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霸》第195章


震得齐齐哆嗦,猛向后退,其中有两位竟连家伙也拿不稳了,“仓郎”两响中,一把铁
尺,一柄单刀全落了地!
姜宜也大大的一呆,他慌忙飞身奔近,细细瞧向对方,这一看,老脸上的神情可就
复杂了,他匆匆整理衣襟,踏前几步,抱拳道:“该死该死,想不到竟真的是大当家法
驾在此,一时疏失不察,未能尽早拜竭,勉乞大当家恕罪。”
燕铁衣拱手还礼,笑道:“姜头儿客气了,也是我不好,没有实时招呼阁下,好在
时尚未晚,再迟一步,只怕姜头儿就会把我一并当做盗匪从犯治罪啦!”
宽广的额头上业已流出了汗珠,姜宜惶愧不安的道:“万望大当家乞罪,老朽我老
眼昏花,出言不逊,乃是确然不知来人即为大当家,冒犯不敬之处,还请大当家曲予宽
谅!”
燕铁衣和详的道:“言重言重,姜头儿无须如此,几句戏言,你要当真,我就更不
好意思。”
暗暗透了口气,姜宜态度谦恭的道:“经年不曾拜见大当家,大当家近来可好?”
燕铁衣道:“好坏谈不上,还是老样子,姜头儿,你知道吃我们这行饭的人,总是
成日里为讨生活奔忙,到头来仍只落得两肩荷这一口,不赔上性命,就算有嫌的了!”
陪着笑,姜宜又道:“阴二弟想必也是公私迪吉吧?”
燕铁衣微笑道:“他很好,这些日来还一直也望着你呢,你们老兄弟两可不也有年
把没碰面了?”
柳残阳《枭霸》
第九十章 情理法 勉从其难
姜宜连忙躬腰,堆着满脸的笑:“可不是吶,算起来确有年把光景未曾把晤了,阴
二弟忙,我也一向闲不着,这一蹉跎,知道内情的还不会说啥,若叫那不明就里的人,
尚以为我们老兄弟两疏远啦。”
燕铁衣摇头道:“这怎么会?你们是二十余年的金兰之交,换了别人,说不定有闲
话,你二位谊重情笃,若山之不移,休说年把不见,再长的时间,也不会影响你们的情
感丝毫。”
姜宜笑道:“大当家说得是,再没有别人比大当家更了解我与阴二弟的情义了。”
燕铁衣颔首道:“所以,当我知道今天到来的主儿乃是姜头儿你之后,我这一顿七
上八下的心总算安稳了不少!”
“大柜只靠着小柜儿”——画(话)中有画(话),姜宜这一听,不觉暗中叫苦,
但是,口里却又不能不接,他干咳一声,小心的道:“尚未向大当家请敢——大当家怎
么会突然来到这里呀?”
燕铁衣明白姜宜真个想问的是什么,他也不急着说明,只顺着问题回答:“哦,说
来也叫无可奈何,‘铜玉驿’陈家新建宗祠落成,要大大的铺张热闹一番,陈姓族长陈
老和与我交情不错,死拖活拖,非拉我去帮衬帮衬不可,没法子只有前往应邀了,这两
天酬酢来往,真叫够受的。”
姜宜打着哈哈,道:“大当家这也叫作‘盛名之累’啊!”
燕铁衣笑道:“说是‘虚名之累’才对。”
搓搓手,姜宜憋不住了,他压低了嗓门,凑近了些,道:“有件事,斗胆向大当家
明揭!”
燕铁衣道:“尽管说,我们是老朋友了,犯不着客气。”
用力挤出一抹笑容,姜宜措词审慎的道:“大当家,不知道大当家和这朱世雄之间,
有着什么渊源?”
燕铁衣安详的道:“今天之前,毫无渊源。”
于是姜宜顿时宽怀了,他咧着嘴道:“原来如此,却令我好生担忧,大当家方才那
一招呼,我还以为朱世雄与大当家别有干系,动他不得了呢!”
燕铁衣平静的道:“不过,姜头儿,我另有不情之请。”
表情僵窒了一下,姜宜强颜笑道:“大当家客气了,但有所指示,能力所及,无不
遵令。”
好一个的能力所及!燕铁衣微微一笑,道:“朱世雄这个人,以前我只是闻名,从
未见过,换句话说,这乃是头一次和他照面。”
姜宜唯唯喏喏的应道:“原来大当家以前并不认识他。”
燕铁衣接着道:“不过,我曾闻人言,姓朱的虽是干那无本生意,劫掠行当的却向
来重义守诺,除恶扶弱,的确做到了‘替天行道’这四个字的内涵,而他为人豪迈磊落,
心地坦荡,更是条至情至性的好汉子,这次遇上,同他往深处一谈,益觉传言不虚,朱
世雄这个人,是一个值得交往结识的人物!”
张口结舌了好一会,姜宜吶吶的道:“大当家的意思是?”
燕铁衣道:“有关朱世雄与姜头儿你之间的过节,我非常清楚,朱世雄业已毫不保
留的明言了,自然,我也不能只为了个人对他的影响而忽略了姜头儿的立场,何况你我
还有一层不比寻常的关系?”
连连点头,姜宜忙道:“就是这话喽,大当家。”
燕铁衣道:“我不能偏袒他,因为姜头儿你与我渊源非浅,可是,朱世雄却又分明
是一条可亲可敬的好汉子,我们也不该就此将他糟蹋掉,为了找出一个对双方都能交待
的法子,我认为我们得细细研讨一番,目地是求个两全其美……”
叹了口气,姜宜道:“不瞒大当家说,这两全其美的法子,可就难寻啦!”
燕铁衣道:“此话怎讲?”
姜宜愁眉苦脸的道:“大当家,其一,我的头顶上官知府老爷追逼太急,限令限期
结案,其二,朱世雄行劫顾齐三为数钜万,事情闹得太大,若无交待便难卸责,其三,
姓朱的劫财不说,又曾伤人,伤者亦皆江湖同源,不得元凶,他们亦势不罢休。”
燕铁衣忽然冷冷笑了,极为不悦的道:“姜头儿,我把你当自己人看,说的全是直
话,你真的却抬出官家那套浮理虚词来搪塞我?这样未免不大够情吧?”
姜宜急道:“大当家这是说到那里去啦?凭大当家与我的关系,我又怎敢稍有搪塞
推诿之处?对任何人我都难保不别具用心,但对大当家却是一意输诚!”
燕铁衣缓缓的道:“姜头儿,你确是‘一意输诚’?”
姜宜凛然道:“皇天后土,鉴可此心!”
燕铁衣正色道:“很好,如此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直来直去,不必绕着弯儿较量
心思。”
姜宜忙道:“全听大当家教示。”
燕铁衣道:“姜头儿,容我不客气的说,你方才所举例的各项理由,只是表面上的
公事词儿,也就是一般官家惯常所用的论调,其中毫无人情道义之存在,所之我极难苟
同!”
咽了口唾液,姜宜申辩着道:“但大当家,我的立场所在,职责攸关了。”
燕铁衣面无表情的道:“这一点我能谅解,可是,你能不能在我的谅解之后,也还
覆我一份于人之情?让我们在‘法’之外再多少加上点‘情理’?”
额头上又冒汗了,姜宜忙道:“当然,大当家,当然,吃公门这碗饭,我从不敢忘
记各行各道的朋友们予我的包涵与支持,更不敢稍忘故人相待相期的情义。”
燕铁衣神色稍见缓和,他道:“姜头儿,你仍能心存故旧,重视江湖情义,不由令
我胸怀温暖,是而我便不惴冒昧,尽所欲言了。”
姜宜低声道:“我在静聆训诲,大当家!”
燕铁衣拉着姜宜往一边走了几步,估量着交谈的声音不会落入人耳了,他方才形色
凝重的道:“姜头儿,你个人的身分乃是皖境六府十三县的总捕头,在公门中的地位业
已相当崇高,再加上你在外间的名望与人面,就更为巩固了你的权威,‘金坛府’的知
府在体制上说对你有督察之责,却无绝对的豁遣之实,你虽在地方上吃公粮,骨子里乃
直接听令于刑部,别说‘金坛府’,六府中任是那一位知府,也都得尊重你的职权,不
便,亦不愿过于对你的行事法则有所干扰——我说得可是?”
姜宜尴尬的笑道:“大当家对我的底蕴知之甚详,那会错得了?不过,在体制上言,
六府的知府皆为我的上官,他们但有令,我仍得遵办!”
笑笑,燕铁衣道:“可是你要怎么办?想怎么办,其中的弹性就大了,表面上的公
事是一码子事,私底下的斟酌又是一码子事,超生与否,姜头儿,便全在你的仰俯起承
之间了。”
姜宜苦笑道:“是大当家把我高抬啦!”
燕铁衣笑容忽敛,严肃的道:“是故,姜头儿,你方才所谓的上头追逼太急之言,
也全在乎你个人的愿否包涵,肯否开脱,再大的案子在你手中亦曾摆平过,何况只是眼
下的这么一桩?”
姜宜艰涩的道:“大当家,就算公事上我能够设法替姓朱的多少疏拢,但,但被劫
的财物总得如数追回,一干受伤的苦主好歹也须有个交待,要不然,这案子还是结不了
啊!”
燕铁衣颔首道:“这?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