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无双》第9章


仁宗不禁对她怒目相视,好你个老狐狸!女儿去从军,妻主不还家。她母子俩倒是落得个忠君爱国的好名声!那睿敏要是发起疯来,她能拦得住?你不体谅朕为战事忧心,已数日未曾合眼,还非得把朕牵扯进你的家务事,分明就是大奸!
君臣俩正在目光相撞,以眼神交流。忽听理事太监来报:“皇太夫口谕,让皇上上阳春宫一行。”
仁宗缓缓一笑,“卿家,你也许久未见太后,陪朕一同去吧。”
王嬛恭声说道:“陛下,臣约了户部尚书李适之商议粮草之事。改日再去拜见太夫他老人家。臣告退。”躬身后退,神速出了大殿。
太夫住的阳春宫就在明玄宫西南,太夫性喜热闹,阳春宫也是皇宫里最豪华的一处。重阁巍峨,层楼高起,金辉兽面,彩缡绕柱。山石之上,异草吐香;围栏之中,百花绽蕊。
大好景色仁宗却是无心欣赏,一路急匆匆奔了皇太夫常住的东暖阁而来。
执事太监刚想唱诺。仁宗一摆手,自己掀帘进了屋。
睿敏头挽金丝八宝攒珠髻,发插双凤戏日压鬓钗,身穿百蝶穿花大红重缎洒金宫衣,明艳夺目,贵气逼人。双目已是哭得通红,一见仁宗进来,眼睛就狠狠的瞪了过来。
仁宗只作不见,若无其事的向皇太夫请礼问安。然后才咋装诧异的问:“皇弟,你的眼怎么肿得像核桃一样,谁欺负你啦?”
睿敏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我是当今圣上胞弟,太夫的嫡子,先帝御封的睿敏长皇子,除了当今天子,这个世上,还有谁能欺我?”
身旁的太夫安慰的拍了拍他的手,“皇上,你把瑀儿派到出征的队伍里去了?”
皇上状似欣慰的一笑,“是啊,王爱卿上奏说瑀儿心存大志,愿随母辈上阵杀敌,保家卫国。朕心甚慰。”复又故作惊讶的问:“皇弟,莫非你是为了此事恼我?”
睿敏一撩袍袖,已屈膝跪下,凝声说道:“臣弟对此女自幼溺爱,养得她生性顽劣,知女莫若父,王瑀不是行军打仗的料儿,恳请皇上收回成命。”
仁宗心下不忍,连忙伸手去住爱他。睿敏身形纹丝不动,只一双明眸蕴含着眼泪,直直地瞅着她。
仁宗无奈,一撩袍子,自己席地坐了下来。柔声说道:“朕知道,王瑀受了不少苦,人又在生死关头走了一圈。你差点历丧女之痛,自然不愿她再去涉险。朕对她也是心存愧疚,若不是王卿主动提及,朕也不会派她出战。”顿了一顿,又说:“王卿说,是瑀儿自己恳请上战场的。女儿有此志向,是好事。小鹰大了,总要放出去自己飞的。你若是还不放心,我派一个老成持重的人跟着也就是了。”
睿敏半晌未说话,得到消息之后,他就直奔皇宫而来,心里又气又急,现在才稍稍冷静一些,慢慢理清着头绪。
皇太夫已是笑道;“哎呦,两个都快起来。多大的人了,还闹孩子脾气。一家人,有什么不能好好说?”
仁宗笑着把睿敏拉起来,太夫又把他拉过去,揽在了自己怀里。拿了锦帕,帮他细细的擦着眼泪。“孩子大了,总会有自己的心思。你一心想给她安稳舒适的生活,她未必愿意。就说你吧,及笄那会儿,我想给你挑个文采风流的翰林,你偏偏看上了个打战的大老粗,要独守空闺不说还得跟着担惊受怕。最后,我不还是没能拗过你吗?”
睿敏又羞又怒,嗔道;“太夫!多少年的事了,您还说!”
皇太夫被他逗得咯咯直笑,爱怜地说:“不说啦,不说啦,再说我的小敏又该恼我啦!”
仁宗看太夫一阵插科打诨,心里暗松一口气。平阳一事,她实在是对睿敏心存愧疚。若睿敏执意不从,她还真是没有办法。
睿敏想了一想说:“好,我让她去。不过皇上得依我两点。”
仁宗答应的挺痛快,“你说。”
“从宫中影卫抽出十人来,日夜保护瑀儿。”影卫是皇宫了的特殊力量。人人身手强大,只听命于皇上。
仁宗不禁瞪大了双眼,影卫无一不是以一当百之辈,太女身边,她也只打算派出五人。“皇弟,你下手真狠哪!”
“还有,瑀儿不能跟着王宸,到前线后,你让她跟着顾守成。”
这个仁宗倒是可以理解,王宸外表文文弱弱,一上战场就是冷血修罗,绝对六亲不认。顾守成在大军到后,会转手负责后方战场及军队内需,到没有什么危险性。
睿敏话说完后,就站了起来,“瑀儿明天就要走了,我得回家给她收拾东西。太夫,我改天再进宫陪您。皇上,臣弟告退。”施了施礼,风风火火得走了。
剩下的父子俩相互一望,太夫宠溺的摇了摇头,仁宗苦笑着摸了摸鼻子。
王瑀到卫衙后就得知了自己随军的消息。一同前去的还有以前禁军的好友中山王的女儿姬漾和顾守成的女儿顾轻容。她二人看到军部下发的公文之后就来寻她。说以前的几个至交晚上要在花月舫替她们摆酒饯别,要她无论如何也得前去。
王瑀清醒后,与以前的朋友几乎都断绝了联系,更与欢场绝迹。但此次上战场,人脉至关重要。所以她想了一想还是答应了。
回家之后,得知睿敏进宫还未回来,就让柳绿去唤韩琳。
王瑀几乎没有在白天主动找过韩琳,所以,当韩琳来时,可以看出明显修饰过。大大的杏眼里波光潋滟,肌肤吹弹可破,衣衫浮动着淡淡百合熏香。他已经褪去了当初的青涩稚嫩,慢慢浮现出少夫的妩媚动人。
韩琳盈盈一拜,眼睛里含着小小的喜悦,“主子,你找我?”
王瑀看着他,眼中晦涩难明,手指轻轻地扣着几面,“军部下了文书,明日我随大军出征。你领着柳绿嫣黄,把我的行李收拾收拾。”
韩琳一下子就呆住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眼神茫然了一会,慢慢的就蓄满了眼泪,嘴唇嗫嚅着,自己都听不清楚在说什么,“明天……明天;就要……走了吗”
花想容
盛京之中,有一条映月河,河水蜿蜒如带,水波清澈透明。河两岸,林立的都是青楼楚馆,早晨,楼里的哥们儿洗漱毕,河里的涟漪都是五光十色,旖旎生香。
达官贵人最爱去的销魂窟有两处,一处是江月楼,一处就是王瑀五人所约的花月舫。
花月舫是一艘终年停在映月河的豪华楼舫。舫里有三大名花,十二月花。都是从小教习琴棋书画,色艺双全的倾世名伶,旁人一掷千金都难得一见。
这些名花都有自己独立的小画舫,每当夜晚,就泛舟河上,静候良人。
王瑀此时就在蔷薇情天的船上,肪主就是紫蔷薇。
画舫精巧奢华,瓶插长春之蕊,炉焚百合之香,墙挂吴寅名作海棠春睡,地铺乌息雪白狸毛。美人罗衫轻薄,明眸生睐;雅客风流多情,香囊暗解。笑语嫣嫣,春意浓浓。
在座之人都是风月高手。姬漾最是放浪形骸,紫蔷薇已被她口对口连哺了两杯酒,此刻已是媚得双眼都能滴出水来,赖在姬漾身上,娇喊不依。其他人纷纷起哄,要他二人喝个交杯。
王瑀静静持杯,含笑看着她们胡闹。她的周围像是有一种无形的气场,连带着倒酒的小倌儿都规规矩矩的。
冷清波是中书省右丞冷霜天的小女儿,京中贵公子中出了名的温柔蕴藉。她与王瑀一向交好,这次晚宴就是她发起的。怀里搂着十二月花里的莲衣,手里把捏着无骨素手,懒洋洋的问:“咱们苏大公子今儿晚上是真的不得空了?”
莲衣扑哧一声轻笑,眼睛轻快地在王瑀身上打个转儿,“苏哥哥知道今晚在座的有四小姐,早早的就嚷着心口疼,爹爹也拿他没法子。”
“哦?”冷清波斜挑起了眼角,尾音拉的很长,“心疾可是会死人的,叫医生看了没有?”
明天王瑀就要出征,如果苏想容今晚真把人晾在这儿,她倒是不介意花月舫的花魁换换人。
莲衣陪她最久,知道这位主子动了真火气。忙将红唇嘟起,附在冷清波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冷清波神色似笑非笑,“还真的以为自己是大家闺男不成?你叫人再请一次,就说今晚是他见四小姐的最后机会。”
王瑀听着她们窃窃私语,神色依旧未变。苏想容是以前王瑀最为宠爱的一个清倌,有倾城之姿。本月初三,鸨子卖他的初夜,曾派人偷偷地给她递过话,她未予理睬。以前王瑀喜爱的东西,她现在并不感兴趣。
莲衣悄悄退下,临行时给王瑀旁边的小倌偷偷递了一个眼色。
王瑀旁边的小倌轻轻咬了一下红唇,把领口往下拉了拉,半跪着身子,往王瑀跟前蹭了蹭,“小姐,急酒伤身,吃口菜压压酒吧。”夹了一箸翡翠笋心,递到王瑀唇边。
他的声音温软甜糯,有点像韩琳,王瑀不禁多看了一眼。最多不过十三四岁,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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