敢怠慢,飞奔下山,事实上,恐惧让他不敢迟疑,他只想立即离开回马岭。
回马岭上,金色的阳光洒满了岭顶的平地,谭人祥拖着自己的影子,溜下阎王鼻,一溜烟跑回家,好半天才能恢复正常。
宋柏青点点头,这件事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为什么这八个字会出现在穆飞龙的墓碑上?
李山西同时也交代了谭风林,应郑重告诫族中子弟,不可轻出,而且回马岭暂时不必再去了。
当夜,李山西在草草准备好的祭坛前作法,这次他身着道袍,长发披肩,脸上露出祥和的光,口中念念有词。
祭坛是帷幕围就,中间一个巨大的草体字,也是宋柏青所书写。宋柏青提起笔来,先就苦笑:龙!以前为了对付神鸡,子平要他写“青龙河”,现在李山西又让他写“龙”字了。今年正是辛酉年,那就是鸡年了,要说闹神鸡事件,还说得过去,这龙年,不是还早吗?
但这也是一时之念,宋柏青还是饱蘸浓墨,挥开大笔,想象着千龙图中那些龙飞凤舞的字,脑中顿有灵感,写了个巨大的“龙”字,虽自觉不甚满意,奈何周围一叠连声的催,也就作罢。
入夜以后,李山西焚香净手,自去作法,其时群星暗淡,天地间密不透风,常思纲想起早上的东边的红云,看来是要酝酿一场秋雨了!
祭坛在村外的高岗上,众人不敢在附近逗留,待李山西进入帷幕,相约纷纷散去,李山西表情凝重,深深呼吸了几口气,开始作法。
天近子时,正是天人合一的混沌境界,只听得远处有了些动静,初时如萍末之风,李山西要凭着敏锐的触觉去捕捉,片刻之后,风势渐强,脸上已能感觉到,再待片刻,风势更劲,帷幕的一角被轻轻飘起,慢慢的,如钱江潮水,滚滚而来,飒飒秋风,以摧枯拉朽之势越过高高的卧虹山,直贯山谷!
第十三章 风雨如晦
西风骤紧,然而星空依然无垠,李山西心如澄照,真正是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此时的宋柏青却也不曾入睡,正在谭风林家的小院里喝茶,以此止息心中的焦躁不安。
西风乍起的时候,两个人并未进入房间,而是来到靠近西侧院墙的木棚内,继续喝茶,反正今夜要睡也难以安眠,不如就这样等待下去。
渐渐的夜色深沉,山谷内居民开始酣睡,西风开始在山谷内肆虐,星空渐渐不明,群星隐去,天空开始呈现灰蒙蒙的颜色,谭风林给宋柏青倒上一杯茶,眺望着跑马山黑魆魆的山岗,陷入沉思。
宋柏青也把玩着手中的烟杆,默默不语。现在看,这个神秘的事件中,“龙回道观,肃穆清幽”说不定蕴藏着能够拨开迷雾,窥探真相的奥妙,可这到底是什么呢?宋柏青发现自己的确力有未逮,这个事实,还是令他难过。
谭风林突然惊呼一声,宋柏青急忙看他,却见他目注东天,满面惊愕!他本来面南背北,而谭风林对面而坐,不过由于宋柏青侧身向里,所以并未看到刚才发生的一切,但接着,他就听到了!
那是一声巨响,有若沉雷,在回马岭方向,沉闷之极,似乎是从地下传来,虽然只有一声巨响,但因为声音巨大,木厅中喝茶的两位都被震得心头烦恶,几欲晕倒。
“到底怎么回事?”宋柏青看着谭风林,他不知道在此之前发生了什么。
“流星!一颗流星坠地了。不是我们平时看到的那种,是,很低,很低的!”谭风林先是被流星,继而被巨雷震的有些神智不清。
“流星坠地?坠到何处呢,是不是回马岭?”宋柏青自己说着,神色也慌张起来。
“是呀,我觉得,正是那里!”谭风林依然魂不守舍的样子。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风中带着浓浓的雨意,降落到山谷之中,宋柏青站起身,谭风林跟在后面,西风潇潇,细雨潇潇,二人快步转出小院,向祭坛走去。
李山西并未看到流星,甚至一声巨雷,也只能让他额头微皱,风约雨来,李山西浑然不觉,有如老僧入定一般,风开始围绕着帷幕旋转,而李山西的衣角只是微微荡起。渐渐的,风窜入了帷幕,中间书写着“龙”字的帷幕开始随风飘舞,终于被吹倒!李山西挥汗如雨,却顾不上擦拭,形势却已经万分危急了。
李山西兀自强自支撑,随着帷幕被一阵狂风卷起,他也彻底倒下了。恰好赶过来的宋柏青等二人,目睹了帷幕被狂风卷掠而去,急于跑上前去,却为大风所阻,苦于无法近前。模糊中,又看到李山西委顿在地,似乎没了力气。
宋柏青心急如焚,却无可奈何,呆呆的看着这一阵狂风席卷帷幕,飞上高空,向回马岭方向而去,他依稀看到自己书写的那个“龙”字,在昏暗的背景上,似乎在向他示威。
等帷幕看不见了,大雨如注,倾落而下,宋柏青终于能够举步了,他抢着赶到李山西身边,扶起他,发现他已经紧闭双眼,雨水打湿了头发和衣服,谭风林也上来架着另一条胳膊,李山西身子软塌塌的,趴在二人身上。
就这样连拖带拽,一任雨斜风狂,回到了方子平的房间,宋柏青早就喊醒了常思纲,三个人给他擦洗,换衣服,安置到床上,思纲又匆匆回家,拿来红糖、生姜和开水,就在厨房的炉子上烧了半锅红糖水,李山西还能略略张嘴,喝下两碗红糖辣姜水,脸上是有点人色了,身子却还不住的抽搐。
雨,越下越大,打在窗棂上,窗台上开始有水流下,思纲收拾了一堆炉灰倒在窗台下,这才能安坐,又点着一把火,催促着宋柏青和谭风林快换衣服。
谭风林年近半百,身子骨硬朗异常,只是在思纲点燃的火堆旁烘烤衣服,宋柏青却换上了一套子平经常穿的玄色衣服。
门外电闪雷鸣,大雨无边,淹没在深深的夜色之中。
突然院子里传来“冬冬”的脚步声,虽暴雨如注不能掩其声,见的事情急如星火。众人一起往门口看去,只见穆天河满面的水滴,衣服贴在身上,一开口就带着哭腔,结结巴巴的说:
“谭大叔,存善,存善,不见了!”
三个人一起站起来:“怎么回事呢?”
“不知道啊!本来……”
本来,一家人都在酣睡,哥哥天成傍晚时分曾经来过,嘱咐大家一定不要外出,尤其是单独外出,天河深深点头,入夜以后,也不去串门,早早的约束孩子睡下。
可是天河哪里睡得稳?总会睁开眼看看对面的床上,只有看到孩子在那里睡着,听着他均匀的呼吸之声,自己才放心。可不知过了多久,竟然迷迷糊糊睡着了。
及至西风大起,东山的回马岭方向传来的巨响惊醒了穆天河,他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加之窗外的电闪雷鸣,竟而忽略了对面床上的孩子。
等他完全清醒了,发现自己听不到孩子的呼吸声,天河还觉得一定是风雨声太大了,可当他来到床前,床上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孩子的身影?
他这一惊自然非同小可,赶紧唤醒了孩子妈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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