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原魔豹》第16章


两个孤苦的老人银子多多,不借住禅房借静室,有点反常。后来僧人发掘,他们不是来修心养性的,而是来秘密治伤。
是中条二孤老,绝孤安乾,厉孤樊坤。
绝孤安乾的右手掌,被张家全射穿了一个洞,这地方真不容易愈合,必须找地方好好医治。
两个老孤仇家很多,躲在古寺的静室养伤有其必要。
偏偏就有人找得到他们,躲是躲不住的。
今晚,厉孤樊坤喝了壶高梁烧,独自坐在静室外的小院子裹纳凉,三更天了,还没有睡意。
他更是成了精的老江湖,早已对寺内的环境摸得一清二楚,那一棵树是什么形状,稍有变异他都能及早发觉。
这是老江湖求生保命的本能。
现在,对面那丛不灰木就有点异样。
那是一种本县以东所产的砧木,枝桠伸张甚广,据说这种树燃烧之后不成灰,只能成不再燃的炭,所以叫不灰木。
同时,鼻中嗅入女性的脂粉香。
“女人最好不要做贼。”他沉声说:“尤其是那些爱漂亮喜打扮的女人。”
“真不错,樊老头,你确是成了精啦!”树下踱出慑魂仙姬,他那一身红在黑夜中看是黑色的:“听说你老大挂了彩……”“来探病?少来这一套。唔!还有一个,怎不出来?想干吗?”
屋顶上的侍女,应声飘然而降。
“我承认无事不登三宝殿。”慑魂仙姬走近说。
“哈哈!三宝殿在前面。而且,你不能进三宝殿。”
“有理由吗?”
“你绰号称仙姬,仙佛不相容。废话少说,有事问,有话就讲,有屁就放。”
“狗嘴里长不出象牙。樊老头,你与五行堡冯堡主打过交道,对不对?”
“照过面而已,老夫欠了他一份情,怎样?”
“你老大安老头挨了姓张的一箭。”
“也不错o”“有-个叫海山的人,年轻人,要捉姓张的。五行堡主也放出空气传出话,要捉姓张的和鬼谷老人。请教,内情如何?”
“这……”“这居一盒金饰。”慑魂仙姬抛过一只小首饰盒:“要嘛,你就收下。”
“老夫从五行堡主那儿,只听到他无意中走漏的一些口风,不知是否有用?”
“不管有用无用,都值得。”
“那就谢啦!”厉孤将首饰盒纳入怀中:“五行堡其实在做着一些狗屁事,冯堡主与京师方面……呃……他……他是汉……呃……-慑魂仙姬反应甚快,身形疾闪,猛扑院角的角门,手一伸,金针破空而飞。
黑影一闪不见,好快。
厉孤向下伏倒,虚脱地、茫然地挣扎。
“小姐,快来……”侍女急叫:“樊老头快完了,快听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慑魂仙姬一击落空,心中暗惊,立即急射而圆。
“樊老,樊老,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他扳起樊老猛烈抽搐的身躯大声问。
“五……五……他……他是……是……汉……”身躯一震,头一歪,气息若游丝,有出无进入)
语音模糊,但慑魂仙姬总算听到最后三个字:“他是汉……”汉什么?没有下文了。
“他完了。”她颓然放手:“天知道他到底要说些什么?可惜!”
“小姐,一定是有关五行堡的秘密。”侍女说:“一定是五行堡的人暗杀了他,刚才的凶手,一定是从容店跟来的,冯堡主就住在长洽老店裹。”
慑魂仙姬立即检查樊老的身躯,只消按凶手所处的方向探索,便可知道致命的暗器所中的部位。
摸到一把三透风镖的镖尾,五寸锥贯入左肋深抵心坎下方。
是一种很普通的暗器,头重尾轻,因此不必加添定向穗,打的手法有多种,普通,但十分霸道。
“不是五行堡的人。”慑魂仙姬拔出锥亮了亮:“用这种暗器的人狠多。”
“小婢仍然认为是五行堡的人所为。”
“不可能,除了冯堡主父女,没有人能躲得过我猝然一击,身法快得不可思议。”
“他堡中高手如云……”“冯堡主绰号叫指断魂,他致命的暗器是扁针形的指环,运内力强出,入体收缩痛苦万状,不是他。-“那……说不定是樊老的仇家。”
慑魂仙姬急奔静室,推开门,她立即却步。
“安老头也完了。”她悚然说。
唯一的小窗是开着的,里面传出络孤安乾濒死的最后一声凄切、颤抖的叹息。
暗器是从小窗向内射击的,小窗恰在凶手隐伏的一边,凶手下手之快,骇人听闲。
“走吧!凶手一定还在附近。”她低声向侍女说:“千万小心,我断后。”
两人飞登屋顶,如飞而遁。
第 五 章
慑魂仙姬主婢住在长治老店,按跟踪的禁忌,回程根本不需继续跟在后面,只要先周到客店等候,人一定会回来的。
-个淡淡的灰影,一直就在后面钉紧不曾离开。
慑魂仙姬不曾发现有人跟来,但凭她的经验,她已感觉出一定有人跟踪,刺杀中条二孤老的凶手,一定不会轻易罢手,一定与她找消息的事有关。
对方一定要找出她的意图,她也要知道对方的意向。
她的慑魂金铃为武林一绝,但不能在城市里使用,除非附近没有不相干的人,伤害到无辜,将引起公愤的。
飞越一条横街,她追上了侍女。
“从小巷走。”她低声交代:“分头潜伏,我要找出这个人来。”
“直接回客店吧,小姐。”侍女说:“凶手一定会跟来的,就可以知道他的下落了。”
“回到客店,就不可能发现他了。”
两人往下一跳,消失在黑暗的小巷里。
不久,淡淡的黑影出现在巷尾。
那是一个灰衣人,身材修长,剑插在腰带上,轻功骇人听闻,闪动间乍隐乍现,有若鬼魅幻形。
这次,幻现之后便不再移动了,站在幽暗的巷尾不言不勋,像个鬼魂。
久久,有人沉不住气了。
“叮铃……”奇异的,令人闻之心向下沉,脑门如被利锥所刺的金铃声,自缓至急,一阵阵向屹立的灰衣人涌去,一阵紧似一阵。
灰衣人屹立如故,充耳不闻。
“叮铃铃……”每一声皆可令人心肌猛地抽紧一共,脑门也像挨了一锥般缩抽搐一次,慑魂的威力也加深了一层,真有令人感到天地混沌,身躯已空,神魂已被抽离躯体的感觉灰衣人丝纹不动,不像个活人。
巷尾是一处瓦砾扬,杂草荆棘丛生。
传出两声凄厉的犬号,受惊的野犬疯狂地逃走。
铃声急骤,但劳而无功,可以把野犬惊得疯狂而逃,却无法撼动鬼魂似的神秘灰衣人。
最后,铃声徐敛。
剧吟声入耳,有人撤剑了。
灰衣人毫无异动,黑夜中,他那双怪眼似乎可以将星光反射出来,真带有七八分鬼气。
“你到底有何用意。”暗影中传出慑魂仙姬的问声,这位女英雌沉不住气了。
灰衣人哼了一声,表是他仍然是一个活人,并没被慑魂金铃把魂慑走,哼声也带有阴森的鬼气。
“阁下练了克音之学,便认为可以吃定本姑娘了?”慑魂仙姬的语气,显然色厉内荏。
“在下知道芳驾的武功不差,剑术学有专精,梅花金针暗器也相当了不起。”灰衣人说话了:“真要拼命,你可以支持百十招。”
“阁下很自负。”
“对付你慑魂仙姬,谅无困难。”
慑魂仙姬亲身在三丈外,侍女也出现在灰衣人的左侧不远处。
“下贵姓?”
“不必问来历。”灰衣人冷冷地说。
“为何杀死中条二孤老?”
“这些亡命,早晚要死的。在他们还有利用价值时,本来还可以容许他们苟活,但一旦危害到正事,便没有容许他们活的必要了。”
“他们危害到什么正事?”
“无可奉告。”
“你到底……”“我问你,为何要查问张家全的事?”
“我只是好奇。”
“好奇会送命的,知道得愈多,死的机会也愈多。还有其他理由吗?”
“我承认我恨张家全。”
“所以你愿意对付他。”
“同时,我也觉得欠了他什么。”
“为何?”
“如果不是他出面阻止我劫车队,我可能已经中埋伏死了。海山这个人,我一无所知。
冯堡主也是受惠者之一,他没有理由也倾全力对付张家全。
鬼谷老人亦正亦邪,对我们这类人所构成的威胁不大。我不明白,何以有人会出重赏对付他们?
我承认我慑魂仙姬不是什么好人,但我好奇,也有点恩怨分明的劣根性,所以我要找出原因来,以便增加一点见识,理由充分吗?”
“有根多事,不需要理由。对付张家全,就是这种事之一o我告诉你,中条二孤老,就是因为在养伤期间,闲不住而生好奇心,终至困好奇所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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