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命谷》第11章


“好,小妹,你怎会知道这么多事情,又怎知……”
姑娘摆手笑着截断了他的话锋,樱唇一抿说道:
“羞不羞?才答应的话就忘了,皱着眉头,哭丧着脸,像官家问案似的,一句没完那一句又接上,我不回答你。”
他只得笑了笑,向她说道:
“好小妹,请你先说我到底是姓什么好吗?”
“大哥为什么不先问我姓什么呢?”
“对不住,我方寸已乱,小妹原谅我些,这样好不,你先说自己的事,然后再告诉有关我的那些如何?”
姑娘星脾一闪,含着无比的哀怨说道:
“我的身世苦极,遭遇寄惨,出生刚刚满月,父母兄姊俱皆惨死,家园姓氏更被仇家盗用,至今……”
他毛发一悚,试探的说道:
“莫非和飞龙山庄有关?”
“你真聪明,我姓房,飞龙山庄正是我出生的地方,这座铁塔顶层你所见到的那些可怕的人皮……”
姑娘说到这里,已悲泣得无法继续下去。
他不知如何才好,半晌之后,霍地站起,似欲再次登临顶层,姑娘厉声说道:
“站住!我不准任何人动那些东西!”
“为什么?”
“有朝一日,我手刃这万恶的狠毒贼子之后,自会亲身料理,我曾发誓,谁敢动那些东西,谁就是我生不两立的冤家!”
他长叹一声,再次坐下,低着头说道:
“小妹你有志气,但愿我能够帮你些忙,可是……”
“你的心意我懂,老贼虽然不是你的生父,但二十年养育之愚,是大丈夫所不能不报答的,我不会怪你。”
“小妹,我的事可能说上一点儿?”
“你的事只有我恩师知道得详细,要问必须去找她。”
“我姓什么你总不会不知道吧?”
“知道,可惜我答应过师父,不能亲口告诉你,不过……”
“走,领我拜望你师父去。”
“远的很呢!在……”
“就算远在天边,也总有走到时候。”
姑娘看着他嫣然一笑,似是赞佩他这种坚毅的心志。
谁知他却突然眉头探锁,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为难的事情,像是无法解决似的,姑娘向前俯身细声说道:
“大哥可是为了和灵虚道长的诺言而发愁?”
他不由佩服姑娘的聪慧,正色地点着头。
“放心吧大哥,金星剑和那竹签,早就替你取出来了,但是现在可还不能走,我们要等一个人来,然后我再讲个故事你听,就可以去了。”
姑娘早有预计,成竹在胸,他却奇怪地问道:
“还有人要来。”
“嗯!人已经来了,不过躲着没露面罢了。”
他才待接口再次询问,铁塔外面突然有人沉声说道:
“镇威莫听这贱婢的蛊惑,替为父搞住她!”
姑娘闻言咯咯地娇笑起来,倏地飘身而起,已经到了门前,伸手在门框上一托,几声“叮叮”鸣响,铁塔突然开裂了一个三寸见方的洞眼,他这时才由洞眼的厚度上,看出铁塔竟是尺宽的精钢铸成。
姑娘侧立洞眼旁边,冷笑着说道:
“老贼,你怎不自己进来动手?”
塔外传来白发怪人的咆哮声,并厉喝着仍要塔中的儿子速速擒获姑娘,姑娘却娇笑着对塔外怪人说道:
“老贼你安静点听着,姑娘暂且还不想走呢,我专等你来,好给大哥讲个故事,让大哥听听他到底是你的什么人!你又是谁。”
怪人这时暴跳如雷地再次吼道:
“镇威,难道你忘怀了我的家法和门……”
姑娘不容怪人说完,转对木愣在一旁的人儿说道:
“大哥,老贼阴险狠毒至极,什么诡计手段都有,不得不防,咱们坐到对面去,我要给你说个故事听。”
他点头如言坐下,姑娘也坐好,目光注视着那三寸正方的洞眼,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如泣如诉地说道:
“二十一年前,谰沧地方有一户人家,姓梅,字三丰,武林人称美剑客,妻子沈氏珏娘,是江南大侠沈翰宸的独生女儿,家传的武技剑法,为当时江湖高手所称道,誉之谓‘沈氏三剑,鬼神破胆’!”
“夫妻两个,过着与人无争的安适快乐日子,讵料祸从天降!时正葭琯飞灰,绣纹添线,在一个月冷灯寒,围炉闲话的夜晚,草庐被一群恶徒团团围起,闯进了一个貌相奇丑只有一个右眼的怪人!梅三丰夫妇耗尽全力御敌,可惜怪人功力太高,终于双双被擒,起先怪人并不折磨他俩,只是追问梅三丰,他父亲梅浩然和盟伯司徒雷的下落……”
“如此说来,这怪人是跟梅浩然、司徒雷有仇了?”
他忍耐不住,接上这句问话,姑娘点着头说道:
“不错,司徒雷,梅浩然和怪人结仇的时候,梅三丰还是个小孩子呢。怪人擒获梅三丰夫妇前三年,梅浩然已经病死,司徒雷更是远在十数年前,已然失去音信,下落不明,梅三丰当即据实回答了怪人。”
“怪人闻言,沉思片刻之后,冷酷地说出来一个处治梅三丰夫妇的办法,声言梅氏夫妇,只能放走一人,留下一个做为人质,限期一年,走的那个可以在期限之内,寻他复仇,过时不候。”
“走的人井非全身而退,怪人要先毁掉这人的容貌,生生挖下这人的一只左眼,然后放他逃生!”
“梅氏夫妇无力争杭,要求容他夫妇商量一下,何去何留,怪人冷笑着答应了,最后梅氏夫妇告诉怪人,他们决定沈氏珏娘留下,梅三丰离开……”
“岂有此理,梅三丰怎地这般自私……”
他不忿梅三丰弃下爱妻不顾、无情而逃生的决定,愤愤的这样批评,姑娘却不容他说完,白了他一眼接着说道:
“怪人当时和你的看法一样,也曾讥讽罚问过梅三丰,梅三丰只是迭声催他动手,其他的事情不必多问,怪人遂将梅三丰容貌抓毁,并掏挖下来一只左眼,可怜一位俊美的少年剑客,转瞬变成了鬼怪夜叉摸样!”
“他被挖下来的那只眼睛,你刚刚已看到了,就是右边水晶瓶中放着的那一只,梅三丰自此……”
“贱婢,你怎敢断定水晶瓶中,是梅三丰的左目?”
铁塔顶外面的怪人,此时咆哮着吼叫,姑娘根本就不理会他,冷笑了一声,接着刚才的话说道:
“梅三丰自此和爱妻分别,直到如今,也没有回来,这个人似乎是突然自世上消失,算来二十……”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贱婢,昔日老夫放走这个匹夫,早已料到他无情无义,必不归来!”
塔外的怪叟,接上了这一句话,姑娘仍不理会怪人,继续说道:
“虽然梅三丰并未归来,但那沈氏珏娘,却始终深信丈夫和自己的情爱恩义不渝,丝毫没有任何怀疑。”
“不管怎样说,当初梅三丰应该主动让妻子走。”
他很不心服那沈珏娘痴心的事情,仍然替她抱着不平,姑娘却对他笑了笑,突然扬声对塔外的怪人说道:
“老东西,刚刚你抢着说话,如今你可不可替我回答一句,当初你是怎样上当,放走梅三丰的?”
真怪,铁塔外面的怪人,这时却闷不开声。
姑娘冷哼一声,再次接着说道:
“原来当梅氏夫妇,被擒之后,商量哪个应该留下,梅三丰曾坚决要夫人走,可是沈珏娘却告诉了他一个大出意外的消息,她已经怀了两个月的身孕,漫说一年之期前来复仇根本无望,就当时毁容挖眼的残酷罪刑,也无法消受,胎儿必然惨死腹中,反而绝了梅家的根芽。”
“哦!原来如此,这就难怪梅大侠了,后来呢?”
他了解了当时的原由,对梅三丰也改了称呼,并追问下文。姑娘一声长叹,低沉地着说道:
“梅大侠走后不久,老贼已经看出端倪,他却并不点破,在悔恨自己上当之下,又起了阴险狠毒的恶谋!”
“终于沈女侠在草庐生了个儿子,起名‘梦生’,因为沈女侠终日思念故人,生子的当夜,正梦见和梅大侠会面,彼时相距一年期限,还有两个多月,老贼对她母子,非但没有苛罚,并且加意照拂。”
“姑娘,不,小妹,梦生呢?那个孩子如今何在?”
“别多问,故事不过刚刚开端,听下去自然明白。最后一年的期限满了,梅大侠却仍然渺无消息。
“就在满期的次日,老贼对沈女侠提出了两个条件,一是释放沈女侠走,但却也须毁容挖目,并要留下梦生为质,再是拜入老贼门墙,发一重誓,永生不得背叛,然后下嫁他那掌门弟子,索魂客沈剑南!
“结果沈女侠,毫不考虑,立刻告诉老贼愿……”
他此时越发不能忍耐,不由接口说道:
她一定是选择了第一条路,甘愿抛下亲生骨血,宁受毁容挖目的酷刑,而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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