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鹰飞》第54章


次?为什么?叶开显然也在勉强控制着自己:“我知道你没有对不起我,你也没有锗,锗的是我。”“你……”叶开不让她说下去:“你什么都不必说,我什么都知道。”“你……你真的知道?”叶开点点头,黯然道:“我若是你,我一定也会这么样做,郭定是个很有前途的年轻人,是个好人,你当然绝不能看着他为你而死。”丁灵琳泪水又春泉般涌出:“可是我……”“你是个很善良的女孩子,你知道只有这么样做,才能让郭定觉得还可以活下去。”叶开叹息道:“一个人若己连自己都不想再活下去,天下就绝对再也没有人能救得了他,连葛病也一样不能。”他的确了解郭定,更了解她。世上绝没有任何事件比这种同情和了解更珍贵。丁灵琳就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忽然扑在他怀里,放声痛哭起来。叶开就让她哭。哭也是种发泄,他希望她心里的委屈和悲痛,能随着她的眼泪一起流出来。可是他自己呢?他绝不能哭,甚至连默默地流几滴眼泪都不行,他知道在他们两个人之间,至少,要有一个人是坚强的。他一定要坚强起来,无论多么大的委屈和悲痛,他都一定要想法子隐藏在心里,咬着牙忍受。他能忍受。夜更深,风更冷。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的痛哭终于变成了低位,叶开才轻轻推开她,道:“你应该回去了。”丁灵琳愕然道:“你叫我回去?回到哪里去?”叶开道:“回到你刚才出来的地方。”丁灵琳道:“为什么?”叶开道:“别人一定已等得很着急。”丁灵琳的人突又冰冷僵硬:“你……你还是要我回去嫁给郭定?”叶开硬起了心肠道:“你绝不能这么抛下他。你也应知道,你若这样一走,他一定没法子再活下去。”丁灵琳也不能不承认,郭定之所以还有求生的斗志,全是因为她。叶开的心已抽紧:“郭定若真的死了,非但我绝不能原谅你,你自己也一定永远不会原谅自己的。”——那么,我们两个人就算能在一起,也必将痛苦一辈子。他没有说出下面的话,他知道丁灵琳一定也能了解。丁灵琳垂着头,过了很久,才凄凉道:“我回去,你呢?”“我能活得下去的。”叶开想勉强自己笑一笑,却笑不出:“你应该知道我一向是个坚强的人。”“我们以后难道永远也不能再见?”“当然还能再见。”叶开的心在刺痛,这是他第一次对她说谎,他不能不这么样说“……只要事情过去,我们当然还能再见。”丁灵琳忽然抬起头,盯着他:“好,我答应你,我回去,可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你说。”“若是事情已过去,我还是找不到你,所以你一定要告诉我,你在哪里?”叶开避开了她的目光:“只要知道事情己过去,用不着你找我,我会去找你。”丁灵琳道:“我若能好好解决所有的事,郭定若能好好的活着,你就会来找我?”叶开点点头。“你说的是真话?你真的没有骗我?”“真的。”叶开的心已碎了。他自己知道自己说的并不是真活,但丁灵琳却已完全相信。——人们为什么总是要欺骗一个对自己最信任的人?因为他无可奈何。——生命中为什么要有这么多无可奈何的悲伤和痛苦?他不知道,也无法了解。他只知道自己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一条寂寞而漫长的路。——个真正的男子汉,若是到了必要的时候,总会牺牲自己,成全别人的。丁灵琳终于下定决心:“好,我现在就走,我相信你。”“我……我以后一定会去找你。”丁灵琳点点头,慢慢地转过身,仿佛已不敢再多看他一眼。她生怕自己会改变主意。她转过身,将星光留在背后,将生命也留在背后,她用力握紧双拳,用出了所有的力量,终于说出了三个字:“你走吧。”叶开走了。他没有再说一句话,他不敢再说。他也用出了所有的力量,才控制住自己。寒风如刀,他迎风飞奔,奔了很久,然后就弯下了腰,开始不停呕吐。丁灵琳也在呕吐。她不停地呕吐,连胆汁苦水都吐出来了。可是她已下定决心,叶开既然还没有死,她就绝不能嫁给别人。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能去嫁别人,就算死,也不能。她已决心要回去告诉郭定,将她的感情、她的痛苦都告诉郭定。郭定若真的是个男子汉,就应该了解,就应该自己站起来,活下去。她相信郭定是个男子汉。她相信这一切事都会圆满解决的,到那时,叶开一定就会来找她。用不了多久,所有的苦难,很快就会过去,她有信心。鸿宾客栈的大厅里,灯光依旧辉煌,还有一阵阵悠扬的笛声传出。来。现在那个黑衣人一定已逃走,郭定一定还活着,大家一定还在等着她。她跃下屋脊,走入大厅。她的人忽然完全冰冷,就像是忽然落入了一个寒冷黑暗的万丈深渊里。就像是忽然落入了地狱里。大厅里甚至已变得比地狱里还可怕。地狱里燃烧着永不熄灭的火焰,火焰是红的。这大厅里也是红的,但最红的却不是那对龙凤花烛,也不是人身上的衣服,而是血。鲜血!她听看得到的人,都已倒了下去,倒在血泊中,这大厅里已只剩下一个活人,一个人还在吹笛。他的脸上已完全没有血色,眼睛发直,人已僵硬,但却还在不停地吹。他虽然还活着,却已失去了魂魄。没有人能形容这种笛声听在丁灵琳耳里时,是什么滋味,甚至没有人能想象。郭定已永远听不到她的解释和苦衷,已倒在血泊中,和那黑衣人倒在一起,还有那个善良的老人,还有……丁灵琳没有再看下去,她的眼前只有一片鲜红的血,已看不到别的。这究竟是谁下的毒手?究竟是为了什么?她已无法思索,她倒了下去。丁灵琳再次张开眼时,第一眼看见的,是口华贵而精美的箱子。万宝箱。那蓝衣高冠的老人,正站在床前,凝视着她,眼睛里也充满了悲痛和怜悯。丁灵琳想挣扎着坐起来,葛病却按住了她的肩,她只有再躺下。她知道是这老人救了她,可是……“郭定呢?你有没有救他?”葛病黯然摇头,长长叹息,道:“我去迟了……”丁灵琳突然大叫:“你去迟了?…你为什么要溜走?”葛病道:“因为我要赶着去找人。”丁灵琳还在叫道:“你为什么要去找人?为什么?”她己完全无法控制自己,葛病才沉声道:“因为我一定要去找人来制止这件事。”丁灵琳道:“你早已知道会有这件事发生?”葛病叹道:“看见了那袋珠宝,看见了那四个人的名字时,我就已知道。”丁灵琳道:“你知道那四个人是谁?”葛病点点头。“他们究竟是谁?”“是魔教中的四大天王。”丁灵琳又倒下,就像是突然被一柄铁锤击倒,连动都不能动了。葛病徐徐地道:“当时我没有说出来,就因为怕你们听了后会惊慌恐惧,我不愿意影响到你们的喜事。”喜事!那算是什么样的喜事?丁灵琳又想跳起来,又想大叫,却已连叫的力气都没有。葛病道:“何况我也看见了那四个黄衣使者,我认为金钱帮既然已插手要管,就算魔教的四大天王,也不能稍有顾忌。”他黯然叹息,又道:“但我却想不到这件事中途竞又有了变化。”“你是不是认为叶开一定会在暗中照顾的?”葛病只有承认。“所以你想不到叶开会走,也想不到我会走。”丁灵琳的声音很虚弱。她整个人都似已空了。葛病叹道:“我应该想到他可能会走的,因为他并没有看见那块玉牌,也没有看见那袋珠宝。”丁灵琳忍不住问:“他们送那袋珠宝来,难道也有特殊的意思?”“有!”“是什么意思?”葛病一字字道:“他们送那袋珠宝来,是来买命的。”丁灵琳骇然道:“是买命的?”葛病道:“魔教中的大天王,一向很少自己出手杀人。”丁灵琳道:“为什么?”葛病道:“因为他们相信地狱轮回,从不愿欠下来生债。所以他们每次自己出来杀人前,都会先付一笔代价,买人的命。”丁灵琳忽然又问:“你怎么会知道我走了,叶开也走了?”“有人告诉我的。”“什么人?”“那个吹笛人。”想起了那凄凉的笛声,丁灵琳不禁打了个寒噤:“他亲眼看见了这件事?”葛病长叹道:“从头到尾,他都在看着,所以若不是遇见了我,他只怕终生都要变成了疯癫的废人了。”无论谁看见这种事,都会被吓疯的。了灵琳又问:“他也看见了那四大天王的真面目?”“没有。”“为什么?”“因为四大天王为复仇杀人时,脸上总是戴着魔神的面具。”“复仇?他们是为谁复仇?”“玉箫道人。”葛病道:“玉箫道人是死在郭定手下的。”“玉箫道人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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