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动因子》第18章


“那是你该的!该你还债!”
唐瑞又一脚踢在简阳的肚子上,他穿的尖头皮鞋,用力很猛,简阳闷哼一声,蜷缩起来。唐瑞趁机借助栏杆站直身体,发狂地踩他、踢他,将心中的愤恨一股脑发泄在男孩身上。
“我该的?老子欠你什么?你妈如果不是跟了我,她能一辈子衣食无忧?你能到城里来读书?还坐奔驰?你他妈一辈子就在乡下当个小混混!我跟你讲清楚!老子什么也不欠你!”
拳脚如雨落在他身上,屈辱在简阳心中燃烧,令他眼睛发酸,他抱住脑袋,咬紧牙关,一声不吭,不让泪水涌出。他可以在任何人面前示弱,但绝不是这个男人。
恶毒的谩骂还在源源不断的从唐瑞嘴里喷出,“张景松是什么东西?一个四十几岁的老男人!你跟他上床、鬼搞!两个男的,操屁眼!你恶不恶心?你把老子脸都丢尽了!”
听见张景松的名字,简阳脑中一炸,身上的疼痛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股巨大的力量使他从地上骤然跳起。
男孩朝他扑来,凶神恶煞,带着杀气,就好像要同他拼个你死我活。唐瑞心里不禁打了个寒噤。
他抬起双臂抵抗,挡住对方的拳头。在那一瞬间,事情发生了。
在他侧身躲开对方的攻击时,他把简阳朝前推了一把。男孩没有收住,身体翻出栏杆,向下坠落。那一瞬间仿佛很慢。他看见男孩眼睛里滑过一丝惊慌,双手胡乱地在空中挥舞,试图抓住什么,然后时间猛地加快了……
“砰!”
张景松走入会场。主席台和台下,所有人都站起来,为他鼓掌,灯光闪烁不停。他满面春风地朝台下挥手,在秘书的引导下入座。身边唐瑞的位置是空的,秘书靠过来,在他耳边说,“唐总刚刚出去了。”
“说去哪了吗?”
“没有。”
已经到点了,他不应该如此缺乏时间观念。张景松与作为资方代表出席的庄广睿对视一眼,交换意见。唐瑞在发脾气,他们一致认为。
张景松说:“我想起来了,唐总刚刚跟我提过,他有点急事,不等他了,开始吧。”
秘书撤去唐瑞的名牌。
当他再回过神时,简阳躺在下层楼梯上,痛苦呻吟。
唐瑞走下楼,拉着男孩的胳膊,把他翻转过来。简阳的额头磕破了,在流血,但那并不是最严重的,右腿传来钻心的疼痛,一定是骨折了,他无法站起。
“我去叫人。”
唐瑞刚迈开步子,被简阳逮住裤腿。
“我绝对不会让你去给张叔捣乱。”简阳咬牙切齿地吐出,“你敢去搞破坏,我就搞死你!我要把你做的丑事告诉你女儿,告诉你老婆,发在网上,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人渣!”
他目露凶光,如同翻出犬齿的食肉动物。
“你疯了!”唐瑞背后腾起一股凉意,极不舒服。
简阳干巴巴地笑了两声,“你女儿叫唐雯倩,之前是我们学校高三的,开学读大一,我早就打听清楚了!我都知道!”
唐瑞不禁打了个哆嗦,真真正正地感到威胁。
“你把我搞垮对你有什么益处?你真以为张景松会养你一辈子?他只是在利用你!”
“张叔会对我好。”简阳笃定地说,不再理会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警察吗?我被人推下楼,腿摔断了,你们赶快过来抓坏人……”他报出地址。
唐瑞不能冒这个风险。他试图踢开男孩,但简阳抓得很紧,五指钩在他的裤管上,纹丝不动。唐瑞蹲下来,一个一个的掰开他的指头。
他丢下对方,滚带爬地逃走了。简阳的声音顺着楼梯井传来,幽灵一般在他的背后追赶。
“你跑不掉的!这里有监控!”
发布会有条不紊地进行。
在镜头面前,张景松只最开始有一点不习惯,但他很快进入角色。他谈到公司取得的成绩,未来的发展方向,在市场上的竞争优势……练习起到了作用,他挥洒自如,每个问题都对答如流。
中途他望见刘以亨在后排,捂住手机接了个电话,忽然抬起头,视线越过记者林立的手臂射向他。他察觉到对方欲言又止,请下一位提问者的动作停在半空。最终,刘以亨低下头,对手机说了句什么,急匆匆地离开会场。
张景松发现不对劲。他扫视全场,简阳不在他的位子上,也不在房间里的任何一个角落。自始至终,他没有出现。
男孩绝不会想要错过这个重要时刻。那为什么,他不在?
唐瑞……唐瑞!
张景松的心脏向下坠落。直觉告诉他,发生了什么意外。座椅上仿佛突然长出一片尖刺,他坐不住了。
“景松?”庄广睿察觉到他在走神。
他不能走。张景松只好定下心,整理出笑容,继续应对媒体的提问。
时间缓慢推移。
第18章
简阳腿部骨折,多处软组织挫伤,需要立即手术。躺在推床上,他拉着刘以亨的袖子。
“刘叔,你先别跟张叔讲,他在发布会,很重要。”
他挂着吊瓶,面无血色,还在担心别人。刘以亨不知心疼还是好笑,拍拍他的手背,“我有分寸。”
简阳终于叹了口气,合上眼睛。
张景松赶来时,手术恰好结束。他将简阳抱回病床。少年神志是清醒的,只是浑身乏力,在他怀里,撑开眼皮,虚弱地笑了笑,“张叔,我这次是不是帮到你了?”
拿回自己的手机,看到短信记录,张景松了然于心。他想告诉男孩,下次不要乱来,要通知他,让他去处理,这种事情他能够应付。但是面对简阳赤诚的模样,他没办法开口。张景松只好说,“你保护了我,你很棒。”
他哭丧着脸,简阳察觉到这是违心之语。
“张叔,你别难过,我又不是第三条腿摔断了。”
他还在开玩笑,张景松感到滑稽又无奈。
“小流氓。”
简阳笑了笑,闭上眼睛,在镇痛棒的作用下昏睡过去。
易凯带来晚餐,吃过饭,张景松让他和刘以亨先走,自己留下照看。
深夜,一片黑暗中,他靠在病床边缘,打起了瞌睡。简阳翻动身体,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唤醒他。
“疼吗?”
张景松拭去男孩额头上的汗珠。
镇痛棒的药效在减退,伤处传来火辣辣的痛感,简阳点头,“张叔,你抱抱我吧,你抱着我,我就不疼了。”
“好。”张景松坐在床头,轻轻将他的身子扶起,手臂从背后穿过,让男孩倚在自己怀里。
男人的体温隔着衣物传来,简阳扭过头,贪婪地摄取他颈间的气息,感到无比慰藉,像穿上一层护甲,疼痛真的败下阵来。
张景松任他撒娇,手掌在他头顶,一下一下拂过他硬得扎手的短发。
“张叔,我爸是不是畏罪潜逃了?”
张景松不知他做了什么,今天下午,唐瑞竟临时请假,出国去了。
简阳顽劣地笑了,将当时的情景告诉他。其实,不知是信号问题还是怎么回事,那个报警电话并没有接通,他害怕父亲回头找张景松的麻烦,故意扯着嗓子嚷嚷,没想到真的将对方骇退。
“想起诉他吗?”他伤得这样严重,张景松很心疼。
“你会帮我吗?”
“当然。”
简阳考虑了片刻。有一点父亲说得没错,他确实供养了自己这么多年。简阳决定放他一马,从此以后,他们两清了。忽然间,他觉得自己像一片树叶,从枝头剥落,飘向未知。他握紧张景松的手。
“张叔,你不会不要我的,对吧?”
这个问题颇为可笑。张景松亲了亲他的额头,“你不觉得吗?在我们两个人之中,担心被抛弃的那个应该我才对。我已经四十一岁了,而你,还这么小。”年龄差距让他害怕跟不上对方的步伐。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简阳激动起来。病房里没有开灯,昏暗中,他双目如炬,“张叔,你是我所有的亲人,也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最爱的人!之前我说,我想逃走,到天涯海角,现在我知道了,天涯海角就在你的身边!”
他的眼光、言语、手心的温度,所有所有都散发出灼人的热力,让人鲜明的感觉到,青春如一轮夏日,在他体内蓬勃的燃烧,驱使他率性地、冲动地、不顾后果地勇往直前。
或许正是受到这种热力的辐射,张景松的心软化了,他也能够放下一切顾虑,相信未来是光明的。
短促的喇叭声,一辆红色野马刹停在写字楼的台阶前。车窗摇低,司机是个年轻人,皮肤晒成健康的小麦色,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