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传说》第119章


我对着林莎飞了个眼儿,表示我早就知道她在这里当少奶奶。林莎看我态度四平八稳,惊讶之情才略减。
“这日子就得这么过。”我在心里嘀咕。以这妞的智商要是说我和她在剧组相遇只是巧合,她可能相信么?
我很早以前就知道,这世界上说谎的方法只有一种,那就是只有关键部分的一半是谎言,剩下全是真话。全世界所有的名人自传,广告宣传,还有政府宣言,用的差不多都是这个方式。
我信步走到会议室中央,这里留出一个空位看似就是专门给面试准备的。好歹我也算经历过无数次面试了——虽然多数都是打工面试,对眼下这种情况一点也不陌生。
我不需要知道眼前的这些人都是谁,我只需要在一个照面里寻找到他们喜好,并投其所好就可以了。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等待有身份的人开口说话。
最先开口的依然是那个大胡子的阴柔男人,他的黑眼圈很重,一看就是经常熬夜工作的那种人。
“请先做一下自我介绍好吗,包括自己和自己的家庭,长短自量。”
大多数人做个自我介绍都要几分钟,加上问答之类,最少要超过十分钟。一般面试没有这么浪费时间的,可以看得出这个导演真的是个工作狂,而且这个大胡子很显然就是这位导演。
知道了这些,我觉得自己内心更笃定一些。
知道得越多,害怕的东西就越少,人就是这样的生物。有点明白艾尔西娅为何对什么都无所畏惧,不是因为她有无上神力,而是因为她知道得很多很多,超越了我们这些普通人。
看着眼前的这些人,我的目光中渐渐失去他们的身影,只剩下林莎一个人,开始慢慢介绍自己。
我对征服今天的其他人有绝对信心,却不知道林莎对我的观感如何。林莎是新晋明星,在剧组有一定地位,她对我是否还有成见才是我进入剧组的最大问题。
更重要的是,如果真想套出林莎的实话,我必须和她建立良好的关系。
所以我今天表演唯一要征服的,只是林莎而已。
“我叫岑梦无……”我在绵长的呼吸中开始自我介绍,并不断调整自己的声音,“大概几年前,父母因为车祸身亡,我一个人在亲戚家寄住。后来经过一番法律上的拉锯战,加上我的亲戚都不是什么擅长贿赂司法部门的人,现在我终于能摆脱他们一个人生活。”
我短短几句话说出了自己现在的状况,这些都是大多数人不了解的,当然包括林莎。
我并不在乎别人是否知道自己的个人隐私,这种事过去时间长了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感觉。我只是试图在这种场合下抒发一下自己的寂寞。
寂寞不是口号,也不是华丽的辞藻,是一个人内心最深刻的体验。
随着我的叙述,我勾勒出一段让人遐想的经历。几乎所有人大概都会在脑内自己补充一个孩子如何经历那些艰辛痛苦的细节。
这些文艺工作者啊……遐想是他们引以为傲的武器,也是他们的弱点。
林莎看着我的目光开始有了变化!
第九十章 我有花一朵
“我的介绍只有这么多。”我看着这些人,用很淡定的口气说道,“如果还需要补充什么的话,我是鹤枫学院高中部一年级学生,期待一个兼职的机会,给自己赚点生活费。”
所有人都傻掉了,就在气氛正好,众人都期待我说出更多内容的时候,我忽然掐掉了独白。
而且我的理由很完美,需要赚钱的人比想要出名的人看起来更贴近实际。来这里的多数学生都是希望得到一些日后炫耀的资本,从没有人像我这么坦诚自己对金钱的渴望。
那位阴柔的大胡子导演愣了一下,用眼神跟那些正襟危坐的剧组人员交换意见之后对我说道:“你……知道我们要拍的是什么电影吗?”
“商业电影。”我简单回答,“观众爱看的。”
“还有呢?”冯存默带着一丝好奇继续追问道。
“能打动人的。”我的目光依然停在林莎脸上,语速依然不疾不徐,“是那种半夜梦醒的时候也会偶尔想到,会和很多个人记忆混在一起,一直被人记下去的作品。”
这句话说完,我感觉到那些坐在椅子上的人多少都有一些骚动。有点人直直腰,有的人手指无意义地抖了抖。
“来,你能不能表演一下?”冯存默始终不说自己是谁,就像一个全场忙碌的劳工一样给我指出表演的场地,“在这里,我们需要你表演一下什么叫痛苦。”
冯存默所指的位置只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有一只花瓶,一束火红的芮末花。
“你有十秒钟思考时间。”冯存默开始掐表,“十秒钟之后,表演开始。”
到了这个阶段,我反倒觉得轻松了。
不就是表演吗?而且还是表演什么叫痛苦。别人没吃过苦我还没吃过吗?
我用了三秒钟走到那张桌子前,对着那瓶花伸出手,将花瓶中的火红色芮末花抓在手中。
接下来的两秒钟,我转身面对冯存默和那些评委老爷太太们,让他们方便第一时间看清我的眼神。
接着,我等待了五秒钟,一直等到冯存默说出“开始”之后,才慢慢将手中的芮末花放在地上。
将芮末花放在地上的同时,我在内心深处开始回忆自己曾经最黑暗最无助的日子,那被我深深隐藏在内心的悲凉和痛苦在瞬间奔涌而出。我的身体因这感觉而微微颤抖,我的记忆因怀念和渴望而变得无比怀念过去。
什么是最痛苦的经历?
最痛苦的感觉,就是你经历过幸福之后,再次跌入生活谷地那种情绪!
我一句话也没说,一滴眼泪也没掉。只是默默站着,低头凝视那束芮末花。
我坚信,一个人的情绪和思维,完全可以通过表情和身体的微小动作表现出来。这世上最伟大的表演者们,无非是找到了控制这种微小变化的方法而已。
而让自己身体感觉到这种微小的变化,最方便的方法就是去体验要表演的感觉。
痛苦之所以痛苦并不是因为身心难过,而是因为知道什么是幸福,自己却得不到。
只有明白了这一点,才能懂得什么是痛苦,才能懂得如何表现痛苦!
我有自信,同龄人中没有多少人能像我这么深刻理解痛苦。
低头凝视那束花足足有十秒钟,我收回自己的目光,用极为嘶哑的声音问冯存默道:“可以了吗?”
“可,可以了!”冯存默被我这么一问,似乎刚刚回过神来,“你不错啊小伙子,留一个联系方式吧。”
大胡子用眼神跟那些正襟危坐的交流看法,似乎大家神色之中赞赏还是居多。我对这种结果并不意外,只是更关注林莎的态度。
林莎好像也很意外,看我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惊讶和佩服。
我对着导演无奈地挠挠头:“我,我没有联系方式啊……家里没电话。”
“那么留个我的电话,你明天给我打电话。”冯存默看着我双眼放光,“明天……哦不,后天,我们在耶云公开选角结束之后,给我打电话。”
我点头,匆匆抄下冯存默大导演的电话,就离开了会议室。
临走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多看了林莎一眼。如果走得太痛快,倒会让她生疑。
从会议室里出来,站在外面还有一些等待面试的年轻才俊们。这些人都用一种好奇的目光看着我,看着我这个穿着裂开的球鞋和脏兮兮校服的人坐电梯离开。在众多目光中我能感觉到那个可爱小姑娘的目光尤其扎人,都让人觉得有点疼。
在许多服务生惊讶又有点鄙视的目光中穿过富丽堂皇的大厅,我走出兰贝利酒店。从这里回到家就算坐车也要大约三十分钟,走路所需的时间更是让人崩溃。
陈无极果然听话,没等我就直接回去了。我旁若无人地站在酒店旁边的公共汽车站台上等车,顺便看已在暮色中的城市。
仰头看天空,今天的月光很好,可惜不是圆月。
“喂……”我在脑海中叫艾尔西娅,“你现在这么虚弱,等到再次月圆之夜,能不能恢复一点?”
大概是我难得关心她一次,艾尔西娅倒显挺惊讶:“人类,你不必关心我。”
“得了吧。”我现在已经能完成在意识里撇嘴这种高级心理活动,“我关心你还不是因为您老人家给我也惹上了无限麻烦?那个光芒女神都能找到人来收拾您了,以后这日子怎么过还很难说。”
“天界之门不能反复开启。”艾尔西娅再次向我解释,“希雅即使拥有神国特权,也只能每逢十七年开启一次。只是我不知道过去这许多年里,希雅到底派出多少追随者在人间停留。”
我这几天刻意让自己不去想这事儿,现在经艾尔西娅这么一说才觉得心中悚然一惊。那混血精灵就明显是光芒女神扔下人间等着艾尔西娅的,没想到还真让我们给碰上了。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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