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遗事》第44章


“要做骨髓移植手术,而现在只能等。如果等不到,或许……”
“我去试!说不定会成!”云开说这话的时候大概就没想过不成。他把成功想成理所当然。我不敢告诉他配成的几率有多低,我甚至也跟他一样幻想着能成。
“那就试试吧!”谢池说完靠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很无望的样子。他是不肯定,也不幻想会成的。不知何时,他已经变成了一个悲观主义者。
“我想在就去!”云开已经迫不及待了,好像马上就要知道结果一样。“不行,杜枭醒了怎么办?还是抽时间再去吧。”他又重新坐回沙发上。
“师父昨天没在这儿睡?”谢池一问,我才发现爷爷真的不在,这个时间应该在才对啊。
“在。昨晚他给杜枭熬的药,可是现在不在,可能出去了吧。”云开叹了口气接着说,“谢池,你师父不是神医吗?为什么……还是不行。”
“其实,中医讲究的不只是药物治疗,师父经常说病由心生,你们也都听他说过。他经常笑嘻嘻地告诉你们没事儿,是想让你们安心。当人乐观又有生的信仰时,药物能发挥它十倍的作用。”我知道发挥十倍作用可能是假,但“病由心生”这套理论确实有理。
所以,绝症还是绝症,死只是早晚的事。无力回天是真,妙手回春是假。其实谁的死都是早晚的事,可是别人是最晚,自己是最早。这之间的几十年有多少无边风月,只能在这有限的年华里尽情消磨了。我望了谢池一眼,好像要把他望到来世一样,绝望而苍凉。我要在今生好好的狠狠地爱他一场,这是上天给我这短暂的一生最好的眷顾。
“我懂了,原来……杜枭!”云开猛地从沙发上起来,跑去扶杜枭。杜枭倚着门框,看来是刚睡醒,有些无精打采。云开过去扶他,他用力推开云开,最后他放弃了,只能用眼神来抗议了。云开才不管他,继续扶着他不放手。
“呵呵……昨晚睡得好吗?想吃什么?我去弄。”
“放开我!我什么都不想吃。”杜枭的声音有些沙哑,冷淡又透着无力。云开只好放开他,他要是再反抗会耗费好多力气,云开就在后面看着杜枭向我们走来。
“你们不必担心了。谢池的师父已经联系好地方了。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再回来。可能……就会好些。”杜枭靠在沙发上闭着眼说。他自始至终没有看我们,只是偶尔看向没人的方向,好像能透过东西看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我和你一起去!”云开还站在被拒绝的原地喊。杜枭没理他。他冲到杜枭身边,跪在她面前又说了一遍,“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杜枭没看云开,闭着眼,声音很低沉。
“不行!我就去!”云开这次是死也不会放手了。
“你去,我就不去了!”两个人都是如此固执,但最后必有一方妥协。
“为什么?”云开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痛苦的望着杜枭问。
“我会回来的,等我。”杜枭忽然温柔起来,摸了摸云开的脸,眼中有晶莹的光芒在阳光下闪烁。“只有一个人愿意等,另一个人才愿意出现。”多么熟悉的话,我们都曾信誓旦旦的说过。可是,就怕怎么等,那个人,也不出现。
第四十一章
爷爷回来后说要带杜枭回国治疗,谁都不用陪着。“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去陪他?我可以照顾他,安慰他,支持他。为什么不让我去?”云开冲着爷爷说,他对杜枭已不抱希望了,转身哀求爷爷。
“有时候,战争是一个人的。他可以咬着牙忍着疼痛坚持下去,可一旦得到安慰和陪伴,他内心坚固的防线立刻崩溃,脆弱得什么都无以抗拒。你看,云开,你去了是多么危险。说不定你会害了他。”听完爷爷的话,云开痛苦的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次真的要为自己和杜枭放一条生路,找一条出路。
那天下午,阴天,一行人默默向前走,直到不能再走。你会看到两个伤心欲绝的男子紧紧拥抱在一起,好久,好久。一个挥手,一个转身,潸然泪下,不能自已。旁边的人看也看得心酸,偷偷抹泪。世间万般哀苦事,无非死别与生离。
“我能不能只听听他的声音?一下就好,一天一下就好,一秒就好。”杜枭走了一个星期了,云开在坚持着。杜枭不让他去找他,找也找不到。也没留下任何联系方式。两个人现在都只靠一种信念相互维系着彼此。云开现在都有些神经质了,看着让人心疼。
“云开。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哥他会没事的,他会回来的。我相信,你也要相信。”杜鸣给云开倒了杯水,云开机械地接了过去。
“我相信,我相信,我相信,我……”云开就重复着一句“我相信”,不知道重复道第几遍的时候,他低头喝了口水,然后就不说话了。
我一定要想个办法,不能这样下去了。怎么能忍受相爱的一半一点音信都没有。我恳求爷爷给我杜枭的手机号,爷爷说杜枭现在不用手机。不用手机?不行!这个答案我不满意。不得已,最后我用了苦肉计,欺骗了爷爷。我在电话里哭到气短,我喘息着求爷爷,终于他找了一个差强人意的办法。
“云开,我爱你!等我!云开,我爱你!等我……”云开拿着他的手机,听着杜枭的声音,幸福地笑着。每天晚上八点,杜枭会准时打电话给云开,但是云开不能接。杜枭给云开发了一条录音:云开,我爱你,等我。云开把这录音设为来点铃声。这样,杜枭的电话一来,云开就兴奋的什么似的。
“杜若,你真厉害,能想出这么一招来!呵呵……”杜鸣喝完粥,然后冲我伸出大拇指,开心地笑着。我也冲他笑了笑。我已经习惯了杜鸣的存在,他一直住在这里,谢池每天做好多丰盛饭菜来招呼他,虽然这些菜都是我爱吃的。
谢池在那天晚上之后,就没有再去我的房间睡了。他每晚都回来,看我喝完药,然后和我聊些有的没的,就走了。我每次都忍着不说那些敏感的话题,因为我不想让他纠结,所以,自己纠结。为什么纠结,因为放不下。我望着谢池离去的背影,真想冲过去抱住他,让他留下。可是我终究不能挽留他,因为他不属于我。
还有一个星期就要开学了,杜鸣不能喝我们一起走,他要留在美国把课程修完。他和父母的关系也淡得很,可能是美国的教育和中国的真不一样吧。
这些天谢池经常教杜鸣做一些营养可口的小菜,他对杜鸣的那次营养不良很上心,总是给杜鸣讲些养生方面的小常识。我在旁边的时候,也会很认真的听着。以前谢池没少在我耳边啰嗦,我总觉得有他在身边,自己便不用注意那么多。依现在这种情况看,我必须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回国后,恐怕就不能住谢池那了。我想再多看他时日,就必须好好活着。
回国的前两天,妈妈来了。她一直对我们抱着放任自流的态度,不知这是一种不负责任还是一种信任。她信任谁呢?谢池吗?她觉得谢池会把我照顾得很好,所以才整天不回家?她不回家自己倒也习惯了,突然回来了,搞得气氛都有些尴尬。
“你就是杜鸣吧?呵呵,长得真帅啊。在这里住得还好吧?”妈妈热情地和杜鸣说话,她到底知不知道这个帅小伙是她儿子的情敌啊。
“嗯,阿姨,我和谢池是高中同学,也是好朋友,后来就和杜若成了好朋友。呵呵,我在这儿很好,谢池和杜若对我都很好,谢谢阿姨关心。”杜鸣认真又一脸笑容地回我妈的话,让人忍不住的欢喜。杜鸣就是有这种磁场,看到他的人没有不喜欢他的吧。
“哦,那就好。呵呵……你们没闹别扭吧?”
“没有,阿姨您放心吧。”杜鸣就是一个天使,他怎么能笑得那么灿烂。
“呵呵……有你这么懂事的孩子在,我觉得你们也不会闹别扭。”什么意思?就把你儿子想的那么差劲啊。听着自己妈夸自己的情敌,心里还真不是滋味。
“对了,谢池。这次回去我又要拜托你多照顾着点杜若了。”
“阿姨您放心吧。我会照顾好杜若的。”又是拜托,又是承诺。我不想依靠这些享受你的照顾。
“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说完我就起身近自己房间了。隐约听着外面的谈话声,心里憋闷得很。这么一来更显得自己不懂事了,可当时就是没控制住,现在懊悔也晚了。我把头埋在枕头里使劲捶着床,发泄我心中的不快。突然心脏像被锤子重重锤了一下,我赶紧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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