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霸》第230章


只是有些奇怪,奇怪“黑图腾教”怎会派出这等的角色来上阵来对阵?
莫非真如他先前所说,这个邪教是弄不清行情,掂不透他们的份量么?
突兀一声“哗啦”!巨响传来,燕铁衣迅速侧苜探视,堪堪看到一个瘦削的背影正
破窗而出……居然是那方纔尚不可一世的达心法师!
屠长牧大骂着待往外追,却被那两名八修弟子拚死拦阻,燕铁衣冷冷一笑,动作宛
如闪动,只是那么一晃,已经穿帘而出。
风打着忽哨掠过大地,掠过人们的脸颊,冷锐削劲,而大地是一片阴黑,一片晦暗,
燕铁衣发现那达心法师的身影竟在这须臾之间,已奔出十余丈外!
略一考量,燕铁衣猛力飞掠向前,他打算截住此人,至少,能够多解决一个对方的
好手,便也等于替自己这边减少了一分阻力。
这一追,他才发觉,那达心法师的轻身之术好高!
柳残阳《枭霸》
第一○五章 献命崖 迷踪断魂
在恁般的黯淡裹,那达心法师的身形便有如一头怒鹰般逆风飞翔,隐约能以看见他
的衣袍拂动,每在一遭拂动里,便又掠跃出去好远。
燕铁衣毫不放松的衔尾疾追,他微侧著身体,双臂连连挥舞,足踵用力撑弹,人就
一次接看一次的往前胜射,迅捷得彷佛将连串移棚的影像重叠在一起,只见这边的形影
晃问,即已叠印到那一头了。
风呛得人口鼻间的呼吸都是如此窒重,尤其在迎风奔掠的时刻,势于急,速度快,
那扑面而来的力,直能将人的一口气倒逼回肚腹中去。
蓦的,达心法师竟在前面停住了脚步,更缓缓的回转身来,夜暗中,目光闪烁的凝
视看自後急速接近的燕铁衣。
达心法师这时的神色十分怪异,他非常沉著;非常冷静,形态之间尤其笃定雍容,
了无一个逃命者该有的那等惊慌之状!
一见前面的人停了下来,燕铁衣立即有了警惕,他益加注意四周的景物地势,却仍
然身法决不稍缓的飞跃临近。
於是,他们面对面的站住了,相隔只有六尺。
苍白的面孔在夜色中显得有些模糊的惨淡,但惨淡的只是颜色,却非神气,达心法
师定定的看著燕铁衣,冷峻的开口道:“你如此急迫的追逼於我,燕铁衣,可见你心性
之狠绝,你是执意要置我於死地,嗯?”
燕铁衣沉缓的道:“自然不是追上来同你叙旧攀交。”
点点头,达心法师道:“因此,我亦了无遗憾了。”
燕铁衣道:“这只是你的说词而已,朋友,其实大可不必。”
达心法师加重语气道:“我不是你的朋友,燕铁衣,我是黑图腾教的四大法师之一,
我的法号叫达心,达於心志之意。”
微微一笑,燕铁衣道:“我知道你叫达心,你的属下已经这样称呼过你了。”
夜暗里,达心法师的目光眨出两点莹绿色彩,宛若豹眸狼瞳:“很好,燕铁衣,既
然你已经打定注意要斩尽杀绝,就不能怪我们不给你留馀地。”
燕铁衣道,“我已经告诉过你,这只是你的说词而已,这原是你们早已安排好的诡
计,早就决定施的步骤,事到临头,又何须冠以他由?雪恨复仇,只是江湖上的惯见行
径,牙眼相还也就是了,犯不上再做编排。”
达心法师冷冷的道:“什历时候,你才发现这是我们定下的计谋?”
燕铁衣叹了口气,道:“在你停下身来的时候。”
一丝残酷的笑意浮上了达心法师的唇角,他缓缓的道:“你还不算顶机灵,燕铁衣。”
燕铁衣苦笑道:“我也知道稍迟了点!”
达心法师道:“人间世上有许多事,是不能差之毫厘或必须要洞烛机先的,否则,
那怕晚上一步,也就和再转轮迥无异了。”燕铁衣颔首道:“你说得不错,但就眼前的
情况而言,我认为还不至於险恶到这步田地!”
摇摇头,达心法师这:“过度的高估自己,也是一种悲哀,愚昧的悲哀!”
往前走近了一步,他又接著道:“黑图腾教不是一批乌合之众,更不只是些单纯崇
信神鬼之说的无知教民,我们有组织,有思想,有判断能力,更懂得江湖道上那一套正
邪技俩,因此,我们若设计圈围你,便多少有几分把握,燕铁衣,我们知道你的能耐,
是而我们便不曾小看了你,凡是可以上场子陪衬你的,我们皆做了足以与你相称的挑选!”
拱拱手,燕铁衣笑道:“真个承蒙高抬了。”
忽然,他觉得这里的风势似乎减弱了很多,而实际上,风势并非现在才形趋缓,自
他站在此地开始,风的威力已经被屏阻了。
他们止足之处,是一片陡削的石壁之前,石壁并不高,却十分古怪的矗立在那里,
宛如一面,呃,巨大的墓碑!
燕铁衣不禁心里有些发毛,先前他早经注意过周遭的地形,却端端忽略了立足处的
高亢背景居然是这么一个情况,先前只那黑暗的一瞥,到目下才知道形势相当险恶。
达心法师深沉的道:“这里也有个地名……”
燕铁衣没有做声,燕铁衣在猜测著会是个什么样的地名。
似是能洞彻燕铁衣内心的想法,达心法师接著道:“献命崖很恰当吧?”
吃吃笑了,燕铁衣道:“不错,很恰当。”
达心法师不悦的道:“我却不明白有什么可笑之处。”
燕铁衣仰头端详了一阵,仍然笑看道:“很好,献命崖问题是不知道我们双方谁要
献命?”
一指燕铁衣,达心法师冷锐的道:“当然是你!”
那股削劲的锐气便接在达心法师的语尾之後,以惊人的速度骤然来到,由上而下!
虽说是早有防备,燕铁衣也不得不承认这股锐劲来势之强悍与凌厉,几乎甫见空气
波动,那种尖突强硬的压力业已触体!
“大阿剑”的光芒打横飞映起一条匹练,当精电幻闪的一刹那,燕铁衣人已侧旋出
七步开外。
於是,削崖上另有一抹黑影朴落,而来势之快犹胜前者,只见形影微晃,身体已到
了燕铁衣左面五尺之外,银灿灿的索链状家伙,居然卷到了燕铁衣脖颈,方始间得那阵
“哗啦啦”暴响!
真是一个比一个快,一个比一个强。
燕铁衣原地不动,上身猝晃,那银亮生辉的玩意挟风带劲;擦看他头边掠过,乖乖,
竟是一条粗若儿臂般的大铁链!
“太阿剑”拄地,燕铁衣凝眸注视这两个从崖壁之顶猝袭自己的人物——
站在左边五尺之外的一个身高八尺,腰似水桶,肌肤漆亮,却偏生满头白发,披拂
两肩,衬上那一对铜铃巨眼,狮鼻海口,活脱就是一尊黑金刚现世,狰狞威猛得叫人打
心里起寒栗!
另一位便靠在达心法师之侧,个头不高,却壮实得紧,光秃的头顶上尽是斑斑疤痕,
凸突陷凹,鹰疬纵横,像一块犁坏了的田,更似那一个桀拙的剃头学徒错把他的脑袋当
西瓜割切了,丑恶得很。
两个人全穿看一袭同色同式的黑袍,除了身材迥异,白发与黑发之外,流露在两张
人脸上的残酷神色及阴鸷表情,却并无二致。
达心法师对这两个人的态度十分恭谨,他微微躬身,左掌高举齐额:“达心见过大
法师,三法师。”
那黑金刚似的大法师声如洪钟般道:“其他的人呢?”
达心法师低声的道:“恐怕凶多吉少,阿难八修四名弟子,大约全垫进去了。”那
大法师斑白杂花的倒人眉往上轩动了一下,粗暴的这:“为了诱这孽障入壳,我们的牺
牲倒是不小!”
嘿嘿冷笑,三法师道:“也没什麾,早死早转世,说不定也是他们的福气,只要将
这个畜牲逮住一并献祭解灵,就足够补偿损失而有馀了!”
这两位法师,一口一个“孽障”,一句一个“畜牲”不由听得燕铁衣心火顿炽,怒
气上冲,但他却仍能压制,表面上再展露出那等可爱的笑压来———如童稚般纯真无邪
的笑魇。
那三法师怒喝道:“看这该死的畜牲,他居然还在嘲笑。”
大法师的一对牛眼死瞪著燕铁衣,恶狠狠的道:“你笑吧,孽障,趁你还有一口气
在的时候,你不妨尽情多笑,我包管你笑不长久了……”
轻轻旋动著“太阿剑”的剑柄,燕铁衣神态安详的道:“阁下是黑图腾教的大法师?”
铜铃般的巨眼暴睁,那黑金刚雷鸣也似的道:“你不知道本教的首座大法师就是我?”
燕铁衣道:“阁下这么一说,我自然就拜识了,嗯,达天,上达天听,这个法号起
得颇有几分意味。”
达天法师大喝道:“你懂个屁!”
笑笑,燕铁衣一指那斑顶的三法师:“大法师叫达天,二法师可能称达地,三法师
叫达人,四法师顺法成章就乃达心了,我说达天大法师,我猜得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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