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娴妃》第150章


已被水滴穿,还有什么不能更改呢?可她真的是低估了自己在弘历心中的地位。
偌大的后宫,有人走了,便有更多的人进来,体态各异的女子像是琳琅满目的衣服让人眼花缭乱,甚至有些来不及试穿,便早已过了时儿。那么多的女子中,竟然寻不到她的一个影子,除了颖妃,可她能感觉到,她似乎不愿成为她的影子。
而此时在宫中,有一个异域风情的女子却吸引了弘历的眼球,她是回疆王献给弘历的联姻“物品”,她进宫已两年多并未给弘历留下什么印象,只那一日,她翠羽黄衫在御花园起舞,环佩叮当如丝竹管弦,不羁的热情感染了黄莺双碟,他突然就想起,那年,她在群臣中为他独舞,他在那时,便已“中毒”,他找到了她的影子,顷刻间,竟有些喜极而泣。
太后知晓颖妃身份后,便一直想找机会铲除她,她时时在皇上身边,她哪里能安心?偏巧她深得皇上喜爱,她便一直等,等到这一天,皇上终于另寻新宠,她眼睁睁看着颖妃如一朵凋谢的琼花,渐渐落败。
月黑风高,芯湘小心的推开殿门,禀退了旁人,说:“主子,派出去的人都查清楚了,那个地方的确有两位酷似王爷和皇后娘娘的人居住过。他们说男子是一位教书的先生,女子便终日足不出户,只是叫旁人去卖些绣品。不过,他们已经了无影踪了。”
“了无影踪?那便更是可疑。那……那逸霖?”令贵妃虽然已经猜出几分,还是不免问道。
“就是他们的孩子。”芯湘虽然压低了声音,但在夜里还是格外刺耳。
浓重的熏香像是醉人的酒精,竟让她有些眩晕,他竟然为了她,放弃了皇族的一切,那十多年前发生的事情,到底是不是他一手策划?甭管答案怎样,她失之交臂的幸福,也绝对不能成全了旁人。
情到浓时会疯癫,爱到深处会成魔。
“明日让顺福去找皇上,将一切揭穿。”她微张的双唇没有一丝犹豫,阴狠冰冷的目光里是烈焰般燃烧的仇恨。
顺福烧了三柱高香,皇上对他有恩,他不能不仁不义,若是荣亲王囤积兵马要作乱,他便成了千古罪人。纵使他想象了无数个真相大白的画面,也不及真实发生后让人惊心动魄。
皇上先是笑,微笑,冷笑,而后掀翻了桌子上所有的东西,讽刺的笑,失望的笑,深不见底的眼眸有几条血丝延伸到了瞳孔,僵硬的脖颈直挺挺的靠在龙椅上,随后一口鲜血吐在了奏折上,晕倒在地。
此事惊动了太后,太后也是怒不可遏,她没有想到他们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弘历睁开眼的一刹那,便叫人将小喜子,荣亲王府的所有人和当日与荣亲王在边关守护的几位首领关进了大牢,并昭告天下,昔年白莲教徒闯入皇宫与荣亲王密不可分,待同党认罪,再行定夺。
宗人府的奴才们从来不会收下留情,严刑拷打一番,任是无罪之人也都会画押认罪了。小喜子是个强骨头,为了让他说出荣亲王之事,不禁大费周折,就在折磨了他七天之后,他用狱卒掉在地上的筷子,捅破了自己的喉咙,鲜血如注般喷射在了石墙上,吓的几个老奴惊恐大叫。
死的不过是个奴才,这一切才刚刚开始。明俊是弘轩的近身奴才,弘历不会放弃这绝好的机会,他叫人将明俊吊在宫门处曝晒,他最是知晓弘轩的性子,除了这样引蛇出洞,他更想杀鸡儆猴。
那个曾经伶牙俐齿,顽皮不羁的人就被半死不活的悬吊在高空中,那双挑断的脚筋还在滴着血,蓬乱的发辫缠绕在脖颈上,像是一条干枯的麻绳,围观者都指指点点,说三道四,却没有一个人可以体会那种求死不得的绝望。
织锦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眼泪止不住的滴在手背上,终究是被人发现了,若不是十二阿哥求情,再加上服侍孝敬宪皇后的情分,自己也是老命不保了,她看着明俊这样受罪,却无能为力,恍惚间,仿若眼前高悬的人就是荣亲王,那样忠贞的死心却被世俗玷污成了恶俗的贼党,让人心凉,心痛。
第127章 (一百二十六)我恨生前未积缘
弘轩不安的站在窗前,听到“吱呀”一声的开门声,忙回头,见是子乔,焦急询问:“怎么样?”
“小喜子已经死了,明俊被吊在了宫门口,怕是撑不了多久了,那个麦红……听说是在家附近溺水身亡。至于剩下的人,皇上已经下旨,立斩无赦,后日行刑。”
静娴躲在屏风后听得一清二楚,她捂住嘴尽量不发出声音,眼泪却挂满了衣襟,江南长大的女儿,都熟懂水性,怎会溺水身亡?他们又牵连了一个无辜的人。
“后日?包括驸马?”弘轩大惊问道。
“是。”
弘轩沉默不语,未想到竟然连累了这么多人,已经死了那么多人,他怎么还能无动于衷?十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但能拥有,已经余愿足矣。
子乔见他默不作声,问道:“记得当年我问过你的话吗?”
“若有一日,东窗事发,大难当前,不管你是否遂了心愿,对于她,你可会有丝毫后悔?”他脑海中盘旋着昔日子乔的问话,还如往昔般,郑重竖起了三个手指,镇定说:“还是那句话,无论如何,我无怨无悔。”
子乔钦佩他,更可惜他应了命相的结局,只好转了转手中的佛珠,点点头,算是给他的应答。
弘轩瞥见屏风后的人影,给子乔使了个眼色,向后面走去,子乔也慢慢退了出去,他们剩下的时间少的可怜,就把每一分相聚当成离别的箴言吧!
弘轩走过去的时候,看见静娴正在掉眼泪,他习惯的捧起她的脸,不合时宜的笑着,这温暖的笑容滋润了她这么多年,终于要成为夕阳西下的绝世容颜。她紧紧搂着弘轩,哭的更加厉害,为这一份跨不过去的责任和担当。
晃动的树影映在窗子上,像是小时候玩的皮影戏,这一出戏,离场了那么多年,终究是要有一个交代,他能感觉到静娴每一个细胞都涨满了恐惧与不舍,可他们不能自私的让别人去承受他们犯下的错误,虽然知晓这是在引他上钩,但他心甘情愿的踏入这条不归路。
弘轩拍着静娴的后背,此刻静谧无声,就连晃动的树影也停止了摇摆,像是不忍心叨扰这对苦命的鸳鸯,“娴儿,我……”
静娴轻轻从唇畔吹了声“嘘”,沉默良久,才沙哑着嗓音说:“你我夫妻多年,我懂得你的心。轩,我不会拦你,我只想说,你若不在,我也不会独活。”
弘轩柔软的唇蹭着她光滑的额头,心满意足的笑了,随后又霸道的说道:“不可以,你必须活下去,为了我们的逸霖。”
“下辈子我给你生个女儿好不好?”静娴不接话,只是紧紧攥着弘轩的衣角,像个小女孩般央求,像是他答应了,他们下辈子便会再见,再续这份遗憾的半生缘。
弘轩红了眼眶,掀起静娴小臂的衣服,重重咬了一口,清晰的牙印慢慢渗出血丝,“这便是印迹,下辈子等我来找你。”
阳光暗淡,山川停息,转角遇到,不是千年之恋,便早已天上人间。
天空阴霾,见不到一丝淡蓝的色彩,连空气都凝固了一丝阴郁。弘轩看着床榻上熟睡的静娴,浅索一吻,便拿起桌上的剑,轻轻掩上了门,透过窄小的门缝,他见她的妻子安然沉睡,最后一眼,她像一朵雪莲静静开在雪峰上,圣洁不沾半分低俗的媚态。
娴儿,一定要活下去。
弘轩没有让子乔随行,子乔有着更重要的事情,那便是逸霖,他便是他的延续。皇上将一干人等抓起行刑,毕竟毫无证据,驸马策凌行军时也是深得人心,弘轩乔装一番后,只说自己是策凌部下的将士,因不满他含冤而死,一时竟然鼓动了几十人劫刑场。
在刑场中会有更多的官兵把守,他们选在了去往刑场的路上动手,虽然是街巷,正因人多逃跑时倒容易些。
几十人混在人群中,未到午时分,便见浩浩荡荡的队伍迎面驶来,人群涌动中,议论纷纷,他低头看着一辆辆车马从面前走过,有他府上的下人,有镇守边关的兄弟,还有……他看见了披头散发,满面憔悴的秋娘,她已不如往昔般清丽沉静,他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十年竟然可以让这个女子苍老成这般模样?
“狗皇帝,狗皇帝……”
他顺着喊声望过去,天啊,那是勋达,他暴怒的双眼胀满了血丝,对皇上本就有的仇恨更加浓烈。弘轩吹了声口哨,只见四面八方的高手从人群中直奔囚车,刀剑相碰声,车马杂乱之声充斥了整个街道。
“来人,有人劫囚。”
弘轩不愿伤及无辜,只是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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