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蘸糖就吃》第25章


听完这带有哽咽地倾诉,傅启瞻忽然觉得自己从来都不了解唐知,也从来没有问过他心里的自己应当是个什么样子。
别人家的孩子都有目标,想做律师、财务、翻译等等,各式各样的理想天真又大胆,可唐毅和他乃至所有熟识唐知的人都默认对方就该躲在羽翼下受保护,什么都不用担心的过完一生。
但唐知和他们一样,终究会经历从男孩儿到男人的蜕变。
傅启瞻此刻仿佛被抽掉了全身力气,他侧靠在橱柜边上连一个稍微苦涩的笑容都挤不出来。
他说:“你真聪明。这两年一步步地谋划,逼得我无法反驳。可你又怎会知道,全世界再没有第二个人能像我这样为你退让到无路可退了。”
Z大附中填报志愿从周二开始为期三天,在此之前弘景新城里的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以对。
尽管如此,到了晚上傅启瞻还是会将小孩儿压在身下狠狠地剥削,像是泄愤又像是失去挚爱般惶恐。
唐知还和以前一样逆来顺受,一声不吭地咬着枕头硬抗。身体上的不适能让他保持头脑清醒,毕竟他能给的也只有这个。
黑暗中除了肉体撞击的声音再无其他,欲望叫嚣着狂欢,心却温热都不及。
而这种僵持不下的局面最终被一场意外打破。
周末Z市举办了一场创新科技展览,吴硕提议去看看其他智能产品比较一下顺便找找灵感,拿到邀请函的傅启瞻便带着实验室一行人前去参会。
谁想同样参会的唐毅没带别人,竟将唐知带了出来,大概是得知自己弟弟要学设计所以特地捎上他过来开开眼界。
展览场馆东西南北四个出口各放了两尊一人高的瓷瓶,全区划分为五个板块,从精细软件到服务程序甚至大型机器人全都覆盖。
此次活动算是半开放状态,一层只要买票就能进。傅启瞻在二楼正同业内几个朋友说话,忽然听到下面一声巨响,原来有两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嬉闹撞翻了南面两个大瓷瓶。全场安静了片刻,保安和两对家长立即上前查看情况,好在人没事,大厅内又渐渐恢复了热闹。
估计这两尊瓷瓶价格不菲,要赔偿的损失对普通家庭来说负担有点重。男人眼神一扫在人群中突然看到唐知的身影,惊讶了几秒,他立刻止住话头跟友人道歉说要先行离开。
事故就发生在傅启瞻从楼梯下来的一瞬间。
唐知所在位置是大型机器演示地点,他面前的单臂机器人足足有三米高,研发者正站在安全区内做演讲,并用遥控器指挥演示。
不曾想传感系统临时故障,本来应该向右移动的机械臂陡然转向,朝着人群密集的左前方挥舞过来。受到惊吓的参观者连连后退使得夹在中间的唐知也不能幸免。
那机器完全失控,研发者赶紧切断电源,然而惶恐的人群吵杂异常,工作人员带着扩音器维护秩序都手忙脚乱。
左右拥挤推搡,唐知都不清楚自己到底被谁撞了一下,那堆还未清理的碎瓷片就在眼前,倒下去的时候他分明听见周围爆发的尖叫声。
前后两个事故相隔不到三分钟,电光火石之间他只觉得胳膊被人用力拉住,然后身体一转陷入熟悉的怀抱,眼前是黑漆漆的西装外套,耳边闷哼一声,紧接着傅启瞻眉头紧皱的面容就出现在了他下方。
那一地的碎瓷片就划伤了唐知小腿,而充当气垫的男人身下立刻就有鲜血淌出。
还有其他五六个参观者也不同程度的趴在了碎瓷上,孩童哭闹、安保救援、紧急疏散,吵吵嚷嚷的声音唐知全然不觉,他抖着手半跪起来摸了摸傅启瞻的脸,眼泪不受控制怎么都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傅启瞻!傅启瞻!傅启瞻!”除了叫他的名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小孩儿哆哆嗦嗦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手机拨打120,却一直占线无法接通,急的丢下电话徒手去扒开周围其他瓷片。
男人手腕上的T1手环早就发出声响,奈何环境嘈杂被掩盖了许多。
唐毅和费正航听到动静拨开人群赶过来时唐知已经双手鲜红,连着被浸湿的衣裤,根本分不清到底是谁的血。
☆、玻璃
救护车很快赶到,一直待在实验室的封灿看到监视仪器上T1显示异常后第一时间联系了费正航,彼时傅启瞻刚刚被送往手术室。
展览中途停止,有报社记者已经支起设备,许多围观群众也掏出手机拍着照片,估计等不到晚上Z市大部分人都能得到事故消息。
疼痛伴随着麻药的注入渐渐淡化,男人迷迷糊糊好像回到了西坞别院。他看到了上一世的唐知,对方穿着白衬衣正站在后院角落处摆弄几株月季。青年模样的唐知早就不再活泼,见到他也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傅启瞻跌跌撞撞地走上前想抓住他的手,对方却冷不防的后退两步避开触碰。
“傅启瞻,我要走了。”
“走?走去哪儿?”
“不知道,总之不愿意继续待在这里了。”
“为什么?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都为我挡了那一枪,我以为。。。。。。”
“什么挡枪?”唐知皱眉,眼神里的迷茫仅仅存在一瞬间便笑了:“你是梦到我死了吗?那也没错,估计为你挡枪也是想早点解脱吧。”
他抬起头,微微扬起的眼尾带着些许讽刺和刻薄:“只要能离开你,是生是死都不重要。”
夜里十一点,傅启瞻在病房里惊醒过来,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小孩儿湿润的瞳孔。和刚刚经历的噩梦不同,对方站起来匆匆按了呼叫铃,哑着嗓子一发声就带着哭腔。
“傅启瞻。。。你疼不疼。。。”
晃神两秒,男人这才发现自己侧躺着,呼吸都连着后背的伤处。病房门陡然打开,医生、护士还有在门外候了许久的费正航一行人纷纷现身,小孩儿立刻被挤到了后面。
检查过后确定身体无大碍,傅启瞻龇着牙不想听他们讨论病情,下意识冷声喊了句“甜甜,过来”。
封灿耳聪目明,立刻引着其他人出去了。
大脑总算逐渐清晰,男人从唐知脸上看到的只有愧疚和心疼,内心几乎条件反射般的想到了将计就计卖个惨将对方留下。
小孩儿看他挣扎着想起身,连忙上去帮忙:“你慢点啊。”
那一地的碎瓷片插在傅启瞻后背左侧,瓷瓶很厚因此进入不深,但面积更大。麻药散了疼痛在所难免,但只要能抱到唐知什么都值得了。
“你在这儿等了多久?”
“你做了两个小时的手术,出来就已经中午了。我看你一直不醒,不敢去别的地方。”
“担心我?”傅启瞻脸色苍白,这会儿有了力气居然还有心思过过嘴瘾。
谁想唐知握着他放在薄被里的手点点头回答道:“我根本不知道你当时也在现场,辛亏费助理他们赶到及时,不然。。。。。。”
男人看他嘴角一瘪又要哭的样子顿时笑了出来:“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娇气啊,疼的又不是你。”
唐知坐在床沿上小声反驳:“我不娇气,受伤的要是我自己,我肯定不会哭。”
傅启瞻一时失语,望着对方半天不接下文。他很想问问小孩儿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他心里期待的那种意思吗?
是喜欢他的意思吗?
唐知也觉得别扭,揉揉眼睛站起来问他饿不饿,时间太晚了喝点粥填填肚子更好。
男人应了,蓦地又想起明天就是周一,后天就得填报志愿了。他现在这幅样子估计一周内肯定无法出院,所以对方到底填哪所学校自己完全插手不了。
内心仍旧抱有一丝希冀的傅大老板舔舔嘴唇旁敲侧击的打探了下,唐知咳嗽一声模模糊糊道:“有三天时间呢,我周四再去填。这两天现在这儿照顾你要紧,毕竟你受伤都是因为我。费助理在外面候着,我先回家把生活用品带过来。”
说完逃命似的开门出去,留下男人暗中自喜,好像有满肚子的甜蜜饯儿。
乐了一会儿仰头看了看上面挂着的吊瓶,估计还有二十来分钟才打完。
扎针的右手盖在被子里,傅启瞻小心翼翼的抽出来看,却在瞧见小臂上包裹的纱布时愣住了。
从小臂中间到肘部的内侧,纱布缠绕的方向和长度都太眼熟了,熟到和上辈子一模一样。
“费正航!”
“怎么了,傅董。”
“这胳膊。。。。。。”
青年破门而入,见他魂不守舍地抬着手臂,还以为伤口裂开了连忙上去查看。
“当时在展区,除了后背,你手臂也碎瓷片划伤,缝了14针。”
傅启瞻听完这话双手都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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