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围》第4章


孺子果然可教!面对伍子胥这般可怕敌手,最好是一次错误都不要犯,别说还有第二次犯错的机会,就连你为这次错误检讨的时间他都不会给你!
大家都是以命搏命,也许,这就是他对你的生命及他自己的生命表达敬意的方式?或者,他对于命运所假手的棋子们从来不会产生丝毫怜悯?这第一波的六人打一上手开始就闷不做声地围攻,丝毫没有道义观念,必是为利所诱之徒;第二波的六人此刻还在三丈外静观其变,想是自重身份不肯参与联手围攻,果真如此,该是为搏杀伍员的虚名而来;第三波大队人马相距太远,决非要下场动手,一定是有非常手段防他逃逸。这般列阵迎敌手法,一定出自行伍,是为那昏王的王命而来!
可悲亦复可笑,那强大的敌人以名、利为丝索,一网打尽天下之人,尽皆甘为奴役!
伍子胥脚步有如行云流水,马不停蹄地直奔联手的二人。眼见对方守得稳如磐石,脸上一副如临大敌的谨慎神情,可这更令他豪气冲天。前番纵横决荡势如破竹意犹未尽,此刻决心乘胜追击,令对手疲于应付。只听他口中发出一声朗笑,双手合握剑柄立于右胸前,以雷霆万钧之势直扑对方剑势所化坚城。
待得甫入城围,伍子胥双手举剑过顶,长刃劈风而下,居然毫无花巧,是一式人人识得人人会使的“力劈华山”。[奇书网·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
这招式倒是人人会用平淡无奇,可伍员那坚凝强大一往无前的信心,与他力雄万夫勇冠三军的气势却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加上他独特的攻伐节奏以及施展剑式的速度,这种种看得见或虽看不见却感觉得到的因素聚到一起,使得这一招顿时化腐朽为神奇,正如一锅白开水加入些味精——清水变成了鸡汤!
在那联手二人眼中,此刻的伍员威武如同天神。自接战伊始他无懈可击的凌厉气势、果敢决断的高明战术、摧枯拉朽的霹雳雷霆手段,每一样都令他们生出此人不可战胜的错觉!可是到了这步田地,便是弃剑投降也难保不会血溅当场,无奈之下只得联剑硬接伍员这有如泰山压顶的一剑。“嗡”地一声,二人手臂酸麻,脚下退出四五步之多。
伍子胥占尽先机,岂肯轻易放过?撮口长啸不绝,更增壮怀激烈!他一双虎目中威芒凛凛,紧赶几步,原式不变又是一剑劈下。这一剑转接前次未尽的剑意,更如排山倒海一般。
那二人大惊失色,斗志全失,只想转身逃遁。怎奈头顶压力如山,脚下却不听使唤。这时节他们也明了已到决定生死的关键,不能再退一步。否则对方气势蓄满,雷霆一击之下,自己断无半分保本的侥幸。于是沉膝坐马,用尽全身潜力举剑上封。
可惜现实残酷,就连这一点小小的愿望也不让他们满足。兵刃相交,虽然他们没有再主动退出半步,却被那狂飚暗劲直推着滑出六七尺远。
长啸声不绝于耳,伍子胥疾步跟上,手中长剑光芒大盛,直欲鱼跃化龙,破空而去。这一次他只右手持剑,却仍旧一式简简单单的“力劈华山”!
忽然,背后金风险恶,就在他长剑劈出有去无回的紧要关头!伍子胥心中赞叹一声:“果然是此道高手,单以这火候拿捏之准,足见眼力高明,身手绝佳。可惜此人亲历同伴伤亡殆尽却无动于衷不加援手,只为自己一击必中,为人自私无耻之极。”
心念电转之间,他右手长剑原式不变,左手抽出腰间竹箫反向挥出挡架敌剑。只因腹背受敌,若是放过眼前二人给他们喘息之机,转眼又成心腹之患。
如同奔雷掣电,他的长剑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砍在那二人交叉伸出的剑刃上,却意外地没有巨响发出,那二人也再没有后退。过了很久,伍员已经与别人乒乒乓乓地动手过招,他们依旧挺立原地,保持着联手的姿态。可怜他们至死也没能明白:为何明明已经封架住伍员的长剑,却仍一命呜呼枉赴黄泉。
不过他们终于以自己的生命为伍员身后那同伴赢得了宝贵的机会。
三剑相交的一刹,伍子胥突然感到后心处一阵剧痛,连忙反手回剑刺去,同时身形绕过前方挺立的尸身向左侧疾冲。只听得“叮叮当当”一阵密响,虽然他左箫右剑兀自忙得不亦乐乎,就连转身的时间都没有。
伍子胥发足急奔,可那人有如附骨之蛆如影相随在背后,剑招象长江大河连绵递到令他疲于应付。鲜血沿着他的足迹滴滴洒落在草地上,这不利局面若不尽快扭转,只怕等不到他热血流尽就会失手丧命。
转眼奔了一圈回到原地,这一次他不再绕路反而朝那两具尸体直冲过去。到得近前他一矮身钻过交叉的双剑,反手竹箫一带,那两具尸身顿时失去重心砰然相撞,犹如在他背后关了一扇门。到此时他才刚有机会喘一口气,回过身来,那人已在一丈外站定。
伍子胥将竹箫插回腰间来探后背伤势,入手粘乎乎一片,剑创深达一寸。他就势闭住周围的穴道止血,抬头仔细打量这几乎让自己命丧当场的对手。此人的确普通到了极点:普通的相貌,普通的气质,普通的衣着,普通的兵刃,若在人群之中绝对会最后一个看到。
他不怒反笑,扬声问道:“阁下难道从来不敢与人正面交手的吗?难得你身手如此高明,却只是个无胆鼠辈不成?”
那人却也谈吐斯文,先恭一礼:“今日得见伍兄神勇,委实令人心折。可见盛名之下并无虚士。”他像是根本没听见伍员的讽刺,不紧不慢地接着说道:“小弟平生最大的乐趣,就是看到生命在我的手上消逝。至于采取何种手段,在小弟心目中却没有那么重要。无论过程如何,归宿都是别无二致,伍兄以为然否?适才伍兄谈笑之间手刃五人,不知心中有何观感?”
伍员闻听此言,心中惕凛于他的深度,抱拳还施一礼:“失敬失敬,原来阁下并非无胆鼠辈,而是杰出的鼠辈。只可惜鼠辈终归是鼠辈,成不了什么气候。”
微哂一笑,那人不温不火:“好在伍兄已经身遭剑创,不复早前之勇,没准儿小弟一个鼠辈就已经足够送伍兄上路了。”
这话激起了伍员天生的豪气,只见他双眉一轩,朝那人扬手作势:“鼠辈放马过来!如果你能在伍员剑下走过一合,我这颗项上头颅不妨送了与你!”
第三章
这话激起了伍员天生的豪气,只见他双眉一轩,朝那人扬手作势:“鼠辈放马过来!如果你能在伍员剑下走过一合,我这颗项上头颅不妨送了与你!”
那人顿时神色一片愤然,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伍子胥实在欺人太甚,竟敢如此小瞧于我!”然而他眼前又闪过刚才发生的一幕,信心有些动摇:“这厮的气势的确罕得一见,我若正面对阵只怕也会应付不来。这般没有把握的事还是不做为妙,逃为上策。何况只要能逃过一剑,看这厮如何交待?”想到这里不禁又有些得意。可这得意立即被自尊的强烈抗议打消:“枉自己练武多年,怎会如此自然就想到了逃?怎么就不能象他那样坦然无惧,奋起力战?兼且他负伤之下,我若是连一剑都走不过去,还窝窝囊囊地活个什么劲儿?此事万难令人相信,一定有诈!表面上是他激我全力出手,那他担心的一定是我这样做。原因嘛不消说,嘿嘿,他不会看不见外围那些等他的高手!”
这边厢一颗玲珑心瞬息万变,那边的伍员已经挺剑作势,举步向他迫来。他也是久经风浪的人物,三思之后立即拿定主意不受伍员迷惑,以攻代守力拼一剑。于是也提剑迎了上去。
两人迅速接近。伍子胥长笑一声脚下加速,笑声中蕴含着极强的自信。只听“叮”一声兵刃相击,两条身影擦肩而过,分开三尺后背向停步,凝立不动。
四周的火把亮如白昼,将两人的动作纤毫毕现地送入周围观战高手的眼中。他们脸上不约而同地泛起难以置信的表情,心头生出一股寒意。
交手的刹那,二者都摆出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式,伍子胥挺剑疾刺,那人挥刃斜劈,丝毫不加理会对方的攻势。可就要两败俱伤时变化猝生,那人一翻左手自袖中亮出一柄短剑,将伍员的长剑挡住;伍员当然也非善者,左手抽出腰间竹箫幻出一片青影将对方长剑粘向外门。只是对方剑势极快,虽吃竹箫引偏,却也使竹箫应剑而断。电光石火之中,伍员顺势翻腕一送,那竹箫锋利的断端直刺入那人咽喉,两条身影乍合即分。
旁观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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