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济公传》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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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公又奏道:“臣到平望,打探得这一回张钦差所上奏折,也是这济颠和尚的手笔。”皇上失惊道:“也是这和尚的手笔吗?吾因为前日心中动怒,就把他丢在地上不去看他,现在不知那个人收着?”说罢,就问左右太监道:“前日张钦差的奏折,那个收存的?快去取来。”内有一个太监即时跪下奏道:“这奏折由奴才收着,放在内阁中。”皇帝就分付道:“既在内阁,快去取来吾看。”太监领旨飞奔出朝,不到片刻,早已取到。皇上接来辅在龙案之上,细细展阅,一字一击节,大声赞赏道:“这真是仙人之笔,一字一珠,句句动听。联若早看此奏,即当立时批准,也不必去查办了。”说罢,就取御笔,在后面批着道:
披阅来奏,具见苦心。此次事起仓卒,自宜以百姓为念,权宜从事,不得再拘旧例。一切依卿所奏,所空仓谷,着发给努银二万两,由该地方官立时买补。余另有旨,钦此。
批毕,又叫金大人上前,拟了一道嘉奖旨意,着派刘差官谨敬赍往。拟毕,又对济公道:“你前去见了张钦差,传朕旨意,说朕要见见济颠僧。就着他传谕济颠,同你一块儿进京。”说罢,又分付太监,到内库去取白银一千两赏给刘差官。济公叩头谢恩,金大人也谢了恩,即时退朝。
金大人带着济公回到府中,备酒给济公酬劳。济公仍把衣冠靴带脱下,仍穿了旧衣帽,装出本来面目,方才同着金大人吃酒。金大人道:“这一次幸亏师傅奏对得法,张大人才可无事。不然,非但他功名不保,而且还要追赔仓款哩!只是你方才说济颠僧给他保护行辕,其实暗暗就说你自己,将来如要召进朝中陛见,岂不要穿破?”济公闻言,用手往面上一揩,说道:“大人还认识吾吗?”大人瞧瞧,顿时又改变了身形容貌,连声气都变换了。济公笑道:“吾去见皇帝,照样进去,还会穿破吗?”大人道:“若照这样,不会穿破了,只是太褴褛些,见不得皇上。”济公笑道:“不要紧,只要和尚有本领,不在衣服的好歹。”说罢,酒已吃完,天也已过午了。济公就取了赏赐银两,从金府起身,到何敬卿家中,会了张三,把朝中事细细学说一遍,张三同何敬卿也不胜欢喜。于是立刻起身,赶回平望,于路无语。不一日到了平望,见着张大人,把谕旨请出来,张大人三跪九叩谢了恩;开读已毕,然后行宾主之礼。此时早又接到一道六百里排递上谕,说皇太后有病,速请济颠僧来京医治,要济公大施法术,救治太后。皇上奉懿旨,造大成庙亲迎圣僧,都在下回中发见,此刻暂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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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回 丞相府开宴诓圣僧 
诗曰:
百年三万六千日,事到无常总是空。
水月镜花凄满目,果能参透乐无穷。
话接上传。且说大宋圣君,当殿拟了一道嘉奖旨意,即着刘差官赍赴张钦差行辕,传旨嘉奖;又听得刘差官说圣僧在张钦差处,赞成赈济水灾,真个是天花乱坠,不觉龙颜大悦,就着刘差官回京覆命的时候,把济颠僧一同宣来见驾。分付已毕,龙袖一摆,大众散朝,济公也就同金丞相回归相府。
你道这济公,他那果真到张钦差行辕传旨去吗?要论他的本领,倒也不难,只要他用点缩地法,霎时就可以到了。但是济公他另有用意,好歹正事已经办定,这个传的旨意,迟早些叫张三带回,也不要紧。兼之金丞相吃了济公的改性丸药,已有几日,药性已经谈了,他的本性渐渐的也还原了。自从朝散之后,就觉得济颠僧既幻作刘差官,圣上现今又宣济颠僧见驾,深怕他疯疯颠颠的,一径走了,把这件事情丢在九霄云外,那时圣上见宣济颠僧不到,必定要查问刘差官,我又没得法子扮出个刘差官来,将后彻底查究,岂不皆是我金某的欺君之罪吗?自己埋怨道:怎的前几日我金某糊糊涂涂,白白的代张钦差做这件绕手绕脚的事!一头想着,一头就跑到上房更换朝服。忽然心里一动,暗说道:金某这事情,已经弄错了,此时你不能再错了,必定把济颠僧哄在我府里,等到那日,看他怎样变出个济颠僧来,见了圣驾,然后才能放他走掉。幸喜他欢喜吃酒吃肉,我只得拿这个法子来诓着他。
主意已定,金丞相便换了一件团花锦边的便袄,扎了一顶花角便巾,连忙走到厅前,对济公说道:“连日下官因张钦差的公事,不能陪着圣僧吃酒,幸喜这事今日已经妥当了,圣僧见驾,大约还有几天耽搁,我们就此可以吃他个醒不醉、醉不醒了。”济公听他这番话,心里早已明白,便拍着手呵呵的笑道:“好呀,妙呀!”一面说,一面笑,一面又用手一上一下的抓喉嗓说道:“痒煞了,痒煞了!我们快快的吃酒罢!”金丞相看见这个样子,心里实在呕气,嘴里却不敢得罪他,只得分付家人赶紧握席。几个家人手忙脚乱,就在当中圆桌上设下两副杯筷,摆个对面势儿,连忙跑至厨房,拿酒的拿酒,捧菜的捧菜。济公此时却坐在迎门一张图椅上,斜着半边身子,眼睛望着外面,嘴里唱着道:“呵呵呀,呵呵呵,宰相堂前酒客多。不是酒客多,不是酒客多。常言道,量大福便大,宰相无如酒客何!”正在唱着,只见远远的一个家人,提着一壶酒,才进仪门,济公连忙迎上去一手把酒壶抓来,跑到正面席上,朝下一坐,一连倒了三四杯,连唱是唱的,望着金丞相说道:“喝呀,喝呀!”金丞相忍气吞声的在对面坐下。当下厨子送上菜来,恰好是一碗烤肉,济公连忙拿一双筷子,站起身来,东一捣,西一捣,把双筷子上,捣了有四五块四方的肥肉,张开嘴来朝里面一送,筷子朝外面一抽,满嘴的大嚼。呵着舌头,又朝金丞相说道:“吃呀,吃呀!”
这边济公连不住的酒儿向儿,那边金丞相满肚忧虑,举杯对济公道:“请问圣僧,那日圣上降旨说宣圣僧见驾,到了那日,圣僧岂不是又要做自己,又要做刘差官,这便怎么扮呢?”济公被他一提,朝自己身上一看,不觉扑哧的一笑,说:“怪道今天身上不爽利哩,原来这些痨瘟衣服,我穿不惯。”站起身来嚷道:“不好了,不好了!我进朝的辰光换下来的宝衣,都没有了,多半被贼子偷去了。”话言未了,只见一个家人连忙绕到席后,弯下腰来,在东炕底下,把一件破袖、一顶坏僧帽拖出来,连灰带唾的,提到济公面前,说道:“师傅不要作躁,宝衣在这里呢!”济公接来更换,卸去军官的服式,换上僧人的衣帽。不料他那双筷子始终舍不得离手,刚来套那件破钠,巧巧的被筷子绊住。恰好此时上的一样菜,是金丞相特为恭维他的一盘腌狗肉。他便急了,无论筷子绊不绊,****的把手一送,只听嚓的一声,袖底下撕了一个大洞。他却问也不问,随即坐下,那双筷子儿又叉起来了,就把金丞相适才所问的话,也就忘掉了。金丞相实在纳闷,只得又把前言再说一遍。济公便说道:“大人不必作慌,我有四句言辞,你听我道来:‘能为刘军官,何愁没济某?一己化三千,佛家真妙果。’”济公说完,又咂着嘴说道:“请呀,请呀,好狗肉呀,好狗肉呀!”按下济公同金丞相吃酒不提。
且说张钦差自打发济公同张三送折进京,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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