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雪》第200章


——陛下,你其实可以……
——呵呵,装老装这么多年,真的很累呢。听雪,我累了……想去找他了……百年不老不死……我等不了了……如果有一天,你像我一样,只剩下你孤身一人,你会慢慢等待寿命终结的那天么……
强行用魅灵之力腐蚀一颗原本永不停息的心脏,让一个充满精力的躯体从内部的衰弱,直至死亡。
现在是长安三年(公元703年)。依照历史,武皇将在长安四年(704年)八月,卧病不起。神龙元年(705年) 十一月二十六日,将病逝于上阳宫仙居殿,享年82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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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该回家了。”没有多问她什么,朔夜只是淡淡微笑。
“我都忘了。”想站起,却发现疲累的双腿有些虚浮。
朔夜皱了皱眉,非常利落地把她横抱起来,“这样快些。”他这样说。
听雪好笑,“你要这样抱着我出忘昔?”他还抱着她真走。
“有何不可?”哦,她忘了,她嫁给了一个视礼教为无物的霸道又狂妄的男人。
听雪叹息,“放我下来吧,我能走了。”
朔夜的胳膊紧了紧表示拒绝,“怀里的,是给你的。”
听雪往他微鼓的襟口一探,果然抽出一块精致的红锦,“给我?”四方的红锦有着龙凤的绣纹,四边温柔细腻的流苏——怎么看,这都是一块……
“盖着它出忘昔好么?”温柔的金色的眼眸注视着她。
她笑了,“好。”
就算没有永恒。此刻,她也觉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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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炅走了,身为他父亲的屠蛟苍老的脸色没有一丝变化。只慢慢地踱着步子,离开。
屠蛟的离去,并没有改变什么。事实上,作为武林盟主的凤心扬看着这群围绕着忘昔庄仍无散去之意的江湖人,心中的烦躁一阵高过一阵,气劲也不知不觉的开始有些紊乱。
飘皤阁麾下“药师”罗黔烙眨了眨眼睛,摇着他公子哥的招牌扇子悄悄来到这位武林盟主的身边,用扇子半掩着嘴,小声道,“盟主似是有恙,要不让在下……”
凤心扬瞪了一眼这江湖上以爱凑热闹著称的罗黔烙,“劳罗公子担忧了!”
怒火化为掌风,罗黔烙忙运劲后退避开掌力。凤心扬这一动手,原本就不安定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
“咯啦——”忘昔庄的大门又发出的开启之声,众人的注意力暂时被吸引了过去。识趣的罗黔烙避入人群,免得继续激怒这在武功上不好对付的武林盟主。
忘昔的大门打开了。出现在门前,着玄色的衣衫的男人怀中抱着一个女子。
他有一双骇人的金色眼眸,但却不是传说中的如妖似孽鬼魅惊悚。反而,他面庞高贵俊美,走路的步履中带有一种浑然的帝王气息——传说中被武林盟主送上火刑柱的妖孽,冥皇朔夜!
他的怀中的女子,披着绣含苞芙蕖绒面的斗篷,因盖上一块新娘用的红头盖,而看不清容颜。但那微露在红盖头外莹润细腻的下颌,形状完美珊瑚般娇艳的芳唇,还有她搂着冥皇脖子的双手……水沉为骨玉为肌——这冥皇怀中的美人,不是冥妃又会是谁?
那双羁傲的金色怀抱着妻子运起精纯的内力腾空而去。在他身后,瞠目的众人看见方才那墨绿发色的少年携一绝色少女紧随其后。
那少年犀利冷俊,幽冷羁傲犹如夜晚的月光;那少女玲珑剔透,温暖明净宛如白日的阳光。
“不!!!”凤心扬脑中紧崩着的一根弦彻底断裂!一声闷吼!犹如绝望的野兽。但还没等他运起内力追赶。那运轻功而去的异发少年居然远远射来一柄匕首!
坎查匕首擦过凤心扬的发鬓削掉了他的左耳廓,整把刀直直地没入忘昔庄对面酒楼门前的石狮的口中,直至连刀柄都看不到,那石狮仿佛硬生生的被开了一个嗓子眼。
耳朵在不停流血的凤心扬看不见围着石狮啧啧称奇,并挖空心思想取出宝刀的所谓江湖人;也看不见面露怜悯,缓缓关上忘昔庄大门的皇甫一家。
他眼睛只是茫然地望着冥皇夫妇消失的地方……
茫然地望着……
冰封的泪 如流星陨落 跌碎了谁的思念
轮回之间 前尘已湮灭 梦中模糊容颜
昆仑巅 江湖远 花谢花开花满天
叹红尘 落朱颜 天上人间
情如风 情如烟 琵琶一曲已千年
今生缘 来生缘 沧海桑田 成流年
古老的剑 斩断了宿怨 唤醒了谁的誓言
转瞬之间 隔世的爱恋 追忆往日缱绻
昆仑巅 浮生远 梦中只为你流连
笑红尘 画朱颜 浮云翩跹
情难却 情相牵 只羡鸳鸯不羡仙
今生缘 来生缘 难分难解
昆仑巅 浮生远 梦中只为你流连
笑红尘 画朱颜 浮云翩跹
情难却 情相牵 只羡鸳鸯不羡仙
今生恋 来生恋 莫让缠绵 成离别
——千年缘》
番外
之一
枭獍,古书中所载的恶兽。枭为吃母的恶鸟,獍为食父的恶兽。
5岁时,她对母亲这个词并没有什么概念,同样的对父亲这个词的意义也并不是很明白。这么说并不是因为年幼或者不懂事,而是她从记事开始就被一个炼丹术士养在他的笼子里。
笼子很小,用最柔软的丝绵铺着一个窝;笼身,用最柔韧的柳条编织而成,柳条表面还用光滑的绸缎细细包裹,为的就是不让筐条的毛刺划破她的肌肤。
像对待某种有特殊功用的珍贵药畜一样,那术士每日固定几个时辰的把她连笼子一起搬到丹房外的那片空地上见阳光;每日耐心的用飘浮着彩色花瓣的香香的汤药帮她洗澡;每日照三顿地喂她吃千年人参、百年灵芝、金丝血燕,碧瑶灵耳……各种各样名贵的药材。
术士只要生病或是受伤,就会用中空的细银针刺她的胳膊或是腿上的血管,用寒玉碗小心地接着她的血,用一种诡异的虔诚表情慢慢啜饮下玉碗中的血。一般只需一小碗,再重的伤再垂危的病……都能即刻痊愈。
术士还常常用少许她的血糅合其他的药材做成一种药丸。因为这种药丸,术士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以及有钱买那些金贵的药材继续养着她;却也因为这些药丸,术士终于有一天被人砍成肉酱,所有的药丸包括财物被疯抢而空,他养着的几个美貌姬妾也难逃厄运。被关在笼子里的她因为平日里一直被术士当作珍宝一样锁在秘室内,反倒逃过一劫。
术士死了,当然再没人为还锁在秘室内的她送饭。
在暗无天日、伸手不见五指的秘室里,唯有因饥渴而不断衰弱的身体在告诉她时间的流逝。
把她养大的术士从没把她当作过人,对一个珍贵的药畜当然没有灌输礼教乃至生死伦常的必要,所以当时的她根本没有快要死了这个概念,对此当然也并不觉得恐惧,只是觉得很难受而已。
一道光刺了进来:一直紧闭着的秘室的门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了。不甚很刺眼的阳光,却让她已长时间不见光亮同时也虚弱至极的眼睛差点当场瞎掉。
一只干枯粗糙的手及时捂住了她的眼睛,“是个丫头?”沙砾般沙哑苍老的声音,一个不是很温暖的怀抱把她抱出了笼子。
那一刻,被术士养到5岁,不明白生死的她同样也并不明白命运这个词的的意义……
救下她的是一个很老很老的老爷子。一张九分像鬼的脸上没眼皮,鼻子,嘴唇,耳朵,甚至没有脸皮,只有两个通气的鼻洞、泛黄萎缩的牙龈以及密布在脸上的那一片让正常人寒毛倒竖的血红肉芽。
“丫头,你想要什么?”在她恢复意识后,这个老爷子问了这句话。
醒来的她并不懂他的意思(术士没把她当人教),只是茫然地睁着一双饥饿的眼睛。
没有嘴唇的嘴似乎叹了口气,亲手端起一碗粥慢慢的喂她,“先学会说话再告诉我吧。”
当时,饿疯了的她只是沉浸在粥的美味中。
从那天开始,老人耐性的一点一点的改掉被当作她药畜时的的各种习惯,一点一点的教她说话做人。在她终于说出完整的一句,其实也就是两个字的“我饿。”的时候,这个老人终于露出了一个不算微笑的微笑:没有脸皮维持的肌肉胡乱地挤压在一起,走出去说不定会吓死个胆小的。
“我饿了。”只要说一句,老人一定会让一堆让人眼花潦乱的美味佳肴出现她眼前。
“我累了。”只要说一句,老人一定会安排最舒服的房间让她休息。
所有的生活琐事老人从来亲力亲为不假他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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