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工寺侠录》第12章


了一剑。和尚这一撞,力道奇大,武焘连连后退几步才站定。和尚旋转而进,俨然便是“二刺幻面”的起式。武焘横剑平推招架,却听“当当当当”连响四声。郭根直看得呆了,喃喃道:“这。。。这是四刺幻面?”
郭根十二岁入理工派,学了八年姚家刀法,师傅才传他二刺幻面。这门绝技甚是难练,双刀一攻一守,套路不同,但相辅相成,一击一转身,进能攻退能守。而修习的关键便是“心灵澄澈,内力深厚”八个字。郭根心思缜密,内力肤浅,练了八年才略有小成。幻面刀法的顶峰乃是五刺幻面,理工派创派百余年,也只开派祖师一人会。会四刺幻面之人亦是屈指可数,当世之中,也不过师傅与二师弟欧力瑞会使。那和尚不是二师弟还能是谁。
和尚连转数十圈,已拆了三百余招,额头汗珠渗出。武焘亦渐感接招乏力。暗自调理气息,忽地变招,不再以快打快。一剑看似漫不经心地带出,便挡住七八刀。那和尚时而硬劈一刀,武焘势借竹之韧性将力道顺势反弹回去。一来一去,武焘又渐占上风。那和尚不急不躁,刀法中再增许多变招,武焘一时取胜不得。一刀左斜,一刀右斜,呈八字形而进。武焘上身后仰,左掌迎上,只“啪啪”两声,已拍中他手腕。和尚拿捏不稳,双刀脱手。
郭根见援兵落败,发足便要奔逃。却听武焘道:“这位小师傅刀法精严,出刀迅捷无伦,鄙人甘拜下风。”转对郭根道:“郭先生,咱们后会有期。”言罢,渐渐远去。郭根喜道:“二师弟来的正是时候!”那和尚笑道:“大师兄,你怎知是我?先前你蒙着面,我可认不出你。”郭根道:“四刺幻面师傅只教过你,我可不会。”指着他脸道:“怎成了这副模样?”欧力瑞道:“易容这副丑样,旁人不易留心。”郭根道:“难怪于天数次寻不到你。”话头一转,便问:“你可打探到《三航大典》的消息?”欧力瑞道:“就在藏经阁里,每一册都是。”郭根脸有惊愕之色,问道:“藏经阁中册以万计,怎能都是宝经?你细细道来。”欧力瑞便将经来龙去脉不急不慢述说一遍。
四十年前经失窃之后,方丈痛定思痛,招来全寺高僧改写《三航大典》。《三航大典》原是三航武学集大成者,全分三部,便是航天经,航空经,航海经。三部分门别类收录了上千种特异武功。方丈令众僧将经译为梵文,再音译为汉字,并将各种武功每一式详加阐释,单独成册。一种武功少则十几式,多则上百式,因而便有了藏经阁万卷经皆三航的局面。
郭根听后,不禁怅然若失,思散神离,良久才道:“这。。。这如何是好?”欧力瑞道:“大师兄无须着急,我已将此事回禀师傅,师傅让我们见机行事。”郭根道:“我听说素冰手中有一部副本,能拿到这一部也能交差。”欧力瑞道:“师兄有所不知,此事以讹传讹罢了,原经在十年前改写完成之后便由承羽方丈亲手毁去,素冰手中只有目录。”
郭欧二人相谈,欧力瑞知无不言,将一年在寺中所见所闻悉数说与郭根听了。时至东方泛白,寺内行人见多,郭根怕惹人怀疑,独自回了禅房,此刻房中那里有人。却见窗外有人影晃动,郭根厉声喝道:“是谁鬼鬼祟祟,进来!”进来那人高大身材,是那研究僧瑾坤。
瑾坤一脸窃喜,道:“是我,恭喜木艮师弟,又可得高升了。”郭根道:“此话怎讲?”瑾坤道:“此事十分要紧,可否等于天师兄回来一同处理?”瑾坤不知郭根和于天的真实关系,只知他二人都为素冰做事,对自己大有裨益。郭根道:“于天师兄公务繁忙,有甚事,说来我听了料理便是。”瑾坤面有难色,道:“这个。。。其实是这样的,木方那恶僧私通别派,意欲对我寺图谋不轨。师弟将此事禀告师傅,岂不是要高升了吗?”郭根道:“木方诡计多端,你可有证据?”瑾坤从衣袖中取出一条白绢,递给郭根。郭根摊开一看,绢上密密麻麻满千余字,第一行写道:“李掌门在上,经卷百二十八如是。”余下文字尽是那古怪词句。当时武林各派,除去李日成帮主,便只北航派掌门姓李,这信自然是送给李未的。郭根道:“这信从何而来?与那罪僧有何关系?你且说来。”
正文 第七回 3
第七回 3
瑾坤道:“是,昨日托于天师兄和师弟的福,我分得一批木方的财宝,金银倒也罢了,寺内也花不掉。有只竹筒十分别致,小僧爱不释手。晃来晃去听见响声,细看竹筒才知那是两半竹筒拼起来的。小僧破开竹筒,便发现这信。这竹筒是小僧在木方胸前发现的,自然是什么秘密。”郭根道:“你可知信上写了甚么?”瑾坤道:“小僧不知,看起来像是佛经。”郭根起身沉思踱步,心道:“这分明是《三航大典》中一册经的抄录,幸亏你不识得。”沉下脸道:“这封信措辞古怪,恐怕另有玄机,且留我与于天师兄共同参详。”略顿又道:“你放心,这识破木方奸计的功劳,少不了你!”瑾坤心花怒放,躬身而退。
郭根在云丙字房中挑一间无人空房,搬来七八部佛经,备齐纸笔,锁好房门。这几卷佛经都是当年天竺传入梵文经的抄本,注释庞杂,既有梵文读音,亦有汉文注解。郭根将密信一字一句对照查证,译回汉文。且译且练,从早到晚,中无间断。直至天黑且尽,身心俱疲,也不过译出百余字。忽感饥肠辘辘,这才收好密信,前往膳房寻些剩菜馒头。
膳房戌时初刻便闭门人散,然而青菜豆腐剩的不少,第二日还可继续分给各僧食用。无论冬夏,皆是如此,崇尚节俭之至,的确难能可贵。郭根从笼屉中抓了五个馒头,寻个位置坐下,房中没有灯火,只得摸黑进食。却听膳房一角传来“呼喝”之声,像是有人吃得酣畅淋漓。郭根贴墙靠近,隐约之间果然看见一人。二人同时惊呼:“是谁?”郭根听那声音甚是熟悉,走近一看竟是于天。见他上身赤裸,下身只有麻袋遮挡,神情委顿,狼狈不堪。
于天含着半块馒头,哽咽道:“大师兄,咱们不能这样受人欺辱!”于是将仓房遭人暗算,醒来发现自己一丝不挂之事说了,郭根自语道:“武焘自称是正人君子,估计不会如此下作。倒是刘义华最有嫌疑,那人即说说"受人之托",恐怕便是义华。”于天拍桌而起,骂道:“这狗东西,我定要让他赤身裸体,再绑十日!”若是平时,郭根定会搜肠刮肚想些计策,此时他心系经文,漫不经心道:“很好,让他知道厉害。”于天倒是“搜肠刮肚”起来,道:“义华刑期将尽,得想个法子再咬他一口,唔。。。再打一顿是不成的。后日便是北航派与西工寺约战之日,不如借此。。。借此良机,告他个通敌之罪。”郭根正在思索一句练功口诀,听到“通敌”二字,不禁想到那白绢,自语道:“这是个办法。”于天忙问:“大师兄有何妙计?”郭根笑道:“自然是李代桃僵,嫁祸栽赃的妙计。”
这日清晨,于天一觉醒来,郭根已不见踪影。这日寺中忙下忙下,布置武场。于天自没闲着,也无暇顾及雨路与经。素冰亲自前往藏经阁,带去二十余名研究僧,将藏经阁团团围住,若是再从力学堂飞入,却已不能了。
当日下午,北航派三百余人已到了宝盐镇,暂在镇上歇息一晚。小镇不大,住不下这许多人,方丈派人送来被褥若干,好让多出来的六七十人席地而睡。这数十人虽有怨言,却也无可奈何。何况这亦是李掌门的意思。北航派素来治派严明,人人听从掌门号令。正是靠上下齐心一致,共荣共辱,北航派才在京城清华派和北大神教两大门派夹缝中站稳地盘。单论武功,倒是近五年才异军突起。此前三十余年,北航派虽有重撰航天经在手,全派上下却无一人在江湖中享有威名,说是碌碌无为也不为过。以致江湖传言南航派手中有经。三十余年南航派骚扰不断,而北航派反而相安无事便因为此。至于李日成率清华帮多次上门挑衅,那是日成扬威耀武之举,倒与经无关。
翌日午时不到,启真湖畔聚齐了两方弟子。西工寺足足到了八百人,但只三百人在内围,算作参战人选。十堂禅师各执禅杖列为一排,严阵以待。北航派诸位都着缎绿单衫。时值秋初,可是烈日当空不减盛夏,在场弟子多是汗如雨下。值令僧来报:“午时已到。”承羽方丈上前一步,郑重道:“今日比武,我寺是主。至于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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