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集》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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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的话好像有些道理。”
“但这时你心猿意马,并不想听道理。”他微笑着拧了太叔贞的粉颊一把,因为那香喷喷的娇躯已向他作示威性的偎近,吹弹得破的粉颊正贴过来:“你如果有心做一个有希望的淑女,最好从现在就开始尊重你自己……”
“我……我不要听希望两个字……”太叔贞说,一口吹熄灯火,蛇一样缠住了他。
宅前面临水,两名警哨的注意力,全放在监视是否有船靠岸,忽略了两侧的丈余高芦苇。其实也不需注意,芦苇太密,连老鼠在内走动也会发出声音。
两个黑影从水中接近,从下游二十余步芦苇稍稀处赤条条爬上岸来,取下油布包妥密封的包裹,取衣袍穿上。一个带了剑,一个带了一根山滕杖,两人都带了小包裹和百宝囊,青布袋往头上一套,只露出两只眼睛。
两人一前一后,极小心地一寸寸往前移动,轻轻地慢慢拨动芦苇,脚极为轻柔地一寸寸探索而进。
时光过得似乎特别慢,终于,让他俩绕到两位警哨的右后方两丈左右,伏地慢慢爬行,艰苦异常。两个警哨居然毫无所觉,目光不断向前面和不远处半搁在岸上的小船流转。
“嗯……”两名警哨突然轻叫出声,向前一栽。两人的背心心坎部位,奇准地贯入一把狭长的飞刀,直接从骨缝透入,刺破了心房。即使是大白天,贴身攻击也不易刺得那么准。也只有击中这处要害,被击的人方不至于发出大叫声。
两个人合力将小舟推入水,移至下游登岸,将舟藏在芦苇外面,用篙插住,小舟便停住了。
宅前的警哨解决了,便可昂然直入中枢。
厅门是虚掩着的,两人昂然通过宅前的广场,真像两位警哨回来了。
推开厅门,一个人留在外面。
片刻,进去的人闪出,退出门厅绕至屋右的墙角,一个窜至外侧,往屋侧的短篱下一伏。
黑沉沉的大厅内近壁根处,有一星香火在慢慢下移。
哗一声轻响,洒了一尺见方面积的炮竹黑药被香火引燃,火光耀目生花,然后燃着一大堆油布,火焰熊熊。
通向后进的走道,也被火光照得通明。
在内进贴在天井暗影处的警卫吃了一惊,飞奔而出,看到那一大堆熊熊烈火,火焰已把木壁烧着了。
“失火了!”警卫本能地大叫,一把抓起一张长凳,上前救火,要扑灭那堆熊熊烈火。
“轰隆!”火堆下盖着的一大包火药突然爆炸,亮光令人目眩,火焰乱飞,接着火光骤灭。
救火的警哨胸腹血肉模糊,被震飞丈外。
火光又在几处地方燃,也散布了不少炮药,爆炸虽然将火焰和燃烧物炸散而熄灭,但火星却将散置的炮药重新引燃,火焰又起。
爆炸声将四周的警哨引回来了,一位仁兄从远处飞奔而来,刚接近屋角,黑影猝起,山藤杖卟一声响,把警哨的腰脊击断,人被打得飞起、抛落。
“哈哈哈哈……”狂笑声惊心动魄。
“杀!”沉叱声如雷,剑芒漫天,向后到的另一名奔到的警哨涌去,剑到人倒。
太叔贞的房中,传出她急促的叫声:“文风,快躲到地下,伏倒在壁角,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不要出来。”
“小贞,不要出去……”文风低叫。
“不可能的,不要管我……”
她冲出房外,剑已出鞘。黑暗中,传来程五姑从邻室门口传来的低叫:“太叔小妹,快来帮我把宣大娘移出去,前面失火了,先不必急着出去。”
“好,我来了。”
刚奔入室门,嘭一声大震,刚随后掩上的房门突然脱臼飞撞而入,撞势空前猛烈。
她仅知道自己先撞中一个人体,猜想是程五姑,然后挨了沉重的一击,便失去知觉,最后所听到的声音,是床上的宣大娘凄厉的痛苦惨号。
住在二进的几个人,已经先后从天井跃上屋顶,循叫号声与狂笑声传来处赶去。走得最慢的两个人,刚挟着刀剑奔出天井,暗影中黑影一闪即至,快得不可思议,一接触人便倒了,两个家伙倒了还不知是怎么倒的。
留在农宅的十几个人,宅内倒下了五个。宣大娘房中是三个女的,天井里是两个男人。
入侵的两个黑影以快速的行动,和偷袭、暗算、诱击、强攻等等手段,绕农宅半匝,出其不意杀了六七个人,绕至宅后,终于碰上了劲敌。
持剑的黑影在前,绕过墙角,前面人影一闪,剑映着星光,芒影闪烁寒气森森。
“我鬼剑左丘兴在此恭候大驾。”
“铮!”双剑接触,鬼剑斜飘八尺。黑影被震得远出丈外,几乎踣倒。
“交给我!”使用山藤杖的黑影冲出叫。
瓦面上传出一声狂笑,有人叫:“我追云拿月蒯勇正感到手痒,哈哈……”
使用山藤杖的黑影发出一声信号,两人向荒草杂树丛生的荒野如飞而遁。
两人知道高手已至,偷袭失效,不愿留下死拼,窜入荒野便悄然折向,冲向泊舟的河滨。
芦苇中突然跃出两个黑影,迎面截住了。
“哈哈!算定你们到了。”右首的黑影说:“我千手灵官料敌如神,果然在此地找到了准备撤退的小船,等个正着。两位老相好,今晚该一并结算啦!九阴羽士,咱们再来一场公平的决斗,在下答应你不使用五寸双锋钉。”
六方合围,六个人形成绵密的包围圈。
“哈哈!九地冥魔陆老魔,你的腐尸毒是武林一绝,江湖朋友闻名丧胆,但我毒郎君廖智却有点不信邪。来吧!咱们一比一公平决斗,廖某挑上你,先玩玩毒开开胃,你不反对吧?”
两人是道玄观主和九地冥魔,前来作扰乱性的夜袭,没料到撤退路线已被对方截断,这时想脱身已插翅难飞。六比二,千手灵官的暗器,夜间威力可增数倍;毒郎君的奇毒,在黑夜中更是防不胜防,百毒魔君的门人子弟,所使用的毒宇内无出其右,可怕极了。
九地冥魔正想答应一比一公平决斗,但晚了一步。
“下在反对。”毒郎君身后两丈左右,不知何时出现一个黑影,用那刺耳的嗓音接口:“你两人都用毒,有些毒遗留下来,日晒雨淋百年内毒性仍在,你两人都死了的话,这块被污染的地方,谁来善后料理?”
九地冥魔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长气,向身侧的道玄观主低声说:“你这胆小鬼不敢赌,你瞧,他不是来了吗?”
“他来了,并不等于他必胜。”道玄观主也低声说:“这四个可怕的畜生都在,即使武林第一高手乾坤一绝欧阳世钧在场,也休想全身而退,除非声东击西游斗。”
“赌一赌,怎样?”
“赌什么?”
“赌这位仁兄用不着游斗。”
“贫道决不和你这老狐狸赌任何东道。”道玄观主说:“人只能上一次当。上次输了一次东道,白白供养你师徒三年,供吃供喝还得供给零用钱,你以为贫道是傻瓜吗?哼!”
“你本来就是傻瓜。不过,你有输得起的风度。”九地冥魔得意地说:“再赢一次,我老冥魔还想在贵地再享三年清福呢。赌的话,你准输。”
神秘黑袍人的出现,千手灵官几个人立即紧张起来,留下两个人看守道玄观主和九地冥魔,千手灵官四个人左右一分,把黑袍人两端堵住了。
“你果然来了。”千手灵官沉声说:“阁下,取下头罩,在下要看看阁下的庐山真面目,阁下定然是在苏州,公然刺杀神剑晃庆的费廉……费文裕了。”
“等到在下该露面的时候,如果阁下留得命在,在下保证你一定可以看得到在下的庐山真面目。”黑袍人的嗓音越来越刺耳,越说越难听:“千手灵官,你这祸国殃民奸官的走狗,本来在下打算让你们多活几天的,但情势已不容许在下按计行事了,因为笑面无常今晚袭击元妙观,将会发现陵阳三峰附近全是丁勇,官府得到密报,有大批凶犯藏匿在三峰附近为非作歹。这一来,你阁下必定出面胁迫知府大人,用虎府调动官兵丁勇民壮大索全境,不知会有多少人遭殃。所以,你们四个走狗今晚非死不可。”
“我毒郎君第一个不信。”毒郎君一面说,一面迈步而出,锵一声蓝汪汪的七星狭锋刀出鞘。
“我鬼剑左丘兴第二个不信。”鬼剑接着发话撤剑,从右方逼进。
“我追云拿月第三个不信。”追云拿月赤手空拳,移至黑袍人的后方堵截后路。
“阁下该通名了吧?我千手灵官黄承先第四个不信。”千手灵官也空着双手移步,从正面欺进。
“该有信的人才算公平。”九地冥魔说:“老夫是第一个相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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