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无声地滑落,滴滴打在他的心上。
“她只是因为眼睛进了沙子,才让我帮忙吹一下而已。”达士悄然来到慕清寒的身后,心疼地望着死一般沉静的小丫头,心里痛惜不已。
慕清寒听到达士的话,没有出声,也没有回头,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不怪别人,都是自己不好,为什么就不听一听他们的解释呢!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眼角两颗泪珠,顺着棱角分明的脸一路下滑,慕清寒无力地靠在床边,咬得嘴唇青紫,一言不发。
产婆来了,不是一个,而是仨。
达士将慕清寒拽离床边,让产婆迅速处理。
许是失血过多的缘故吧,静楠一直处于昏迷中,脸色如白纸一般,似乎一戳就破。
产婆的动作很麻利,毕竟现在是在给皇上办事,谁敢疏忽,不小心可是会人头落地的。
用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产婆们终于将静楠的事情处理好,可是静楠依然没有醒过来。
皇上焦急地问道:“她为什么还没有醒?”
楚云天近前为静楠把了把脉,终于放下心来,安慰道:“皇上莫急,叶姑娘没事,恐怕是失血过多,暂时昏迷而已。”
看着皇上难过的样子,众人都不敢再出声,默默地退了出去。
偌大的皇宫里,只能听见皇上那勉强压抑的啜泣声,而静楠的呼吸声,几不可闻。
整整一夜,慕清寒都没有合眼,他就坐在床上,痴痴地看着静楠,不敢眨眼,他怕自己一眨眼,丫头就会消失在眼前。
有些事,既然做了,就没有机会后悔,即便你如何迫切的想要补救,都只能望洋兴叹,无法挽回了。
慕清寒没有想到,他这次铸成的大错,使他险些失去了丫头。
清晨,静楠慢慢地睁开眼睛,顿时觉得浑身乏力,无法起身。
拼尽力气也只能微微地动了一下,静楠紧蹙柳眉,感到很是无助。
握着静楠手的慕清寒,感到丫头动了一下,便立即睁开眼睛,望向丫头。
只见丫头已经睁开了眼睛,眼神空洞地盯着上方,一动不动。
“丫头,你终于醒了!”慕清寒紧紧握着静楠的手,无比兴奋地说道。
静楠缓缓地回眸,望向慕清寒的眼底,昨夜那可怕的一幕瞬间犹如电影屏幕一般,从她的脑海里闪过,叫她忍不住痛苦地闭上眼睛。
微微动了动身子,她想坐起来,她想离开这里,再也不想这张粗暴如野兽的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可是,她动不了,下体的疼痛不时地牵扯着她周身的神经,致使她频频蹙眉。
看着丫头痛苦的样子,慕清寒心疼极了,而更让他心疼的是,丫头打量他的眼神,就像是在对待一个陌生人。
一夜之间,他和丫头的关系,居然变得如此生疏。
静楠还想着起身,却被慕清寒阻止了,“丫头,你先别动,朕已经差人宣太医去了,再让他看看。”
“为什么要找太医,我没事。”此时的静楠,还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她没有想到,一夜之间,自己竟然失去了那个孩子。
“皇上,楚太医来了,您看要不要他现在进来?”这时候,小寒子从外面走进来,轻声地请示道。
皇上点点头,示意他去宣楚云天。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不想见他
楚云天昨夜也没怎么合眼,因为心中惦记着静楠,今早便进宫了。
“叶姑娘,你醒了?”楚云天走到床畔的时候,看到静楠已经睁开了眼睛,便关切地问道。
静楠勉强弯了一下唇角,点点头。
皇上此时站起身,让开了。
静楠想要坐起身,无奈疼的厉害,只能抓着被单,无力地问道:“我是怎么了?”
楚云天听到静楠的问话,抬眸狐疑地看看皇上,见他眸光闪烁,转向了一边,便已知皇上并未将事实告诉她。
到底要不要说呢?
楚云天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说道:“叶姑娘,你…小产了,最好躺着别动,好好休养。”
思来想去,楚云天觉得应该告诉她实情,叶静楠颇懂医术,即便自己现在不告诉她,用不了几天,她还是会知道的,莫不如及早告诉她,让她心里有些缓冲。
然而,他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震耳发聩。
静楠呆呆地望着他,许久都忘记了呼吸。
昨夜的担忧,竟然成了现实,静楠双手颤抖着抓住楚云天的胳膊,泪流满面地问道:“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静楠一时情绪失控,摇晃着楚云天,悲切切地问道。
楚云天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否认。
看到楚云天的表现,静楠终于死了心,她知道,孩子没了,真的没了。
慢慢地松开抓着楚云天的手,静楠垂下眼帘,无声地掉泪。
仅此一次而已,就让她痛失了最宝贵、最心爱的人。
静楠的情绪,让楚云天看了很担忧,很心痛,他抬起手臂,紧紧地抓着静楠的手,声音带着些许的黯哑,安慰道:“叶姑娘,你还年轻,日后还有很多机会做母亲,请你好好珍重自己。”
说什么?还能说什么呢?事已至此,只有拼命劝解,让她从痛失爱子的悲痛中站起来。
一旁呆呆伫立的皇上,望着悲痛欲绝的静楠,心中不免一阵抽搐,孩子没了,更是他一辈子的痛,毕竟这个孩子也是他企盼的。
双腿如灌铅一般,他一步一步,沉重地迈着步子,走向静楠,一把抱住了她,痛哭失声。
“丫头,是朕对不起你,是朕对不起你呀!”皇上双臂箍的紧紧的,生怕一不小心,静楠就会跑掉。
静楠没有哭出声,只是静静地掉泪,慕清寒紧紧的拥抱,让她很是反感,昨夜她那么期望她能放手,而他却没有听话,酿成这样的后果,还来猫哭耗子假慈悲有什么用?
想到这些,她拼命晃动着身子,异常冷漠地说道:“出去!”
皇上一愣,没有想到她会让他离开。
身子剧烈地震动了一下,慕清寒没有松开手,反而更加用力地抱紧静楠。
“你出去!”静楠突然歇斯底里的喊叫,吓得两个男人同时哆嗦了一下。
静楠在喊叫的同时,更加用力地推离皇上的身子,把头转向了一边。
“我不走。”情急之下,慕清寒脱口而出。
静楠冷冷地瞪了他一眼,猛地想要站起身,却不料脑袋一阵混沌,使她直直地摔了下来。
皇上手疾眼快地揽住她,将她抱在怀里,懦懦地嗔道:“小心点。”
躺在床上,静楠嘴唇青紫,她推开皇上的手,无力地说道:“你若是不走,我走。”
不想看见他,真的不想。
看着静楠固执的样子,慕清寒知道,现在的丫头,是多么不想见他。
殷切地看着丫头,期望她挽留自己,看到的却是一个冷冰冰的背影。
皇上自觉无趣,便缓缓抬步,走了出去。
丫头不想见他,多留也无益。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静楠终于回转身,松了一口气。
“叶姑娘,你现在的身子不适宜动气,要好好休养。”楚云天被静楠刚才的发飙惊得不轻,看不出来,如此温柔的叶姑娘,竟也有这般彪悍的时候,真是没有看出来。
不过,也难怪,难怪她会生气,如果不是强行同房,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如果不这样,孩子不会流,叶姑娘也不会受这样的罪。
哎!楚云天摇摇头,长叹一声,皇上为什么不懂得怜惜叶姑娘呢?
“楚太医,静楠想一个人静一静,可以吗?”现在的静楠,心情糟糕透了,经历这样的事情,让她的心感觉很疲惫,她想安静。
楚云天站起身,无奈地晃晃脑袋,此时静楠必定是心烦意乱的,自己留在这里也是帮不上什么忙。
想到这里,他轻声说道:“好吧,楚云天就先告辞了,不过叶姑娘要记得吃饭啊,昨夜失血过多,必定大伤元气,要吃东西才好复原。”
看到静楠没有出声答应,满脸的疲惫,楚云天施礼道:“楚某告退。”
当他走出去几步时,突然听到静楠唤道:“楚兄,请帮我找柳三公子过来一趟好吗?”
楚云天点点头,打开殿门,看着那站在不远处的柳三公子说道:“叶姑娘请你进去。”
听到传唤,柳三公子一把推开面前挡着自己的侍卫,大步走了进来。
“公主,你怎么样?”柳三公子是今早才听说了这样的事的,昨夜慕清寒带走公主的时候,他其实听到了,但是对于公主和慕清寒来说,他就是一个外人,外人怎好插手他们之间的误会?
于是,他便没有跟着追来。
公主一夜未归,柳三公子以为他们和好了,公主留在了那里,便也没有担心。
谁料,今天早上却听到宫里议论纷纷,他这才知道公主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看到柳三公子的身影,静楠终于觉得安心了。
现在的身体,的确虚弱的很,以这副身子,别说离开北冥了,就是想要离开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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