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阳光爱上寒夜》第48章

路上，陶伯都心神不定，神情难以琢磨，不知道他的内心是否正进行着什么激烈的斗争。艾烨看到了，却没有问出来……
“陶伯伯，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千羽皓察觉到异样。
陶伯摇摇头，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小少爷，你看错了！”
“可是你的表情好古怪！”千羽皓捏着下巴，好奇地研究起来。
陶伯没有回应千羽皓，而是转向凌岚锋，将手指搭在岚锋脉搏上。
艾烨靠在舒适的软垫中，眼神穿透陶伯的背影，深邃而迷离，陶伯，你到底有什么秘密？
……
夜深人静，月亮披上了神秘的面纱，油墨画再次散发着淡蓝的光晕，看到这样的景象，陶伯预料到艾烨肯定又发作了，于是他拿着药水来到艾烨卧室门口，轻轻推门而入，果不其然，他一眼望见地板上艾烨痛苦挣扎的身影。
陶伯三步并作两步紧张地来到艾烨身边，立刻给他服下药水，艾烨终于摆脱了嗜心的疼痛，他慢慢安静下来，疲惫地靠在床头上，感激地看着这个曾经无数次救他于水火之中的救命恩人，“陶伯，谢谢你！”
陶伯轻轻摇头，带着慈祥的微笑，“大少爷，这是我应该做的！”
“陶伯，除了爸爸，就你对我们最好了！”
“爸爸？”陶伯深深地闭上双眼，沉思片刻，“有些事也该让你们知道了！”
“陶伯，想说什么您就说吧！”从陶伯踏进卧室起，艾烨就知道了。
“客厅里的那副油墨画，你了解多少？”
“它伴着我出生，伴着我成长，伴着我找到真爱！”
“它也伴着你爸爸成长！”陶伯意味深长地看着艾烨。
“……”艾烨不可思议地盯着陶伯。
“早在你爸爸小时候就已经有这幅画了。他和你一样，扶着画长大，他为画中女子而怦然心动。”
然后呢？艾烨用疑问的眼神追问陶伯。
“虽然知道现实中没有这样的人，可是他的内心却一直有个梦，希望她能出现在他生命中。”
“然后爸爸遇见了妈妈！”艾烨用深邃的眼神凝视着陶伯，慢慢开口。
陶伯点头，“是的，一次偶然的机会，他遇见了你妈妈，他欣喜若狂，他无法想象世界上真有这样一个人。”
听到这里，艾烨心里有那么一点窃喜，确实有这样一个人，可是却不是妈妈，幸好不是妈妈！此时此刻，他又想到了思阳。微笑着摇摇头，甩开那些不适时宜的杂念，心里想着，思阳，你可真是我的罂粟花！
陶伯继续着，“可是，你爸爸却失望地发现你妈妈已嫁做人妇，他很伤心，所以，”陶伯停顿下来，似乎有点犹豫。
“所以什么？”艾烨突然警惕地看着陶伯，聪明的他隐约猜到了陶伯要说的话。
“为了得到你妈妈，他做了一些无法挽回的事！”陶伯说得很委婉。
可是艾烨还是发怒了！爸爸在艾烨心中是何等高贵，他是世界上最慈祥，亲切，伟大的人，从小到大，爸爸几乎成了他心目中的神，他岂能容忍他人在背后对爸爸说三道四。可是陶伯也是他极其敬爱的长辈，所以他努力压制心中的怒气。“陶伯！”他剑眉紧蹙，“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陶伯语气坚定。
艾烨怒目而视，脸色犹如千年冰窖。
“大少爷，我知道你难以接受。可是，事到如今，我不得不说，我只有背叛大哥了！”
严肃静默的气氛夹杂在空气中，艾烨努力压制怒火，沉默不言。
“大少爷，你和凌岚锋两兄弟闹到今天，你不觉得奇怪吗？他为什么不惜与你同归于尽，那是对你深恶痛绝，心灰意冷才会有的行为！可是，为什么呢？他为什么这么憎恨你？你有想过吗？”
艾烨仍旧沉默，因为他知道陶伯说得很对，聪明的他早就想到这个问题了。虽然自己报复过他，可是那些报复并没有实质性伤害，他知道岚锋不是一个心胸狭隘的人，所以岚锋肯定不会因为那些事而对他抱有深仇大恨，这其中肯定另有隐情！
看着艾烨沉思的样子，陶伯知道大少爷已经找回了理智，于是他进一步说道，“大少爷，我相信这次车祸不是岚锋心血来潮，他是个本性极其善良的孩子，一定有人从中作梗，制造你们的误会！今天我把我知道的事告诉你，只是想让你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然后自己去判断。我不希望上一代的恩怨再延续到下一代的身上，你们不能成为牺牲品！事情闹到现在这样，我很痛心，我不能再任由事情继续发展了。”
艾烨开始认真思考陶伯的话，难道陶伯说的是真的？可是这一切跟爸爸有什么关系？难道爸爸真的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大哥，对不起了！”陶伯望向窗外，“当年你爸爸知道你妈妈嫁给凌青云后，就开始接近凌青云，他们称兄道弟，其实，你爸爸却是别有用心。通过凌青云的关系，你爸爸算是正式认识了你妈妈。”
艾烨沉重地看着陶伯，他实在不愿意相信他心目中和蔼可亲的爸爸是那种心机算尽的人。
“他做了一些事，拆散了凌青云和你妈妈，最后如愿以偿地取回你妈妈。”对于当年的事，陶伯还是不愿多说，可能他也不想回忆那段不堪的历史吧！
“胡说！”艾烨大声呵斥道，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相信爸爸是那样卑鄙无耻的人！他爆发了，“陶伯，我警告你！你再诽谤爸爸，我将你碎尸万段！”
“大少爷！”陶伯无奈地看着艾烨，苍老的眼里几乎都快渗出了泪珠。
从小到大，这是艾烨第一次看到骄傲的陶伯，华佗在世的陶伯流露出这样的表情，无辜，无奈，哀伤，可惜，痛心……艾烨动摇了，他在情感与理智间徘徊，相信眼前的事实？还是相信心中的爸爸？
“大少爷，不论你信不信，请听我把话说完再作判断，好吗？”陶伯抖动的身影，晶莹的泪珠，伴着极度乞求的语气。
看到这样的陶伯，艾烨无法再拒绝，他也心疼面前这个花甲老人，而且他开始慢慢相信这个老人的话语。
“当年凌家的危机以及你妈妈被下药都是爸爸一手策划的！”
艾烨勃然大怒，“陶伯！不要一次又一次挑战我耐性！”今夜陶伯还要给他多大的打击，他把爸爸的光环一层一层地剥去，最后甚至赤裸裸地将他的邪恶丑陋展现在自己面前，告诉自己这就是你神圣伟大的爸爸，邪恶的魔鬼！
艾烨愤怒地看着沉默忧伤的陶伯，眼神的交流，心灵的默契，许久之后，他随手抓起床头的花瓶砸向地面，“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对妈妈做出这么罪恶的事情！这是我认识的爸爸吗？”
“大少爷，大少爷，别生气了，都过去了，过去了！”陶伯安抚着艾烨。
陶伯的劝阻并没有起到作用，艾烨掀起搭在身上的被子一把仍在地上，只要在他手边的东西，不论是什么，他都发狂地抓起，发狂的砸下。
他怎么可能平静，只要一想到妈妈悲惨的人生，妈妈以泪洗面的日子，妈妈郁郁而终的样子，他就气得浑身发抖。原来妈妈的悲剧不是别人造成的，而正是他最敬爱的爸爸造成的！他现在才知道，自己这些年错得多么离谱，自己这些年对凌家的报复多么可笑，人家才是真正的受害者，自己还以受害者自居将他们伤得遍体鳞伤，而且这一切都是那个他最敬爱的爸爸教唆的！此刻，艾烨心里好难受，对妈妈的怜惜和不平，对爸爸的失望和憎恶，对自己的悔恨和自责，这些复杂的情感纠结在内心，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
第六十三章
许久之后，艾烨平复下来，“所以你认为岚锋的事情乃至这次车祸又是爸爸策划的？”
陶伯点头，“我也只是猜测，除了当年的事情，还有一个你不知道的秘密，这些事情让我不得不怀疑你爸爸！”
“什么秘密？”
陶伯再次停顿下来，目光中充满怜惜，许久后，“其实你不是大哥的儿子，你真正的爸爸是凌青云！”
艾烨如遭雷击，他一下子跳起来，双眼如炬，对着陶伯狂吼，“你骗人！”
陶伯依然静静地看着他，怜惜，心疼，他知道此刻艾烨需要的是时间。
“不可能！如果他不是我爸爸，为什么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如果他不是我爸爸，为什么倾注毕生精力在我身上？”艾烨大声驳斥。
“那是因为他一度以为你是他亲生儿子！”陶伯平静地回复艾烨。
“什么意思？你说清楚！”艾烨抓起陶伯衣襟，愤怒地逼问道。
“其实你妈妈当年是怀着你嫁给你爸爸的，可是当年谁也不知道这件事，连你妈妈都不知道。即使你出生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