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外天魔》第6章


但她现在要到哪里去?
凌渡宇除下头盔,在电梯抵达二楼前,上了禾田稻香。一出电梯,他越过了她,笔直往玩具部走去,他强忍着回头望她的欲望,因为他已将一粒微型窃听器,成功地黏贴在她手袋上。只要他再发出一个讯号,这窃听器便会自动掉在地上,使对方难以事后觉察。
禾田稻香浑然不觉,朝凌渡宇相反的方向走去,从二楼另一道门,步上通往另一座大厦的天桥。
十五分钟后,她戴起了阔边的太阳眼镜,走进了一所幽静餐厅的一角,一名三十来岁,一脸精明的男子站起身在欢迎她。
凌渡宇不敢走进餐厅内,诈作在附近的店铺东看西看,精神却集中在耳内的收听器上,旁人还以为他为购何物犹豫不决。
禾田稻香的声音透过接收器在耳内响起道:“横山先生!你究竟在弄甚么鬼?”
她的声音柔媚中带着刚健,非常悦耳,但凌渡宇却几乎跳了起来,横山?不就是横山正也,特别侦缉科的主管,日本黑社会人人畏惧的辣手煞星?!
这时他才明白为何禾田稻香能避过警方的跟踪,因为横山正也可以轻易下达这样的命令。
横山正也低沉浑厚的声音道:“稻香,我不是横山先生,是正也,又或是横山正也,一个真正爱你的人。”
禾田稻香平静地道:“三年前我已成了大野夫人……”
横山正也笑起来,但笑声中却充满苦涩的味道,因心中的愤慨,所以音浪提高不少,不似先前强把声音压低,凌渡字的耳膜也颇受了点罪。
禾田稻香责怪地道:“横山先生……”
横山正也道:“他爱你吗?他爱的可能是死去的妻子、女儿、他的事业,但却不是你,岂码不是真正的你。他爱的只是件美丽的形象,你的舞蹈家、小提琴家的形象,爱你充满书卷气的出身,那使他的形象也大幅改善,但却不是真正的你,你和他是完全两类人,否则他也不会在世界每一个城市都有情妇。”他回复了自制,声浪降低,但说得又急促又快,显然这些话藏在心里已久,目下如洪水般爆发出来。
禾田稻香出奇地平静道:“他一直很尊重我。”
横山正也冷笑道:“尊重?是的,他在日本从来没有情妇,也不搅三搅四,如果你说这是尊重,便是尊重吧。”
禾田稻香一阵沉默。
在隔壁窃听的凌渡宇心中叹了一口气,禾田稻香显然知道横山正也所言属实,她在婚前当是横山的女友,只不知两人为何分手。
“先生!”
凌渡宇吓了一跳,因为声音来自耳里收音器之外,他回身一看,映入眼帘是位穿着售货员装束的年青女郎。模样不算美,典型的身矮脚短日本女性,但一对大眼发着亮光,闪动着对有身高八尺运动家身形、眉目俊朗的凌渡宇的兴趣。
“有甚么我可以帮你忙,你手上拿着的唱片保证悦耳,我也买了一张回家。”
凌渡宇这才察觉自己手上拿着张唱片,连忙道:“对不起,我还要想想。”不理对方的失望,又走往另一唱片架前。
刚好耳中的横山正也道:“稻香!抛开一切,和我离开东京,我们不是曾经有段快乐的日子吗?为了你,我可以放弃一切,包括我计画了多年的理想。”
禾田稻香冷冷道:“放开你的手,横山先生,你这次约我来是说要谈千惠子的事。若再在这些没有结果的无谓事兜圈子,我要告辞了。”
凌渡宇心想这才是正题,恰好眼角见到那对自己大感兴趣的热情日女似乎又有迫来之势,暗想此地不宜久留,忙在店外走去。
耳中接听器的横山正也道:“你为何要关心千惠子,她从不把你当作母亲……”
禾田稻香失去了沉着,怒道:“那是我的事,我的问题,你没有权说,没有权理,七年前我已向你说清楚,我们一刀两断,各不相干。”
横山正也道:“我始终不明白为何好好的却突然要和我分手,和你一起那两年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忽然间你不告而别到了欧洲去……”
衣服磨擦的声音。
横山道:“稻香,坐下来。”
禾山稻香用平静的话说道:“对不起!我要走了。”
横山正也道:“让我再说几句。”
禾田稻香并没有坐下,冷冷道:“你是否想和我说千惠子的事。”
横山正也沉默了一会,再出声时已回复了冷静自制,道:“不!那是骗你的,大野夫人,我不提千惠子,你怎肯来见我。”
这时凌渡宇刚步至餐厅外,一听这个答案,知道禾田稻香定会拂袖而去,自己自然不宜和她碰头,连忙往餐厅旁另一店铺闪进去,避她一避。
恰好这时接收器传来无线电话的鸣声,他连忙集中精神窃听,连店内几位女售货员的日光一齐放在他这闯入者的身上也唯有不理。
横山正也道:“甚么?知道了,我会找到他……”
“先生!和女朋友选购东丙吗?她是甚么尺码?”女售货员的声音打断他的窃听。
他愕然望夫,先是三位女售货亮闪闪充满熠熠的眼光,跟着是她们身后和四周围陈列得琳琅满目的胸罩、内衣、内裤、丝袜的纯女性货品。
若要拣人生最尴尬的时刻,“这刹那”一定当选,凌渡宇说声“对不起”,狼狈地退出门外。眼角黑影一闪,避之已来不及,一阵香风卷来,高挑优雅的女子撞入怀里。
两人骇然分开,四目交投。
竟是禾田稻香。
他终于看到她的俏脸,却是在这样的环境里。
这是一副充盈着文化气质的清丽脸孔,就像朵只可远观超然于世俗污染傲然独立的莲花,轮廓山川起伏,锺大地灵秀之美。
温文淡定的她显然为撞到别人而慌忙失措,但当她看到凌渡宇时,秀长的凤目亮了一亮,瞬即垂下通红的粉脸,微一点头道:“对不起!”绕过发呆的凌渡宇,往来路走去。
另一壮汉从餐厅奔出来。精厉的眼神打量了凌渡宇一眼,再转到禾田稻香的背影上,追了上去。
凌渡宇苦笑起来,阴差阳错下,和两人都照上了脸,真不知是福是祸,不过目下脑袋已装不下其他东西,只有禾田稻香不食人间烟火的俏脸,和那温馨的感觉。
在射灯下千惠子的脸孔苍白得一点不见血色,现实和虚幻双管齐下的折磨,正在消耗着她青春的生命。
“将报纸拿高一点,让你爸爸看到日期。”拿着录影带的女人吩咐道。她戴着面谱鬼物似的假面孔,凑在镜头孔向她看视,使人感到别扭非常。
千惠子无奈地将报纸举高一点,她麻木得不能思想。
站在一旁的另一男子命令道:“说几句话,好让你爸爸知道我们还末割掉你的舌头。”
千惠子心中一动,记起了脱离时曾看过他的面。
“快说!”
千惠子心中卜卜乱跳起来,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搜索着应说的话。
她抬起头来,勇敢地道:“爸,我很好!记得给我打理风车对着的那洋娃娃,她很吃惊。”
男子笑起来道:“看!只有所谓钜富人家才能培育出这类白痴女孩。”
千惠子垂下头,以免对方看出她的神情,她已成功地将一条极重要的讯息送了出去,只希里大野隆一能破译她的说话。
那对男女完成任务,取出录影带,从二楼囚禁千惠子的房间,往楼下走去。楼下客厅里三男一女围坐在一张长台前,疯汉葛柏站在大门旁,接过那男子递来的录影带,往门外走去。
坐在台前的另一名男子喝道:“送交录影带后,立即回来。”
葛柏神色出奇地敬畏,道:“当然!还有几天我便可收到我那一份,几天也忍不了吗?”
走出门外。不一会听到汽车发动和远去的声音。
那令葛柏敬畏的男子肩膀宽大,颈项特别粗壮,假若凌渡宇和高山鹰在此,一定会认得他是末日战团的重要人物纳粹人。
他年纪在三十五至四十间,典型的德国人,脸骨强横,眼睛特别细小,是城府深沉而又冷酷的一类人;放在台上的手,指节粗壮,使人感到能轻易捏碎别人的喉骨。
纳粹人使人想到恶名昭着的德国希特勒手下忠心的纳粹党徒。
早先那对男女除下面谱,坐在台旁的空位上,望向纳粹人,唯他马首是瞻。
原本围坐台旁的三男一女。除纳粹人和另一人外,其余一男一女均是日本人,非常年轻,像大学刚毕业的男女,但眼神却藏着莫名愤怒,使人感到他们心中充斥着对世界和社会的不满。
另外五十来岁的男子是个美国人,戴着金丝眼镜,道貌岸然,只像个非常有学养的大学教授,他向纳粹人道:“葛柏会不会否出乱子?我发觉很难信任他。”
拍干惠子录像带的金发女子点头道:“我同意费清博士的看法,今早葛柏的确是想侵犯大野干惠子。”
纳粹人冷笑道:“艾莎你要记着,葛柏是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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