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遗事》第28章


“看出什么来了?”
“你相信我说的吗?这种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都这么说了,我说不信那你还说吗?当然得说信了。我点了点头,示意他说。“看出你心脏不好了,你看,生命线和智慧线的交接处,这儿,有岛状纹。”他还在那里认真的比划着。我心脏不好还用你看,我把手缩回来,不想听他在那里瞎白活。“呵呵……还有呢!把手拿过来,我接着说!”
“这样吧,我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其它的废话少说。”他答应后我把手伸出去,“我问你,我能活到多少岁?”
“长命百岁!”
“我有钱吗?”
“腰缠万贯!”
“爱情呢?”
“相濡以沫!”在问完这些问题后,我抽回手,彻底失望。都是人,何必装神!“呵呵……生气了?”
“没有!说的全是好,为什么要生气!”我不是想要美好,我是想要真实。本来觉得这小子整天研究中医,学点周易八卦什么的,还妄想从他那里预见未来呢,这下赶紧清醒清醒,再也别做梦了。
“我算命之前就说了,信则有,不信则无。其实,意志是一种极伟大的东西。杜若,你要相信自己,与世上所有的黑暗和平共处,心灵上的黑暗,社会上的黑暗,同时却不被这些黑暗所吞并。这样,你就是强者。”是啊,我面对太多黑暗的东西,病痛的折磨,纠结的父子关系,还有模棱两可的爱情。他说这话是在鼓励我,我明白他的良苦用心。人不可能依靠别人存活一辈子,依靠别人不能长久,我要学会的是自己照顾好自己。而这就意味着,孤独会变得理所当然,离开会变得轻而易举。明白了这么些道理,忽然觉得悲凉,谢池你要离开,还不忘告诉我这些,你觉得自己做的很周到了是吧?我做梦才会相信一辈子还有下辈子的不离不弃,没完没了的纠缠不是伤害,而是我渴望的温暖,我多么渴求那些纠缠,可是就连纠缠如今也变成了一种奢望。“你的病,不止靠药物,还要靠心态。呵呵……不过每天有我陪着你,你肯定会开开心心的,对不对?我没有高估我的魅力吧?”
“你不是要走?”为什么还要说每天,为什么还要说这些有的没的哄人开心。
“要走?去哪里?你想让我去哪啊?”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所以得问。“这才刚到家你就赶我走啊,再说这是我家啊,要赶也是我赶你走才对啊!”
“对对!这是你家,不用你赶,我自己走!”原来这是他家,原来我早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杜若你这个笨蛋,你还想反客为主,鹊占鸠巢吗?
我起身要走,可谢池反应灵敏,半个身子压了过来,光线一下变得阴暗,“对不起,我刚才说错话了,不要走!”
“你起开……”我扳着他的胳膊,可他就是纹丝不动,“你!你快点起开!我……我要去厕所!”
“呵呵……那我和你一起!”虽然这么说,但他还是没动。我不再反抗,因为反抗无效。他俯着身子,我能感到他胸膛的起伏和双肩的颤抖,还有我慌乱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他额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散发着诱人的光泽,只感觉自己脸发烫,我别过头不再看他,他便躺在了床上。
“杜若!你让我忍的真难受!”
“嗯?”他想和我一起去厕所,而我又不去,所以他……“你可以自己去,没人拦着你,我刚才是骗你的,我不去厕所。你快去吧!”
“嗯?哈哈……杜若,你可真有意思!”他直起身大笑,唯恐天下人不知道他在笑。我搞不懂他什么意思,趁他大笑的时候逃出房间。
“我们明天去学校吧!”虽然没什么朋友,但看到人群还是让我很兴奋,因为那样就不会觉得虚无。上专业课也能让我转移注意力,充实起来。虽然有时候迟到会找生病的借口,而教授每每都信以为真。难道我真的有那种气场,我一说生病不能来上课,没一个人怀疑。
“好啊!佟教授还问你来着,我说你上课没少折腾他,他还挺惦记你。呵呵……”无论是何种纠缠,终会有人把你记住,大概这就是这场纠缠的唯一好处。
“我猜他又会在学生面前肆无忌惮地大谈他的人生哲学,我们的学弟学妹们真幸福!”
“是啊!我总觉得上他的课是种享受呢。呵呵……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佟教授从不避讳谈那种问题。呵呵……”
“嗯……他也有点变态!”没有一个教授在课上谈色,谈性,谈男女之事。讲起那些东西来有声有色,丝毫不顾及什么。也是,人家是出过多少性学研究的书籍的大教授,校长都喜欢和人家攀谈。
“呵呵……你没发现,咱们佟教授也从不避讳谈同性恋的问题?”
“什么同性恋?拜托!那是男风,那是历史好不好?”
“什么历史?哦,同性恋在历史上行,在现代就不行了啊?对了,可以去弄个提案,让同性恋合法化。”
“给你个鞭子,到楼顶上抽风去吧!”
不再理会他,我转身去了书房,其实谢池不怎么在书房待,来书房也只是上网,没见他翻过什么书。书房里的书大多是阿姨买的,还有很多光碟。无意间看到一本书,星月童话,模糊记得有一次在卧室看到过,抽出来打算再看看,有张类似照片的东西掉了出来。拿起来一看,果然是照片。照片中谢池搂着一个面目清秀的男生,是那种哥们儿间做的姿势而已,可看在眼里还是让人不太舒服。
“看什么呢?”谢池走过来,手里端着茶。
“这是小男生是谁啊?”我把照片递给他看,他没接,直接凑过身子来看,他拿着热茶的手抖了一下,茶水轻微的洒出一点,他没有感觉到。表情僵硬了几秒,他把茶放到桌子上接过我手里的照片。
“这是……”
“杜鸣?”我脑子里只反应这个名字,条件反射一样。看到谢池就会想到他,除了他还有谁呢。我把照片从他手里拿走,仔细看着。
“嗯……这是高二时拍的。”他喝了口茶,没打算再说什么,可我有好多话想问。
“我发现……我果然有点像他。”
“杜若!”他把茶放下,向我走来,“你是你,他是他,我不会分不清。”他把照片从我手里拿走,然后放在那本书里。
“是唯一一张合影吗?为什么放在书里?放到相册不是很好吗?”他没有回答我,只是把书放回原处。“那本书是阿姨买的吗?还是你买的?”想把话题转移,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想到什么说什么,缓解我心里的不安。
“是杜鸣买的!”他把书□□去,整了整。怪不得把照片放到那本书里,那本书就是他们的专属相册吧。
“哦……我先回房休息了。”离开这个房间吧,或许以后我也不想再来书房了。
“杜若!”他喊住了我,我站在门口听他的下文,“对不起!”在说对不起吗?在道歉吗?为什么要道歉?做了对不起别人的事,才要道歉的不是吗?那么冲我道歉,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了?如果是因为一张照片,我想我还是可以接受的,完全可以,那么不必道歉。别向我道歉。我什么都没说,走出书房,关上门的刹那,泪水流到了嘴角,果然是又苦又涩。
第二十七章
一晚上我都在思考是去是留的问题,回到房间后,书房的门好久都没有动静,谢池一定在那里缅怀过去。终于听到书房的门开了,他熟悉的脚步声停在了我房间的门前,他在门外,他在踟蹰,最终他没有敲门,没有进来,回到他自己的房间去了。我的心明明是放下了,可是放得沉重无比,倒不如悬着。
夜里辗转反侧总也睡不着,不知道谢池睡着了没有。忽然有种闯入他房间里的冲动,然后就真像梦游似的潜入了他的房间。他是睡着的,但睡得极不安稳,眼珠不时的转动,嘴唇一张一张的,像是在说话,又不像是在说话。我用手捋了捋他额前的头发,摸了摸他光洁的额头。突然他抓住我的手,急切痛苦的叫着杜鸣,他做梦了,梦到他了。我的心此刻是不平静的,我任他抓着自己的手,喊着杜鸣的名字,不知道该不该把他弄醒,或者让他继续梦下去也好,他已经好久没有叫过他了吧。
先前紧握的手慢慢松了劲儿,可是我还舍不得放开他。看到他眼角涌出的热泪,心里一阵抽痛,为眼前的他,为眼下的自己。我是想紧紧握住的,可是这份情果然就似那细沙,越紧握,它越快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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