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裙》第134章


戴子昂从抽屉角落找到了钥匙,他翻开一看,是钟月春的隐秘日记,也就是这无意的一翻,让他浑身发麻。上面记录了厚厚一本钟月春少女时代的感情历程。那些在校园的青草地上、小树林里甚至寝室里、李东阳的办公室、家里发生的事情,带给她的眩晕和迷恋是是久久不能忘怀的。为了保留当时的感觉,她在日记里记下了这些情感经历,甚至是最隐秘的性事…… 
戴子昂对这些可以接受,毕竟是一个十几岁的青涩、懵懂、青春勃发的少女所为。但让他不能承受的是她在与他确立恋爱关系、甚至定下了婚约之后,还时断时续地与李东阳交往着,性爱着。他还翻出了她与李东阳性爱时的一些裸体图片。 
他顿时血脉贲张,气得全身发抖。他接受不了自己所爱的女人在爱着自己时候还与别的男人乱性。他也是一个中国男人啊。他一闭上眼,脑子里就浮现出年轻貌美的妻子与别的男人亲热的场面,挥之不去。他用拳头狠狠地敲打着自己的头,想把这些场景从脑子里赶走,可是越这样,它们越是清晰可见。 
从此以后,戴子昂变了,完全变了。他再也不是以前那个百般体贴的丈夫了,一想起日记里描述的妻子与李东阳做爱的场景,他就会更加变本加厉地将满腔嫉恨发泄到钟月春身上,变着花样玩弄她,折腾她,像玩弄一个妓女那样…… 
这些变化让钟月春受不了,但毫不知情的她以为这是戴子昂在疯狂地迷恋着她的迷人的身体,默默地承受着迎合他。他甚至规定钟月春,每次出门前,都必须向他汇报去哪儿了,将和什么人接触,大概什么时候到家等等。 
每个月,戴子昂还取出钟月春的身份证到电信部门打印话费祥单。然后,他要钟月春解释一个一个电话是打给谁,说了些什么内容。钟月春在解释的时候稍一犹豫,戴子昂就羞辱她。几乎每次,都是以这样的方式折腾到深夜,然后就是凶猛地做爱。 
钟月春已开始意识到戴子昂可能发现了她的过去,但自从结婚后她一次也没有与李东阳在一起,偶尔通一次电话,也是一些平常的话语。她觉得很委屈,但又不能把这些说出来。 
她只能求他:“子昂,别这样了,你明天还要上班,我也要上学,你就别审问我了,别这样折磨我了……” 
在这样的折磨中,钟月春的精神状态愈来愈憔悴,她不知道戴子昂这些时变得这样,与以前判若两人,她想也许是他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她想与他谈话,但他每天很晚才回来,有时还满身酒气,她就不敢多问了。 
她上课时也恍恍惚惚,偶尔与叶文贤在一起时,也经常发呆。叶文贤问她是怎么了,是不是新婚后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或是性生活太频繁太疲惫了。 
钟月春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他好像发现了我与李东阳以前的事,但他又不说,总是变着花样那样子,弄得我心力疲惫。难道男人婚后都是这样吗?不懂得体贴妻子了,真要是这样,我还不如不结婚好。” 
叶文贤没有感受过也不好多说什么,人们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们夫妻的事她怎么能搅和进去呢?她只劝钟月春要珍惜婚姻,尽力好好做一个妻子。 
这样过去了一个月。有一天晚上钟月春独自在家,戴子昂也没有回家,钟月春发现自己病了,身上滚烫,她给戴子昂打电话,但他关机,便急急忙忙给叶文贤打电话。 
叶文贤已在寝室睡下了,她匆忙搭的赶到钟月人家里,随即把钟月春送到医院。看到钟月春瘦弱憔悴的样子,叶文贤心疼不已,一遍遍给戴子昂打电话。 
第二天晚上,戴子昂才匆忙赶到了病房,他手里拎着一个纸袋。 
叶文贤不知那来的勇气,问戴子昂为什么这么不关心体贴自己的妻子。 
未料,戴子昂说:“叶文贤,我也不想这样,可我这些天想了又想,实在接受不了这些。” 
戴子昂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厚厚的本子,丢到两人面前。 
钟月春一下明白了,她只能悔恨自己所做的一切。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但她却是真心爱着戴子昂。她只有独自吞下这杯自己酿下的苦酒。 
戴子昂走了。 
钟月人抱着叶文贤大哭了一场,她没想到自己的婚恋生活也与叶文贤一样凄美而悲惨。 
钟月春感到很委屈很无奈。她曾经在一本书上读到这样的话,人类肉体的欲求本身并无罪过,不仅无罪,而且美好。美好的性生活是上帝赐予一切生命的盛宴,生命力的源泉,创造力的基础,青春最本质的意义和美的发源地。健康、和谐、美好的性爱正是最合乎人的天性的事物了,它正是人类善美、大真的出发点和归宿,也是道德和文明的起因和目的。当然,肉体本身并不是全知全能的,它虽有天赋的灵性,同时也更有蒙昧野蛮的本性,它也是一只可爱的小动物,需要启迪其智慧,开掘其美质,哺育其知识德性,然后才可以成长为一个完美的人。 
对肉体始终葆有初心正觉的人是谁呢?第一是儿童。它们像一些小兽,它们还不懂得轻视某一部分肉体,它们可以把胖乎乎的小腿伸到脸前,而且可以天真地吸吮自己的小脚丫上的脚趾头。儿童太可爱了;第二,是青春的恋人。他们被生命的活力所征服,彼此展示自己天然健康活泼的胴体,意醉神迷,被肉体的魅力弄得魂飞魄散。对他们而言,最隐秘的最美,最不洁的最美,最羞耻的最辉煌;第三,是艺术家。本质上的诗人、画家、音乐家,他们的天赋就是热爱生命,讴歌生命,探索并发现肉体中蕴藏的永恒秘密和美质!一个画家终生在描绘人体,他乐此不疲,从不倦怠,他从不因看到了人体的隐蔽部位而失望,相反,却激起了他更强烈的表现欲,他从每一条筋肉上看到了艰辛和沧桑,每一张脸型上发现情感和时间的瞬间凝固,还从每一种肩膀、手臂、胸腹、大腿、小腿、背脊腰臀,以及毛发乳阴中发现远远超越现实力量的伟大生命之美……他知道,这都是永恒的东西。诗人也是这样,他研究肉体中最复杂最变幻莫测的东西——情感、灵性及直觉,这些复杂的东西穷尽了诗人的智慧。音乐家呢?伟大的音乐家谛听到血液的声音,倾听着肉体各个部位发出的声响和歌唱,他甚至听得到骨髓的喃喃低语,精液的不休争吵,毛发的出土或脱落的呻吟和哀鸣…… 
在医院住了几天,戴子昂再也没来看过钟月春。每天只有叶文贤请假陪护她。叶文贤害怕她一时想不开,就用话语劝慰她,要她振作起来,正确面对,好好完成学业。人生在世,谁的生命中没有痛苦,其实人类没有什么是不可以承受的,无论什么样的苦难与不幸,因为承受本来就是生命中的一个重要部分。我们经历了这些人生和情感曲折,反倒会让我们更清醒地认识自我,认识人生,认识社会,使我们能变得更加成熟,今后会更加理性成熟地学习、工作、生活。 
钟月春没想到一个曾经幸福的家庭,就这样快地让自己少年无知放纵错误给毁了。 
她病好后,静悄悄地回到了学校,又在外租了一间房子住房下,一边安心读书,一边与戴子昂悄悄办理了离婚。 
与叶文贤的短暂初恋一样,钟月春经过短暂的婚姻阵痛之后,她的一切生活又恢复了学生生活的原貌。她也彻底认识了自我,开始专心投入到校园生活中,努力学习,积极参加校园活动,努力让时间来将这一段少女的酸甜苦涩的情感经历忘掉。 
钟月春进入大三了,叶文贤也毕业了。 
毕业前,张虹将她推荐到北京一家杂志社担任编辑工作。杂志社看了叶文贤的档案也有了让她去工作的意向,但叶文贤因为不放心父亲,她将机会让给了同学。 
她看到了学校公告栏里贴出的西部支教海报,很受鼓舞,便决定带着父亲去西部山区支教,帮助那些和她有着相似求学境遇的农村孩子们。多年来社会所给予她的那些真情,不正等待着她学成之后的回报吗? 
叶文贤的这一决定,遭到了父亲和钟月春的强烈反对,他们认为好不容易从农村走出来,何必还要回农村去吃苦呢? 
叶文贤坚持自己的选择:“我不仅要回报父亲,也要回报好心人,回报社会,回报生我养我的那片乡村土地。” 
7月15日,叶文贤带着父亲来到了甘肃一个僻远的农村高中,住进了学校特地为她和父亲安排的两间平房。 
张虹开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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