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时延》第55章


可毕竟是重生了。
时延不会再突然间的暴怒,而是压着狂奔的心跳,一点一点说服自己平静下来。他意识到自己一旦情绪混乱,那头好不容易拴上的野兽就很可能不受控制地撕咬徐泽,以此证明眼前的人不论是皮肉身体,还是那颗心,他都有着绝对的享有权。
徐泽还是个孩子,不是那个跟着他饱经沧桑的男人。
时延不敢。
“小泽,”时延用手掌托着徐泽的下巴,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吻,“别怕,哥逗你呢。哥不是很久很久以前就跟你说过了么?哥只有一个人,小泽也只有一个人。一个人在这么多人的世界上,会很苦的。所以呢,小泽要和哥一起,两个人就会很好了。哥赚钱给小泽念书,等小泽长大了,也要挣钱给哥哥花。我们是亲人,跟别人不一样的,记得吗?”
徐泽的下巴在时延的手掌里点了点,原本有些黯淡的脸重现一点亮色。
他总是对这些很敏感。
时延心里叹了一口气,草草擦了脚上的水,抱着徐泽躺下,“好了,我答应你,收米图做弟弟。”
徐泽咧嘴笑了笑,然后笑容又消失了。
时延摇摇头,捏着他的鼻子,“哎哟,看我们的小泽纠结的哟,你那点小心思哥哥早就看透了。小傻蛋。”
时延跟徐泽对了对鼻尖,声音轻轻的,“哥也会对米图好一点,可是不会就不疼你了。小泽,你是不一样的,你对我来说不仅是弟弟,你……”
徐泽下意识抬头看着时延。
时延笑,“是唯一的。”
第41章
米图挺喜欢小虎的,只可惜他呼吸道那块儿毛病多,容不得他经常接触这些猫猫狗狗的,所以,看着小虎绕着徐泽的脚边乱转,他就只能眼巴巴地瞅。
唐雅早饭也没出来吃,不过孙秀早跟大家偷偷透露了,“夜里听见里屋嘎吱嘎吱地响,我还以为进老鼠了呢,借着灯光一看,她正搁床上啃橱柜里那盒大饼干呢。”
这坑起自家女儿来,孙秀可也真是没说的。
米图和徐泽笑作一团,孙秀一边说一边笑,那嗓门高的,差点没把屋顶翻过来。她笑的时候还望屋里张望呢,那凉席上的唐雅一动不动的,跟睡死了似的。
唐安民也被孙秀那副样子整得没辙,过了一夜还剩下的三分气这会儿是消了个干净。
“赶紧叫起来!”唐安民睨了一眼孙秀,“这青天白日的,这么大人了,搁床上躺着,丢不丢人!”
孙秀把饼丢下,就进了里屋。母女俩嘁嘁喳喳地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引得米图和徐泽都好奇地看。过一会儿,唐雅还真起来了,估计是饿了,步子迈得比孙秀还大。出去刷了牙,洗了脸,进门就搬了凳子硬生生插进了米图和徐泽中间。
时延把徐泽往身边拉了一下。这女人还憋着气呢,保不准她冲徐泽什么地方来一下子。
这顿饭吃的还算安静。
除了孙秀笑眯眯地光看不吃,其他人都埋头吃饭,没有人主动说话。
吃了饭,时延出门送棒冰。他不好总留在家里,不然在孙秀和唐安民看来,就跟防备着他们女儿似的,面子上总是过不去。
但他又担心徐泽,所以临走的时候目光总是缠缠绕绕地黏在徐泽身上,推着二八大杠走得特别慢。
米图走道时延面前,一脸郑重,“时延哥哥,别担心,我会护着小泽的。要是我妈欺负他,我就告诉外婆,等回家了,我就告诉奶奶。”
时延这次真的有些吃惊。
米图真的是个太懂事的孩子。可城里出生的孩子,又是独一个,奶奶近乎霸道地护着,本不应该这么察言观色,也不该这么少见地乖巧。
尤其对有这样一个笑料似的母亲,他太过坦然。脸上既没有闪躲,也没有厌恶,更没有理直气壮的庇护,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似的,平淡却诚挚。
时延忽然想起孙寒来。
然后,他也换上了正经的模样,对米图认真道,“图图,谢谢你,你是个好孩子。”
十四岁的男孩对十二岁的男孩说这样的话一定很奇怪,但米图很开心。他从第一眼看见时延,就不曾把他看作一个比自己大两岁的男孩,而是一个成熟稳重的大人。
就有那么一些孩子,没经历事情,却依然早慧。
米图拉着徐泽在后院写作业。他俩成绩都不错,各做各的,速度相对来说也差不多。
做完了早上的任务,徐泽抱着自己的宝贝盒子,递给米图看。
里头的玩具又多了不少。
时延就爱看徐泽收到玩具的时候那副惊喜的样子,所以,没几天就琢磨着刻个什么东西。最早手艺总是差点。做个小狗都歪歪扭扭的,后腿还短了一块,丑得时延都拿不出手。不过徐泽喜欢,时延就用砂纸打磨地一点儿毛刺也没有,给徐泽没事儿的时候摆弄着玩。
然后时延又试着做了小兔子,小老虎,小孩儿,越做越好。
木头雕刻摆了一桌子,徐泽看米图喜欢,虽然自己也舍不得,但还是让米图从里头挑一个。米图犹豫了很久,才选了小老虎。他看得出来徐泽最喜欢那个瘸腿的小狗,所以目光根本就没有再上面多停留。
玩了一会儿玩具,徐泽又取出彩笔和米图一起画画。
这边,孙秀在刷锅台。唐雅就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的背影,有些纳闷。
终于忍不住了,“妈,最近……家里有没有出什么事儿啊?”
孙秀心里一咯噔,却没有表现出来,“没出什么事啊。哦,对了,你爸打算买两头小猪崽回来。反正我们也挺闲的,养猪也不累。”
唐雅插着手依着墙上的围裙,有些不耐烦,“哪是问这个呀。”
“那是问什么呀?”孙秀猛地回头,两只眼睛盯住了唐雅,语气急促而严厉。
唐雅一惊,两只手连忙松开来,站直了身子笑,“妈,您一惊一乍地干嘛,我就问问嘛,担心家里出啥事,你们好自个儿憋在心里,不肯说。我这不是关心您和我爸嘛。”
孙秀心中发冷,自家老大平时什么时候这么自然地叫过“我爸”,这不是心虚是什么?
“哦……”孙秀拖长了声音做恍然大悟状,转过身去,慢悠悠地继续刷锅刷碗。
余光扫到唐雅的手重新插起来,身子斜在墙上,放松地站着,孙秀忽然幽幽道,“哎,说没事也有点事。”
“啊?”唐雅眼睛里划过一丝慌乱的情绪,又力图镇定,“啥事啊?”
“我丢了点钱。”孙秀压低了声音。
“丢钱?”唐雅震惊,“丢了多少啊?啥时候丢的?谁偷的?”
孙秀的心猛然下沉。
她只是说丢钱了,并没说被人偷了。可唐雅第一反应就问谁偷的,让人没办法不怀疑。
“钱不多,我是想,丢了就丢了。要是这人急用,估计现在心里也难受着呢。”孙秀淡淡道。
“啊,这……这怎么能行啊?”唐雅声音拉长,像是颇为惊讶,又颇为不解,“妈,你把钱收在哪儿了呀,被人摸走了?”
孙秀道,“床板下头,你应该知道吧,就第三根床板,以前我经常往那儿塞东西的。想起来没?”
唐雅哈哈两声,含糊道,“这么久了,我哪还记得。而且我离家这么久啦,妈你习惯应该早变了吧。”
孙秀唔了一声,可有可无似的。
沉默了一会儿,唐雅又道,“咱家铁门挺结实的啊,您东西被翻乱没?”
“没有。”
“这……”唐雅欲言又止。
孙秀并没有如她所愿地开口。
唐雅只好硬着头皮说下去,“这听着好像是家贼啊。”
她“家贼”两个字咬得很轻。
孙秀眯眼,转身望过去,“你想说什么?”
唐雅简直有些郁闷了,“妈,你咋还不明白,这家里除了您和我爸,还有谁?”
孙秀脱口而出,“你。”
唐雅一震,又打了个哈哈,“不会吧?妈,你怀疑我啊?不可能,我怎么也不可能拿钱拿到家里来啊,对不对?而且,我又不缺那点钱。”
孙秀适可而止,又转头继续刷碗。
唐雅呼出一口气,继续道,“妈,我早跟您说过了。这天底下就没有生来不为财的人,都是吃了撑死也不吐的货。那些个来的蹊跷的家伙,总是有些图谋的。不谋人,就谋财。您总是不信,现在呢,事实摆在您面前了,您信了吧?”
唐雅一只手手背打在另一只手手心里,一脸的信誓旦旦。
孙秀不说话。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僵立着。
唐雅等了许久,没等到回答。撇了撇嘴,没趣地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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