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原魔豹》第23章


“铮”一声狂震,火星激射。
厉啸声中,剑飞腾而起,飞越雉堞,飞落城下去了。
刀光电射,发出飒飒风涛。
海秀仰面便倒,危极险极,刀光一掠而过,贴胸斜掠而下,它的胸衣在刀气中破裂、飞起,高耸的玉乳,几乎被削掉了乳头。
她急滚,刀尖如影附形掠到。
她魂飞魄散,浑身力道全失,浑身一软,等待那猝落的刀光,等待最后一刹那。
胸口一凉,奇寒的刀尖,压在它的胸正中,压在她裸露的酥胸上。
傍立像鬼魅般的钢刀主人,冷然屹立真像个鬼怪。
“为何不杀我?”她听到自己抖切的声音。
“我正在盘算,该如何处置你这汉奸。”张家全的语气好冷,冷得令她心底生寒。
“你放屁!”她粗野地尖叫,几乎想跳起来。
假使刀尖不是抵在她的胸口上,她真会跳起来,暴怒的人,仍然知道克制自己,跳起来半死无疑。
“哼!我想到处置你的办法了……”“你才是汉奸。”她不理会张家全的话:“你要知道我兄妹要杀朱家孽种的理由吗?”
“你居然有理由?”
“你知道天绝狂叟是如何死的吗?”
“你外祖?”
“清兵陷九江,他老人家率领庐山群豪勤王,协助南康王朱栩宅(金旁)反攻。”她咬牙切齿说:“那狗王竟然在再次失败后,诬指他老人家是乱民,他老人家与十八名义士,死在乱节与枪阵下。
从此,我家与朱家不共戴天。从此,我兄妹发誓,要尽所有力量,剑剑诛绝朱家的子孙,以免他们继续为祸人间。
你,你救走了我兄妹不共戴天的仇人后代,那小狗必定打起朱家皇裔的旗号,号召天下遗民义士,拥护他做皇帝,不知要坑死多少盲目复明的人,你……你……”她哭了,涕泪滂沱,似乎真的伤透了心,痛伤的人就是这副德行。
“你……你们……就算你们的仇人是南康王。”张家全一征,脸上的杀气逐渐消溶:“南康王与六合王是两码子事,天南地北各不相关,你……”“他们都是王室贵族,都是朱家的龙子龙孙,都是……”“住口:你这种计算方法未免霸道荒谬……”“你才要住口:“她凶霸霸地叫:“假使今天他们的江山不垮,你如果得罪了六合王而逃到江西,江西的南康王会放过你吗?你在做梦,张家全,你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太行山野人,你……”刀尖离开了那令人血脉贲张的裸胸。
假使他真做了那么一件事,不但江西的南康王放不过他,天下各地上百上千的龙子龙孙,都不会放过他,那是一定的。
“把你的刀挪开工我要起来。”她像头野猫。
“你……”“要不,你就给我一刀。”她指指自己的心口:“从这里捅进去,一下就够了,我相信一定不太痛。”
他真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太行山野人,反应是直觉的,野兽般的反应,对方已经没有敌意,而且说得理直气壮,他的杀心便消失了。
当然,他怎能一刀捅进这美妙的酥胸?
他退了三步,收刀入鞘。
“你的理由不充分。”他直率地说。
“不成理由,是吗?”海秀爬起整衣,胡乱地掩住酥胸:“你不能不承认。”
“歪理!我不管你的仇恨是怎么一回事,你也不要干涉我的作为。”
“你把那祸根小鬼藏到何处去了?”
“我警告你。”他沉声说:“各行其是,互不干涉,那就天下太平。如果不,我一定会杀死你。”
他转身要走,海秀却缠住了他。
“好吧:我不管你的事。”海秀与他走了个并排:“恕我多问,你打算用那么一个小孩子,来号召天下义士反清复明吗?”
“废话:你看我像吗?你以为天下义士认识我张家全?我算老几?”
“那你……”“我不管这些事。”
“哦!我明白了,你受了鬼谷老人的利用。”
“你胡说什么?”
“鬼谷老人公冶方,据说为人方方正正,以大明遗老自居,利用你救出朱家的遗孤,自比周公,辅那个小成王,号召天下义士,他就可以从中取利……”“闭嘴:你把公冶前辈当成什么人?”
“好!不谈他,谈你。”他挽了张家全的手臂,拾级下城:“把这些烦人的事丢开。告诉我,今后你有什么打算?不会老死太行吧?”
“这……”“如果你有兴趣,咱们结伴邀游天下,如何?我是一个仔向导呢!”
“不,我得先返家看看。哦:你不会是官方的人吧?”
“我像吗?”
“你哥哥就像,我亲眼看见他出入守备衙门。”
“他是向衙门里的人打听消息,他恨透了你。”
“恨我?这……”“他恨朱家的人,可说已到了刻骨铭心地步。”她突然把张家全挤贴在城墙上,半裸的酥胸紧压看他的:“家全,你听我说……”叫得亲极了,声音柔柔地,十足女人味。
用声音、用身子、用手……紧贴在他身上,双手温柔地,情意绵绵地捧住他的双颊,鼻尖贴住鼻尖,吐气如兰。
他大为窘迫,也感到奇异的激情和不安,本能地用手抗拒,一抗拒就接触到令他更窘迫的所在。
“你听我说。”海秀姑得他更紧,压挤在城墙上,像一条缠住猎物的蛇:“有我在,哥哥不会再对你怎样,我们慢慢说服他,让他忘掉朱家的仇恨,好不好?人总不能在仇恨中活,是不是?”
他挣扎不脱,又不能板下脸发火。
老实说,这种感受他一辈子从没经历过,奇异的感觉又兴奋,又难过。他自己脸上像火一般发烫,身上每一寸地方都在发烫,真舍不得放手。
“是的,活得太……苦。”他觉得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双手不受控制,不由自主地在对方的身上探索:“所以,我不管身外的事,但谁要对我存心不良,我会毫不迟疑地保护我自己。”
他露得大多了,而海秀依然不满足。
“鬼谷老人其实是个好人才。”海秀引导他的手,同需要的地方摸索,用胴体来迎合他的需要,自己也陷入激情的境界:“去找他吧!他会指导你认清……”城头上,突然传出一声轻笑。
“他会认清该走的道路。”城上人扶看堞口向下说,是脆甜的女性嗓音:“年轻人的确需要睿智的人,指导正确的人生方向……”张家全像挨了当头一棒。
他在干些什么?他的手在一个温润的女性胴体内摸索,这岂是见得人的勾当?
他一惊而醒,猛地将快变成赤裸的海秀一推,一声水响,跳入护城河,人影俱消。
“家全……”海秀急叫。
“让他浸在水中冷静一下。”城上的女人叫。
她银牙一咬,掩好散开的外里,吸口气功行百脉,喜鹊登枝飞跃登城。
城头空荡荡,鬼影俱无,空间里,似乎隐约可以嗅到淡淡的、品流极高的幽香。
第 八 章
张家全仍在府城潜伏的消息,很快地传开了。
海山,不再显得那么神秘,白昼在外面走动的机会要多了些,但夜间的活动仍然宛若神。
海秀,也不再躲藏,她公然向人打听张家全约消息,表示她与张家全是朋友。
侦查网缩紧了,注意力全集中在府城。
这天,三个骠悍的中年人进了城,立即住进距南关不远处的一座大宅内。
这是李家大宅,足有二十余栋房舍,但仅住了三五个李家劫后余生的子侄,本来锺鸣鼎食之家,婢仆如云的豪门大户,战乱后幸存的人,百不存一。
人李禄,一个沦落成混混约二十余岁年轻人,接到三位远道而来的贵客,并不怎么显得兴奋,反而有点忧心忡忡,颇不情愿。
人置酒与客人接风,已经快到了掌灯时分,四个人已有了五六分酒意。
曹叔,幸而你们没赶上。”李禄大看舌头说:“车队远距沁州百里外,守备府的一千精兵已经先到达布伏,假使那时你们发动,城门口一定多了许多示众的人头。”
“说来也是天意。”那位虎目精光四射的曹叔苦笑:“一周南关镇,愚叔和陶老哥就平白无故病倒了,士吐下泻几乎送了命,真是岂有此理,不得不留下来调治,把事情耽误了。
小禄,可有杨姑娘与江南剑客、八方刀的消息?”
“没有。不过,有人知道他们的确赶往潞城去救人,扑了个空。”李禄说:“也差一点被逮住了。”
“太行三仙就是那时被杀的?”
“不是,有两仙死在沁源山区,最后一个飞霞,是在此地被逮住的。”
“那就怪了。”另一位中年人说:“飞霞这贼道不是汉子,决不会熬刑,一定会招出在山区阴谋抢劫车队的事,为何五行堡、摄魂谷的人,仍能大摇大摆公然在府城落脚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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