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卒》第190章



二殿下轻叹道:“这是筝,但筝音中却融入了胡笳的曲调,这就是蔡文姬的胡笳十八拍,一拍一段心情,一拍一段怨,你也读过不少书,这胡笳十八拍的词句可曾读过?”
见我摇头二殿下叹道:“若你知道词句在来听就不一样了……无日无夜兮不思我乡土,禀气含生兮莫过我最苦。天灾国乱兮人无主,唯我薄命兮没戎虏。殊俗心异兮身难处,嗜欲不同兮谁可与语!寻思涉历兮多艰阻,四拍成兮益凄楚。
为天有眼兮何不见我独漂流?为神有灵兮何事处我天南海北头?我不负天兮天何配我殊匹?我不负神兮神何殛我越荒州?制兹八拍兮拟排忧,何知曲成兮心转愁。
天无涯兮地无边,我心愁兮亦复然。人生倏忽兮如白驹之过隙,然不得欢乐兮当我之盛年。怨兮欲问天,天苍苍兮上无缘。举头仰望兮空云烟,九拍怀情兮谁与传?”
念到此处二殿下忽然站住不动了,眼望小楼又轻道:“小莹,小莹,我知道,你又不快乐了。”
见他突然站住不动我心中微觉诧意,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袖后道:“殿下,殿下,那使女在招呼您进去。”
二殿下恍然回头道:“哦,你在这里等我。”说完就快步向楼中走去。
见他进楼我心中暗笑,这哪是来给我打听事呀,分明是偷会情人来了,此时花园内寂静无声,连那幽幽的琴声都停止了,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围着这个花园就转悠上了。
此园虽然景致极佳,但我现在却没有心情看这些,提亲的事让我满头冒汗,这里的安全也让我忐忑不安,驴拉磨般围着小楼转了足有两个时辰,二殿下才带着笑从那小楼中出来。
现在天都有些黑了,二殿下边向外走边笑道:“从窗户里就见你一圈一圈的转,看的我都头晕,觉得没什麽不对就找个地方歇歇嘛,连转了这许久你就不累?”
我嘿嘿一笑道:“必竟只有我跟着您出来的,不加点小心哪成?”
二殿下又笑道:“想的怎麽样了?还要挂印跑吗?我给你打听明白了,那姑娘很不错,脾气秉性模样都没的说,我看这个事就这麽定了吧,我回去给你准备彩礼,咱们明天就下聘。”
我听的脑袋嗡的一声响,赶忙道:“殿下,这门亲事我是不会答应的……”
哪知二殿下不等我说完就抬手制止道:“这件事你不要多想,答不答应,以不是你我能定的了。”
我不甘心,紧随在他身后又道:“殿下,难道您就没看出这是一计吗?”
二殿下长叹了一声道:“不必多说了,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就是明知道做不得也要做,你是这样,我又何尝不是呢?”
我没词了,只得垂头丧气的和他走出了花园,二殿下上车时又道:“你不必送我,回去歇吧,记得明天去兵部应卯。”
我此时心情极差,一个人走在这喧闹的街市上时竟觉得格外的孤寂和寒冷,想找酒喝,却又怕自己醉后闯出祸来,可不喝又觉得难受,再一家饭庄内买了一坛子酒,也不要下酒菜,扛着回到家后刚想进门,却发现大门是开着的,我微觉吃惊,郑春华她姐弟俩已走了啊,难道又回来了?
记起行刺那晚的险境我心里不由得又是一阵火起,左臂夹着酒坛,右手抽出长刀就向里闯,哪知刚扑到里屋门时就听里面有人笑道:“这是怎麽了?干嘛这麽杀气腾腾的?”
是王天赐的声音,听清之后我忙收刀笑着进屋道:“王大哥是什麽时候来的?”
王天赐笑道:“也是刚来,这京城里住店花费太大,我们又没什麽钱,所以就厚着脸搬了过来,兄弟你可别挑礼呀。”
我大笑道:“求之不得的事,哪里有挑礼这一说,王大哥快坐,我给你沏茶去。”
王天赐笑着摆手道:“茶我早沏完了,你当我在你这还会客气吗?”
我一笑坐下后问道:“单良和小文辉呢?怎麽没见他们?”
王天赐给我也倒了一杯茶后道:“单良领着小文辉出去逛街,在有一会也该回来了。”
我此刻心情大好,笑道:“我去买些吃的来。”说完就兴冲冲的跑出了家门。
第七十八章 军务
酒过三旬,我此时有些醉熏熏了,王天赐还在一杯一杯的喝着酒,单良却支撑不住一头扎在小文辉身边鼾然入睡了,我仰头喝干了一杯后和王天赐笑道:“单良这小子居然这麽不能喝酒,我还以为武功好的人酒量都大呢。”
王天赐摇头苦笑道:“哪有这个道理,不能喝酒的人武功在高也一样不能喝,他睡了更好,我问你,你是不是遇到什麽难办的事了?”
我诧意的看了他一眼道:“你怎麽知道的?我没在脸上带出为难的表情吧?”
王天赐呵呵笑了两声道:“你还没老成到喜怒不形于色的地步,说说你的为难事吧,也许我还能帮你出出主意呢。”
一见他问起我的脑袋当时就又开始发涨,不管他出啥主意这门亲事还不是照定吗?不过说说也好,不然心里太憋屈了,想到这我就将这件事从头到尾的都说了一遍,王天赐先是拈着短须想了一会,然后又给我倒了一杯酒后道:“秦王殿下对这事是怎麽说的?”
我叹了口气道:“他说非让我答应不可。”
王天赐苦笑道:“他说的一点也没错,这件事你非答应不可,不然你现在这个巩卫京城的职务就要丢了。”
我皱眉道:“这个道理我都懂,可我就是不明白,若我跟本就不拒绝他们岂不是偷鸡不成反丢了把米吗?”
王天赐大笑道:“我以为你会说赔了夫人又折兵呢,那好,你就说说他们那把米失在哪里了吧?”
我答道:“这还用问吗?他们这样拢络我无非就是看中了我手中这点兵权,不然以那李元吉与我的过节,哪会来给我提亲呢,但他们怎麽不想想,我会弃了二殿下去他们那里吗?这也太小看我了吧?”
王天赐拈髯笑道:“你就算与齐王成了连襟的亲戚都不会弃秦王而去,可秦王会一点都不会疑你吗?天策府内的其他人会怎麽看呢?”
我想了想,然后无奈道:“别人怎麽看我就不管了,反正二殿下是不会疑我的。”
王天赐叹气道:“昔日桓鹰在外,其母在家,一人来报说桓鹰杀了人,其母笑而不信,然又有人来报时其母半信半疑,第三次闻报时其母就跳墙逃了,你也是个读过不少书的人,岂会不知这种道理?”
我被他说的两眼发直,心中更是乱成一片,王天赐见我如此模样不禁苦笑了一下道:“九郎啊,找个机会辞了你这个官如何?这里并不适合你,还是远离为妙。”
我怔怔的发了一会愣后道:“当了官才知道,还是无官在身才快活,现在我就是想走也走不得,二殿下身边的人太少,再等等看吧,我怎麽也不能选这个时候离开。”
王天赐叹道:“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你要多加小心啊,此时此地的长安,要比战场凶险百倍,明天我就要走了,小文辉也跟我去吧,这样一但有事你也轻松些。”
我无奈的点了点头道:“走了也好,免得牵连到他,去哪定下来了吗?定下后就托人送个信来,也好叫我放心。”
王天赐道:“我现在这样还能去哪?当然是回东海老家去,那里还有我一片祖屋,就在琅岈郡的大王庄村头,你若今后有空闲了就去那里找我们吧。”
这一顿饭吃的我心头沉重无比,后半夜时王天赐去睡了,我因怕误了寅时应卯,只好强撑着硬挺,掐着时间赶到兵部时人已来了很多,我现在已算是半个皇亲了,所以他们一见我来纷纷过来打招呼,这些人中我有好多全都不认识,也有不少官位比我高许多,想想昨天他们那副倨傲样,再看看今天这副嘴脸,真有一种让人说不出来的腻歪。
屋中的计时滴漏刚到寅时,太子和两位王爷就到了,因二殿下是兵部的正管,所以太子和二殿下因那帅位该谁去坐又有一番谦让,他们浓浓的兄弟情意让众将赞声一片,可我却看得后背都发冷,他们坐下了,开篇第一件事就是我的这桩亲事,根本不容我说话,二殿下早在昨晚就将聘礼下到齐王府去了,我只有出班跪谢,又受了众将的道贺才算过去。
接下来春演的事我没听太清楚,只是坐在那里低头发着愣,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们谈完了,众将散去后我随着二殿下边向外走边问道:“殿下,是我没听清还是有遗漏,春演出操的人马中怎麽没有我那一营的人呢?”
二殿下叹着气笑道:“你的那一营人马还未集齐,所以这次春演并未安排你们,这个是刚开始会议时就定好的呀,九郎,会议时要集中精神,不要胡思乱想,不然会误大事的,下次不要这样了,知道吗?”
辞过二殿下后我就向家中赶,王天赐和小文辉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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