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种武器》第79章


葛停香不让他说下去,又道:“可是我也知道你受不惯拘束、所以你白天还是可以自由出入,只不过每天晚上一定要回来。”
萧少英道:“为什么?”
葛停香道:“因为我说的。”
他橱肱脸,又道:“我要你替我在这里留意着,只要一发现可疑的人,就立刻带来见我。”
萧少英道:“你说的话就是命令,可是我说出的话……”
葛停香道:“你直接受命于我,除此之外,别的事你都可以全权作主。”
萧少英道:“别的人也得听我的?”
葛停香道:“不错。”
萧少英道:“连王桐也不例外?”
葛停香一字字道:“无论谁都不例外。”
萧少英笑了笑,道:“其实我并没有怀疑王桐,他跟王锐虽然是兄弟,可是他们兄弟间并没有秘密。”
葛停香脸上全无表情,王桐、王锐的关系,他显然早已知道。
萧少英道:“我怀疑的是另外一件事。”
葛停香道:“甚么事?”
萧少英道:“那天你们夜袭双环门,去的一共有十三个人。”
葛停香道:“不错。”
萧少英道:“除你和王桐外,四位分堂主也全都去了?”
葛停香道:“不错。”
萧少英道:“还有七个人是谁?”
葛停香道:“是我从外地请来的高手。”
萧少英道:“花钱请来的吗?”
葛停香道:“不错”
萧少英道:“现在他们的人呢?”
葛停香道:“我找他们来,只不过是为了对付双环门的。”
萧少英道:“现在双环门既然已被消灭,他们也就全都走了。”
葛停香道:“每个人都带五万两银子走了。”
萧少英微笑道:“五万两银子的确已不少,只不过也不太多。”
葛停香道:“还不太多?”
萧少英道:“你能出得起五万两,青龙会说不定可以出十万两。”
葛停香动容道:“你怀疑他们也是青龙会的人?”
萧少英道:“我只不过觉得很奇怪,那一战之中,为什么他们全都没有伤损,死的为什么全都是你的属下亲信?”
葛停香又握紧双拳,那一战的情况确实很混乱,除了专心对付盛天霸外,他确实没有注意到别的事。
天香堂的四位分堂主,究竟是死在谁手下的?——是双环门下的子弟?还是他自己请来的那些帮手?
葛停香也不能确定。
萧少英淡淡道:“我只不过觉得,你既然能收买他们,青龙会同样能收买他们。”
他慢慢地接着道:“那一战之后,双环门虽然垮了,天香堂的元气也已大伤,真正得到利的,也许就是青龙会!”
葛停香忽然冷笑,道:“我以前既然可以找得到他们,现在还是一样可以找得到。”
萧少英道:“找到他们又如何?他们难道还会承认自己是青龙会的人?”
葛停香道:“无论他们是不是都一样!”
萧少英道:“怎么会一样?”
葛停香冷冷道:“到了这种时候,我已不怕杀错人。”
——宁可杀错—千个人,也不能放走一个。
这本就是江湖枭雄们做事的原则。
萧少英道:“你准备叫谁去找?王桐?”葛停香正在考虑。
萧少英道:“以王桐一个人之力,能对付他们七个?”葛停香没有回答这句话,也不必回答。他忽然高声呼唤:“葛新!”门外立刻有人应声:“在!”
葛停香已发出简短的命令:“叫王桐来,快:”萧少英没有再问,也不必再问。
他知道葛停香叫王桐来只有一个目的:杀人!
他也很了解王桐杀人的手段,从葛停香发出命令的那一刻开始,那七个帮凶已等于是七个死人!
暗杀
天香堂是个很大的庄院,一重重的院落,也不知有多少重。
葛新住的地方是第六重院子,窄门前果然种着棵白杨树。
门是开着的,里面寂无人声,葛新仿佛已睡得很沉,他看来的确总是很疲倦。
萧少英背负着双手,慢慢地走出这重院子,一个人恭恭敬敬地跟在他身后。
“你就叫葛成?”
“是。”
“你跟葛新认得已多久?”
“快三年了。”
“你们就住在一个院子里?”
“是。”
“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好象是个怪人,平常很少跟我们说话。”“也不跟你们喝酒?”
“他不喝酒,吃喝嫖赌这些事,他从来连沾都不沾。”
葛成不但有问必答,而且态度很恭谨,答得很详细。
因为这是老爷子的命令。
—一带着萧堂主到处去看看,从今天起,你就是萧堂主的长随跟班。
萧少英对这个人觉得很满意,他喜欢听话的人。
“你喝不喝酒?”
“我别的嗜好都没有,就只喜欢喝点酒。”葛成嗫嚅着,终于还是说了实话。
萧少英更满意一一酒鬼岂非总喜欢酒鬼的?
第七重院落里繁花如锦,屋檐下的鸟笼里,—对绿姨鹉正在“吱吱喳喳”地叫。
“谁住在这院子里?”
“是郭姑娘姐妹,还有六个小丫头。”
“老爷子常到这里来?”
“老爷子并不常来,郭姑娘却常到老爷子那里去!”
萧少英笑了,又问:“郭姑娘已来了多久?”
“好象还不到两年。”
“她妹妹呢?”
“郭姑娘来了七八个月后,才把二姑娘接来的。”
“二姑娘是不是也常到老爷鬃州里去?”
葛成立刻摇头:“二姑娘是个规矩人,平常总是足不出户,从来也没有人看见她走出过这个院子。”
萧少英又笑了。
后面的一重院子里,浓荫满院,仿佛比郭玉娘住的地方还幽静。
有风吹过,风中传来一阵阵药香。
“这院子里住的是谁?”
“这是孙堂主养病的地方。”“孙堂主?孙宾?”
葛成点了点头,叹息着道:“以前的四位分堂主,现在就只剩下孙堂主一位。”
“他受的伤很重?”
葛成又点点头:“他老人家受的是内伤,虽然换了七八个大夫,每天都得喝七八剂药,可是直到今天,还是连一点起色都没有,连站都没法子站起来。”
萧少英沉吟着,道:“我久闻他是个英雄,既然来了就得去拜访拜访他。”
葛成想阻拦,却又忍住。
对他说来,现在萧少英的话也已是命令,命令只能服从。
他们刚走进院子,树后忽然有人影一闪。
是个很苗条的人影,穿的仿佛是件鹅黄的春衫。
萧少英居然好象没看见。
葛成却看见了,摇着头说道:“这丫头年纪其实也不小了,却还是象个孩子似的,总是不敢见人。”
萧少英淡淡地问道:“这丫头是谁?”
葛成道:“一定是翠娥,郭姑娘使唤的丫头们,全都是大大方方的,只有她最害羞。”
萧少英道:“她也是郭姑娘的丫头?”
葛成道:“是的。”
他好象怕萧少英误会,立刻又解释道:“孙堂主喝的药水,一向都是由郭妨娘的丫头们照顾的。”
萧少英道:“哦?”
葛成道:“因为他们都是由郭姑娘亲手训练出来的,做事最小心,照顾人也最周到。”
萧少英笑了笑道:“只可惜孙堂主病得不轻,否则他一定还有很多别的事可以让她们照顾。”
孙宾病得果然不轻。
屋子里潮湿而阴暗,浓荫遮住了阳光,门窗也总是关着的。
“孙堂主不能见风。”
药香很浓。
“孙堂主每天都要用七八剂药。”
现在正是盛暑。
这位昔年曾以一条亮银盘龙棍、横扫鹤主七霸的铁汉,如今竟象是个老太婆般躺在床上,身上居然还盖着棉被。
他非但一点也不嫌热,而且好象还觉得很冷,整个人都在在棉被里。
有人推门走了进来,他既没有翻身,也没有开口。
“翠娥刚走,孙堂主想必刚喝了药,已睡着了。”
葛成又在解释:“每次用过药之后,他都要小睡一阵子的。”
萧少英迟疑着,终于悄悄退出去,轻轻掩上了门:“我改天再来。”
可是他并没有立刻离开,站在门口,又停留了半晌,仿佛在听。
他并没有听见甚么。
屋子里很安静,连一点声音都没有。“是谁在敲钟?”
“是后面的厨房里。”
“现在已到了晚饭的时候了?”
“我们晚饭总是吃得早,因为天不亮就得起床了。”
“你赶紧去吃饭吧。”
萧少英挥手道:“天大的事,也没有吃饭重要。”“那么你老人家……。”
“我并不老,”萧少英微笑道:“我自己还走得动。”
夕阳满天,晚霞红如火。
院子里静无人声,萧少英背负着双手,慢慢地走到树后。
一棵三五个人都抱不拢的大榕树。
那个穿着鹅黄春衫,燕子般轻盈的人影,早巳不见了。
可是萧少英却一直没有看见有人走出这院子。
他绕着这棵大树走了一圈。嘴角带着微笑,笑得很奇怪。
就在这时,短墙外突然有人影一闪,一蓬银光,暴雨般打向他的背,
他背后并没有长着眼睛,幸好他还有耳朵,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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