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奇侠传》第13章


打你,他们年青小伙子们借‘刁羊,来求爱,我们借‘刁羊’来练练骑术难道不行么。我最喜欢夜晚的草原,你陪我出去玩玩好吗?”杨云聪满面飞红,自觉多疑,正想答应,看看周围的青年男女,含笑看着自己,心念一动,转口说道:“那我们就在草原上走走吧,不必骑马了,我们的脚程大约不会慢过小伙子们的骏马。”他到底还是避过和飞红巾同玩“刁羊”游戏。
深夜的草原,夜风送来一阵阵青草的气息,星星象顽皮的孩子,眨着眼睛,好像具有一种诱人的魅力。两人越行越远,不知不觉间,离开了喧嚣的人群,跑到了开旷的原野。背后诵赞飞红巾的歌声还隐隐传来。飞红巾笑语盈盈,似乎开心极了!杨云聪暮然想起了押不庐的话,轻轻地拉着飞红巾的手,说道:“哈玛雅,恭喜你当了盟主!”飞红巾愕然说道:“怎么你也跟我来这一套,我的本领可比你差得远呢!”
杨云聪微微一笑,忽然说道:“飞红巾,你既不欢喜客套,那么我就对你说一些不客气的话,你不怪我吗?”飞红巾双眼闪闪放光,颇感奇怪,说道:“杨大侠,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尽管说呀,我怎会怪你!”
杨云聪沉思了好一会,这才在飞红巾注视下开声道:“哈玛雅,草原上的青年男女歌颂你,你的本领也的确是中帼罕见的英雄。但你可想到,这些歌颂也可能是旋风扬起的风沙,会掉过头来把你埋掉吗?”
飞红巾嘟着小口说道:“又不是我叫他们歌唱的,你不高兴,我以后就禁止他们唱好了!”
杨云聪大声笑道:“飞红巾,你不懂我的意思。我很欢喜听这些歌,因为我高兴看到,你们南疆的牧民,有他们衷心信奉的英雄。他们团结在他们所信奉的人的周围,会发生很大的力量。而你,飞红巾,也的确值得他们歌唱!
“我说的不是这个,而是,你可曾想过,这些歌颂,也可能给你带来伤害。飞红巾,你还记得押不庐临死前的话吗?”
飞红巾把手一摔,眼睛充满疑惑,问道:“杨大侠,难道你以为押不庐的话对吗?”
杨云聪正色说道:“飞红巾,押不庐是死有余辜,但他对你说的话,有一些却值得你自己仔细去想。他是你的情人,为什么他会背叛了你,反而去勾结敌人?”
飞红巾杏脸通红,说道:“这是他自甘下贱!”杨云聪说:“不错,他凉是灵魂卑劣的东西。但他这样快的背叛,和你也有关系!”飞红巾道:“你是说我也有错?”
杨云聪紧握飞红巾的手,低声说道:“是的,飞红巾,你也有错!我和你相识不久,但在这几天里我觉察得出来。大家都在歌颂你,说你是女英雄,‘在草原之上声名大’,我觉察到,在你心里滋长着一种情绪,这就是内心的骄傲!”
飞红巾跳起来道:“你说我骄傲?你问问我的族人吧,我对他们不是挺和气吗!小孩子们也愿意和我交朋友!”
杨云聪笑道:“你的骄傲在表面上看不出来,所以甚至连你自己也不知道。“内心的骄傲,常常会流露给自己至亲至近的人知道。押不庐曾经是和你所亲近的人,他就深深地感受到你内心的骄傲!你并没有把他当成平等的对手看待,不是吗?飞红巾!“押不庐的事还小,如果你任凭自己的骄傲在心里滋长,甚至开花结果,那么,飞红巾,那个果子就会把你的心灵毒害了。“飞红巾,你真实的告诉我,当你听到那些赞颂你的歌声时。你的感觉怎样?是引起你的高兴呢,还是引起你的戒惧?我猜,你是高兴的,就是表面上表现出不高兴听,其实心里还是高兴的,是不是这样呢?飞红巾。”
飞红巾点点头道:“这是真的!杨大侠,我不骗你,的确是这样子。”她重复的说了之后,就沉默下来,牵着杨云聪的手,缓缓的在草原上漫步,许久,许久,才如梦初醒的吁口气道:“杨大侠,我谢谢你!”
杨云聪心上顿感轻松,仰望天空,月亮已过中天。他觉得飞红巾也如这月亮一样,非常皎洁。他愉快地吹着胡哨,飞红巾也迅即为他欢乐的情绪所感染,低声的唱起草原上迷人的牧歌。杨云聪笑道:“正经的事谈完了,现在让我们好好的玩乐吧!”这时正好有一只羚羊在草原上飞快的奔跑,似乎是听到了人声奔逃的。
飞红巾一声娇笑,指着羚羊道:“我们去追它,我们比赛一下轻功,你可不许说我骄傲!”杨云聪笑道:“这个与骄傲无关,你先追吧!”话刚说完,飞红巾已如疾风一样追上前面,又象一团白影在大草原上滚过,杨云聪赞道:“好轻功!”当下也展开身形,疾忙追赶。
飞红巾跑得疾,杨云聪也赶得急,不久两人都已赶过了羚羊,但兴趣正浓,还是风驰电掣般的追逐!
两人各展绝顶轻功,越跑越快,杨云聪因为先让了飞红巾一段路,相距有一二十步,飞红巾一面跑一面娇笑道:“你赶得上我吗?”杨云聪道:“你瞧着!”一提气,展开“八步赶蝉”的功夫,几个起落,抢到了飞红巾前面,回过头来,双手一张,笑道:“飞红巾,你的轻功真好,我追是追上了,额头却也冒汗了!”
飞红巾笑道:“我不高兴听你故作谦虚的说话,你不如干脆说:‘我赢了!’”两人笑了一会,飞红巾忽道:“你看,我们也不知跑了多远,前面那座山叫‘马萨尔山’,风景很好,我们的人常常到那里游玩和打猎,从我们的部落到那里去,他们要整整一天!”
杨云聪一时高兴,说道:“我们到山上玩玩,好吗?”飞红巾拍掌笑道:“好呀,我们就玩到天明再回去。”说罢,又是一阵风似的跑在前头。
两人刚跑上山岗,飞红巾忽然口头说道:“你听听,那面好像有人声!”杨云聪道:“我们攀上那棵大树去看。”两人脚一点地,同时纵上了一棵大树,霎时攀上了树顶,向下一望,只见山口的斜坡之上,有两人打得很是激烈。一个是哈萨克人装束,手使一柄长剑,一个却是满洲旗人的样子,左手抡刀,右手使剑,招数非常古怪,杨云聪见了,几乎喊出声来!
第十四回 草原心盟
“飞红巾!”纳兰明慧也喊了出来,惊异地望着杨云聪叫道:“你认得飞红巾么?大哥,你替我报仇。”她的头索性枕在杨云聪的膝上,称呼也由“大侠”改成大哥,一半撒娇一半嗔怒地叫道。杨云聪痛苦的“嗯”了一声,轻轻地将她扶起,说道:“明慧,这仇报不得哪!”纳兰明慧板着面孔问道:“为什么?哼。我知道了,大哥爱上了这草原上的女魔头啦!”
杨云聪忽地轻轻地扳着她的肩头,两只眼睛,如寒冰利箭一样对着她的眼睛,用一种急促沉重的声调问道:“明慧,我们说正经的。你说,在你的眼中,飞红巾是什么人,她是女魔头?是你的敌人?如果不是她用毒针射伤了你,你也恨她,因为她和你的族人为敌,因为你的父亲经常提起她,教你恨她,把她说成女魔头,是吗?”杨云聪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活,怀着愤激的感情,又怀着战栗的感情,期待着她的回答。纳兰明慧的样子是这样的爱娇,杨云聪在她的身旁。好像感到一股温暖;然而由她的话语所带的阴影,又使他感到寒冷,这时,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个决定,如果她是站在她父亲那边,因为飞红巾是草原的女英雄而恨她的话,那么她就是他的敌人,他要把她杀死!最少也不理她。正是这个念头,使他的语音感到颤抖,语声也震惊了。
纳兰明慧奇异地看着杨云聪,她不知道杨云聪心里的念头,只是她感到气氛的沉重;她觉察到杨云聪的话,似乎已超出爱情之外了,他的话不是一种儿女之情:而好像是他已奉献给一种神圣的东西,飞红巾也是一样,所以他和飞红巾的情谊是牢不可破了,纳兰明慧感到异样的悲哀,她低声的道:“你听我说,我厌恶战争,你也厌恶战争,你对我这样说过的,是吗?但是我和你厌恶战争,战争却偏偏把我们卷进去了,如果有命运的活,这样我们就是一个命定的恶运。
“我不认识飞红巾。但自从我来到这儿,我就常听人提起她的名字。是的,你说的不错,我的父亲,我的族人,都把她说成女魔,杀人如割草的恶魔,我对她也感到害怕的,可是我也并不全信我的父亲的话,我知道我们打进来时,也杀了不少的人,这是战争嘛,我们杀他们,他们杀我们,我们把飞红巾称为女魔头,焉知他们不将我的父亲称为魔头。”
“我有时甚至这样想,一个像飞红巾那样的少女,跨着战马,在草原上飞驰,被她的族人尊崇,被我们的人咒骂,不管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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