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衔巢》第82章


青昭看是燕秀,就点点头,掀开被子坐起来,问道:“今日大家都忙什么去了?怎么这么安静?”
燕秀手脚麻利的帮她穿好衣服,吩咐人送来热水,又快速将她一头杂乱的青丝打理好,绾好发鬓,才回答她道:“没有,大小姐一大早就跟老爷一起出门去了,现在还未归,二小姐带来的那些人也是说出去找什么东西要给二小姐治病呢,二小姐哪里不舒服?”
那日在堂上这丫头不在,也不知道她中毒的事。
青昭不欲多说,就随便搪塞过去:“哪有,只不过是一点小毛病而已,不用担心。”
揉揉额头,她打量着燕秀给她穿上的粉色裙裳,领口袖口都镶有白白的毛,很是暖和,这姑娘眼光倒是不错,看镜子的自己,犹如一枝开在早春里的花,果真好看。犹豫着开口:“燕秀,今儿个是十几了?”
小丫头瞪大眼:“二小姐你睡迷糊了?今日是十五啊!”
她抬头看看窗外,此时已日上三竿,她睡得那么死,没有听到炮竹声贺喜声小孩子跟着花轿跑吵吵闹闹的声音,也在情理之中吧。
她示意燕秀扶着她去园子里走走,太阳正好,照在人身上暖暖的,早有婢子将糕点粥品送到园子里,青昭一边吃一边问:“今日阮相成婚,我们府里不用去祝贺麽?”
“二小姐,这你就不知啦,”小丫头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说道,“昨个夜里,有个大汉闯到向晚姑娘房间,骂她不要脸,竟然忘了二人早先许下的誓言,如今要自己奔富贵去了。向晚姑娘哪里服气,就与他争论,这推推搡搡间,那大汉一不留神就伤了向晚姑娘,据说还伤的不轻呢!”
“阮相一大早就进宫拜见皇上,说原本在皇上大婚前娶妻就已经让他很是过意不去,如今除了这档子事,他更是坚定了要在皇上大婚后在娶妻的决心。不管皇上会如何责骂,他主意已定。”
青昭扑哧笑出声,“那皇上可是答应了?”
“哪能不答应?谁知道会不会在婚事当天又有哪路英雄好汉来闹呢?到时候丢脸的,可不只是阮相大人。”
青昭低头浅笑,阳光笼罩着她小巧的脸庞,纯美不可方物。
燕秀呆呆看着,心里想哪阮相分明就应该跟二小姐在一起的,那个狐媚子,那样的出身,凭什么想做丞相夫人?美得她!
青昭自是不知这小丫头在为她打抱不平,她只是在暗暗思忖:那向晚乃是红遍金陵的花魁,居然被皇上赐给最为宠信的臣子,还是正妻之位,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吧……
但是,饶是如此,非白为何不能过来亲口跟她说一声,非得让她百般煎熬,黯然神伤?
燕秀小心的查探着她的神色,看她有点不开心,忙看向四周,找能让她开心的,正好看见大小姐急匆匆的走过来,忙喜滋滋的挥手:“大小姐,这里!”
江衍碧目光一顿,扫到坐在花丛中的妹妹,面上神情不变,略略冲燕秀点头:“你下去。”
燕秀乖巧的走开,悄悄回头看见大小姐往二小姐那儿走过去,心里暗暗高兴,每回大小姐一露面,二小姐就会开心的,她不用再担心了!
江衍碧慢慢走过去,在青昭面前站定,目光扫过一旁的饭食;眉间一蹙:“就吃了这么点?”
“昨儿个喝多了,头疼嘛,吃不下那么多。”
望着妹妹娇笑的脸,江衍碧只觉心头火起,又是气愤又是伤心,“你纵然喝的忘了今夕是何夕,又有何用?除了我们谁会怜惜?人家还不知照样要迎娶他的美娇妻,还不是为她打理好所有的事,为她挡风遮雨?”
青昭不解的低低问道:“姐姐,你说什么呀,非白今日不是没有娶她麽?”
衍碧冷笑一声,“真是傻得可怜!他今日不娶,明年开春不还是会娶?你以为他推脱了是为了你?谁人不知他亲口所说,如今向晚因奸人所伤,不忍再让她出事,就等着一些人心中的恨平息些,不要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等到了开春,再让向晚风风光光的做他的新娘子!”
“不是!!!”青昭捂着耳朵失控大叫,“不是这样的!”
“不是?你也懂了他的意思吧,傻妹妹……现在坊间人人都在说苍梧公主仗势欺人,得不到心上人就买凶伤害那可怜女子,还遍地造谣难为那女子,傻姑娘,你还不懂麽?”
她瞪大眼睛站起身,手里抓着那鲜艳的花朵,整个人仿若得来失心疯一样,无半点形象的嚎啕大哭:“姐姐,他怎么能这么说,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从来没有伤害她,我没有买凶杀人,我更没有坏她名声!”
“是与不是,又怎样?反正他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不是啊,我真的不是!”青昭犹如困兽,在那原地打转,死命的抓着花朵,撕心裂肺,痛彻心扉,除了哭不知道还能做什么。远处婢女听到声响,刚探个头就被衍碧凌厉的目光逼回去。
直哭得声音沙哑,她任由身子无力的往下滑,一下子坐在地上,不管衣裙会弄脏,傻傻的不再出声,目光呆滞的看着远方,泪水无声的从苍白的脸颊上滑落。手指无意识的摸着嘴唇,依稀还有残留的温暖……不过是梦而已!是她在发傻,是她日思夜念做的梦!
他不相信她,居然会这么毫不顾及她的感受,用那样的话来狠狠伤她的心……
是她傻,是她活该,居然还心存期待!
“姐姐,我身上中的毒,还是拜她所赐呢!”她抬头说道,脸颊上的泪水还没有干,眼里却是一片平静,既然,他不肯给她期待,那她再也不期待了便是。
第六十九章 七窍流血
更新时间2011…12…22 10:00:43 字数:3021
倘若翻腾的情绪找不到出口,那么就由它在心底腐烂。
青昭只是很安静的养伤,那迦和元洛仍还未归,司命露了一面又走掉,算起来,这已是第五日,虽是司命已经尽力压下她体内的毒素,但是她想要顺畅表达还是有些困难。
不愿众人看到她嘶哑着吐字狼狈不堪的样子,她仅是点头摇头。
毫不意外收到向晚的邀请,京城舆论已经向她一面倒,但是看起来,这姑娘还是不放心呢。
青昭嘲讽的笑笑,拈起那张纸,让它在掌中化为灰烬。对镜梳理了一下,就慢条斯理的走出去。
近日她情绪不好,想要作甚也无人敢凑上前问,小六默不作声的离她一段距离,小心的跟在她后面。
相约在掬醉楼。花魁出手,果真不凡。摆上桌子的三五菜点,全都是掬醉楼的招牌菜,看见她走过来,遥遥举杯,嫣然一笑:“你来了。”
看看这口气,像是跟她很熟似的。
青昭要笑不笑的坐下来,盯着她,并无举箸的意思。
她也不以为意,莞尔道:“倒是忘了你如今身子不舒服,看看这菜里有没有不能吃的,我让厨子换,应该是来的及。”
青昭轻嗤一声,撇过脸闲闲道:“不劳费心,我吃过了。”殊不知这掬醉楼本就是江家的产业,这些日子,外传千金难求的菜肴全被姐姐拿来哄她,而今看着这些,只觉得倒胃口。当然,更让她心情不好的是对面那个泰然自若无半点羞耻心完全一副主人架势的恶毒女人。
青昭吐字虽慢,但声音难掩的嘶哑还是让向晚暗自开怀,亲自给她夹了面前的菜,殷切道:“妹妹无须客气,多少吃点,你可比初见时瘦弱多了,这样回去,苍梧王还不得心疼死。”
青昭回头看着她凑过来的手,淡淡推开,面无表情的道:“你知道我是苍梧的九公主,还敢厚着脸皮叫我妹妹?我父王可没有你这么个花魁女儿。有事说事,本公主没工夫跟你在这闲磕牙。”
向晚一呆,忍下心里的怨气,继续笑得大方得体:“本也无甚大事,就是听闻你受了伤,非白总不得空,我就代他看看,让他好安心。”
“哦?”青昭不置可否,“你看完了,还有什么想说的?”
向晚狠狠咬牙,不过一过心高气傲的丫头而已,有何可惧?纵是公主之尊,也是异族,皇上再宠信非白,还会给他们赐婚不成?而今皇上已经昭告大驭子民,她就是未来的阮相夫人,她就算是眼馋、痛恨还不是要乖乖坐在这里,任她羞辱?
她怜悯的看她一眼,说道:“也真亏你好气性,我要是你,早就哭着回苍梧。”
“嗯,然后在我父王面前添油加醋的说一把,最好说动他发动战争,将大驭好好教训一下,若你们输了,理由就是你个祸水阻挠了阮相,所以国土不稳,最好的解决方法自然是将你斩首示众了。”青昭神色不变,认认真真的说道。
向晚脸一僵,啪的放下手里的玉箸,横眉竖目望着她双颊通红,“你还是暴露真心了!非白还说你是个多么好的姑娘!好姑娘会这样诅咒别人麽?”
“怎么了?我是就事论事,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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