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特定场合发生的故事》第62章


夏宗易说完,便见郑尚书缓缓地点了点头。
“便听夏卜师的安排。”郑尚书终于松口说道。
一旁的郑夫人,也貌似松了一口气。
“在移树之前,还请先让某安抚树灵,以便日后腾挪。”夏宗易对郑尚书说。
郑尚书点头。
夏宗易来到樱花树下,见花瓣已经徐徐开始飘落,早没有了先前繁花似锦的模样。如今,的这棵樱花树,看起来瘦弱了许多,之前的饱满的樱花转眼已干蔫了。一阵微风扫过,便会飘零满地。
竟已弱不禁风了。
夏宗易拿出经文折,开始在树下低声吟诵。
只见从树冠开始,这樱花树渐渐失了光彩。终于,在夏宗易诵经之际,这棵樱花树再无往昔的婀娜多姿了。
忽然,夏宗易见树干中香引若隐若现,正对着自己长揖。
“香引谢夏卜师点拨之恩。”香引对夏宗易说道。
树干中的香引,身形缥缈如薄纱,同这樱花树一般,失了元气。
“某不过是做该做之事罢了。”夏宗易对香引说。
夏宗易继续诵经,却又被香引叫住了。
“夏卜师,香引还有一事相求。”香引说。
夏宗易抬头,问道:“何事?”
“可否在香引离开前,最后再见郑郎君一面?”香引流着泪对夏宗易说道:“让我在此远远地,最后看上一眼就好。只一眼便可,我便死了这份心了,此生与他再不相见。”
夏宗易放下了手中的经文,迟疑地看向郑尚书。
郑夫人在一旁抹着眼泪,也看向了郑尚书。
郑尚书只是转身,抖了抖衣袖,说道:“午后我便与西明寺的主持提移树之事,今日便将这树送过去。”说完,走出了庭院。
郑夫人见状,与夏宗易对视了一眼,立刻命人把封在郑之恒房门上的木条卸了。
不知是郑之恒体力不支,还是已经放弃了。自从郑尚书命人点火烧树之后,房内便不曾再传出任何声响了。
下人将木条一一卸了下来,然后转身看向郑夫人。
郑夫人思索良久,叹了口气道:“便了了这孩子心愿吧,也算是彻底断了念想。”
夏宗易听了郑夫人说的话,也默默地点了点头。
下人们立刻将郑之恒面向这庭院的门,打开了。
可令人没想到的是,所有人都被这房门之内的景象惊吓住了。
终于,郑夫人发出了一声惨叫,晕倒在了庭院之中。
郑之恒悬梁自缢了。
香引也未想到,这最后一面,见到的竟是郑之恒的尸首。还未等夏宗易念完经文,便含泪消失在了庭院之内。
这小小的一方庭院,瞬间变得凌乱不堪。下人们慌乱成一团,有的忙着将郑之恒的尸首从房梁上放下来,有的在庭院里安抚着郑夫人,有的奔走去将此消息传给郑尚书。
夏宗易也不知所措,便只好继续将经文念完,从树下走了出来。
再转身一瞥这庭院,长长叹了口气。
几日后,郑家大郎去世的事情传遍了长安城。
再不久,又听闻坊间有人说道:“郑家那棵樱花树,在郑家大郎去世之后,竟一夜枯死,焦黑得如同被火焚烧了一般。”
自从了了郑尚书府之事,夏宗易依旧满面愁容。
秋玄见父亲如此这般,也跟着难过。
“可得知,最初郑之恒的血为何会落在庭院之内了吗?”夏朝卿问。
书房内,夏宗易将发生在郑尚书府内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其父亲夏朝卿。
“后来我去问过郑之恒的乳娘,满月之日就是她抱着郑大郎在院内。”夏宗易说道:“是郑之恒胸前戴着的一把长命锁。”
郑之恒在满月之日,郑尚书命人打了一副长命锁戴于他胸前。但是由于样式过于繁杂,工匠们连着一个月赶制才算完成。但没想到,这长命锁的一侧底边的一角,并未来得及打磨完全,便呈了上去。按理说,如果不细看,绝不会察觉这点小瑕疵。况且,这样的小瑕疵并不会对人造成任何伤害,最多是勾了衣服上的丝线罢了。
但乳母抱郑之恒在庭院散步的那夜,正值大署,燥热不堪之时。
烦躁的郑之恒,在乳母怀中啼哭不止,一双细嫩的小手在四周胡乱的抓着。婴孩的手,本就不知轻重,乳母的脸颊也曾被其抓破过。
院内没有架设烛台,所以在昏暗的光线中,乳母也未察觉。等到郑之恒稍稍安静了一些,便将其抱回了房内。这时,乳母才发觉,郑之恒的右手不知何时鲜血直流。再细查,长命锁上也沾染了血迹。
次日,乳母禀告了郑夫人此事。郑夫人看这长命锁沾了血,便觉得晦气,命人将这把长命锁收了起来,又换了新的戴于郑之恒胸前,这事也就过去了。
“不想,追其缘由,竟是这把郑尚书送给大郎的长命锁,造就了这段姻缘。”夏朝卿感慨道。
夏宗易在旁点头,止不住又叹了口气。
郑尚书府之事,这样在长安城中流传了一段日子。直到这年春分,人们口头谈论之事又变了。
虽然夏秋玄常年在家,对于坊间流传的消息不曾知晓。但不知为何,自从郑管家来过家里之后,秋玄便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原以为,这种不安的感觉,随着郑尚书府之事的了结便会消失。没想到,非但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强烈了。
但要说是为了何事,秋玄自己也说不清楚。
终于,这样的不安感,在一日深夜里得到了证实。
这夜,周卜令拿着公验敲开了夏家大门。
与父亲交谈了几句后,便双双离去了,直到次日午后才返回家中。
夏宗易刚进门,便直奔了夏朝卿的房间。许久,夏宗易扶着夏朝卿走出房间,然后命人召集所有人去了正堂。
秋玄也到了正堂,挨着夏子期站着。
就在秋玄琢磨发生了何事之时,父亲忽然开口说话了。
“三日后,我们便迁往閬州。”夏宗易说。
閬州,这个渝水江畔的蜀中之地,秋玄从未听闻过,更从未想过这个地方会与自己有任何的联系。
可就在秋玄几番追问也无果的时候,家中已经将各种物什打包得所剩无几了。
三日后的深夜里,夏夫人推醒了正在睡梦中的秋玄。
“该走了。”夏夫人对秋玄小声说道。
“娘,我们真要离开这里吗?”秋玄问。
夏夫人没有回答,只是催促着秋玄更衣。
此时,一辆马车载着夏宗易,已经驶向皇城之内。
车上,周卜令与夏宗易对坐。
“无需太过担忧,”周卜令对夏宗易说道:“之前你去郑尚书府为其除妖之时,我便担心不已,本想劝阻的。但还好,你本就善于阴阳之术,这样的事情对你来说倒也不是难事。若要处理的好,对你的仕途也是有所帮助的。”
夏宗易摇头,同时摆了摆手。
“可没想到,”周卜令继续说道:“郑家大郎却自缢了。”
夏宗易回想起那日在郑尚书府上发生的事情,以及看到的画面,忍不住叹息了起来。
“这次之事,确实是我举荐的。”周卜令眉头紧锁,也叹了口气说:“本来,郑家大郎之事是与你无关,但是郑尚书这人你也是知道的,我只怕他因伤心过渡而迁怒于你。”
夏宗易听周卜令这么说,也连连点头,并表示这也是至今一直令其担忧之事。
“此次远走,也算是避一避风头了。”周卜令拍了拍夏宗易的肩膀说道。
夏宗易自然明白,周卜令这一番安排亦是为了他及夏家人考虑。
“只是,这一避,便不知何时才能归来了。”夏宗易叹气说道。
“夏郎莫愁我已先派家丁去了那閬州,”周卜令递给了夏宗易一封书信,说道:“我曾与当地的陆县尉有过几面之缘,便托人先前去向其嘱咐一句,日后也好有个照应。”
夏宗易听闻,将书信收了起来,长揖谢过。
“夏郎无需多礼,”周卜令继续说道:“此去閬州不知何日再见,如有什么事,可随时差人往我附上知会一声,我必将鼎力相助。”
“多谢周郎。”
夏宗易再次谢过周卜令,马车也通过了皇城之门。
此时的夏家门前,也停着几辆马车。秋玄上了第一辆马车,见祖父、阿兄和娘早已在马上等候着自己。
马车载着夏家人在长安城中奔驰,出了坊门,秋玄所在的头辆马车,与其余几辆马车驶向了相反的方向。
“娘,我们这是要去哪里?”秋玄问夏夫人。
“去接你阿耶。”夏夫人答道。
马车在寂静的街道上行驶着,偶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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