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魅君心》第260章


“他这是怎么回事?”燕重垚抓了他问道,“这是不是他的苦肉计?”
“岳父,若是苦肉计,何必父皇亲自,雪儿不是现成人选?”秦慕萧边把一枚药丸塞进他父皇嘴里边说道,“你们受他大恩,却只想着如何防他,何曾考虑过他这些年所受的煎熬。”
“你这小子”燕重垚瞪起了眼,但愣住,因为秦慕萧的眼神是那样悲怆,还带着默然恳求。
荣华公主默默看着,身子微微发抖,燕重垚拉住她的手,她的手冰凉,燕重垚说道,“娘子,你别怕。”
秦柯渐渐醒转,见秦慕萧关切望着自己,淡淡一笑,轻声道:“父皇没事,只是胸口发闷,休息一会儿便没事了,父皇也该回宫了,让他们经密道到东宫暂住一晚,明日吉时前入宁王府,你要亲自将这里的密道入口重新封死,切记。”
他说完,站了起来,并不看荣华公主,向门外走去,步履缓慢,秦慕萧追了上去,扶住他,秦柯歇了一小会儿,低声说道:“吩咐备车。”
秦慕萧对着外面暗卫比了个手势,车马很快备好,秦慕萧扶着秦柯上车,很快离去,暗卫随即撤走,燕重垚和荣华公主都立刻把目光转向了燕洛雪,燕洛雪垂眸说道;“雪儿也是今日方知,但没料到竟会是如此严重。”
风旋起暮色烟尘,天暗了下来,但他们都静静站在院中,就连竹生、弦歌、花舞都停止了叽叽喳喳,不知为什么大人们如此肃穆苍凉。
秦慕萧很快返回,让燕洛雪带着她爹娘及竹生经密道回东宫,而他自己则留下处理这个院子,他是天机老人的徒弟,设置机关本就擅长,更何况只是将这里封死。
他回到东宫,又按照地图将东宫地面地上都巡视了一遍,不仅对秦徵多了几分异样之感,这秦徵本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么还会有如此重的危机感?不但大肆笼络江湖势力,晓宁楼,无情山庄都是出自他的授意,而且还修建了如枫岭隧道,东宫地下隧道这样庞大的工程,这需要多长时间?需要花多少人力物力啊?
即便秦徵用尽了心机,还是没有斗过秦柯,终是为别人做了嫁衣裳,难怪他的后人们始终心怀不满,意图不轨,但是他为什么会失败?仅仅因为秦柯的智谋略高一筹吗?秦徵心高气傲,根本没有反思,反将野心、恨意传给后人。
秦慕萧回想天机老人公冶长生说过的一句话:秦徵虽有大志,但性狠,不顾手足,不顾伦常,终遭先皇唾弃,乃至被废位。是啊,若当年,他宽厚一点,对没有生母疼爱的秦柯友爱一点,结果会不会是不同?
秦徵当年的逞凶斗狠,不但让自己失去了孜孜以求的皇位,更为后人埋下了祸端,若他不让殷宁将水茵儿送到秦柯身边,这世上如何会有他秦慕萧?若他不是想笼络耿云,而把已有身孕的殷晓晓奉上,那柳儿如何会与殷宁殷晓晓分离,以致日后性子偏狭残忍?究其根源,实难逃秦徵之一己之私心。
明日之对决,必将一分这百年争斗的胜负,秦徵的在天之灵是在哀嚎、还是在疯狂叫嚣?
秦慕萧暗暗发誓,待此事一了。他必将这座带着秦徵邪佞气息的东宫完全摧毁,他要一切都在世人面前下进行,他决不让他的后代子孙生活在这种明争暗斗的阴暗阴影之下。
他回到燕洛雪身边已是深夜,燕洛雪并没有在正殿,而是留在了弦歌身边,花舞仍跟着她娘。秦慕萧站在她身边,说道:“明日,你带着弦歌和花舞呆在你母亲身边,一步都别离开,知道吗?你母亲身边有你爹保护,他们扮作宫人模样,我安排了秋姐姐和白靖武、吴元举等人埋伏在你们周围。”
“为什么非要这么集中呢?”燕洛雪问道,“一旦出现疏漏,怎么办?父皇身体不好,若再受刺激,后果不堪设想。”
“人总是贪心,贪心就会让人铤而走险,贪心就会让人昏了头,我们都在宁王府,若将我们一网打尽,这天下就是谁的?你想不到吗?”秦慕萧撇嘴冷笑。
“可是这一看就是个刻意而为之的陷阱啊,明知是陷阱,还要往上踩?秦昭不是傻子”燕洛雪摇头表示怀疑。
“秦昭不是傻子,但是他是贪婪成性之人,这是秦昭的个性当初背叛亲哥哥秦徵,只为了我的养母碧莲;他勾结孟巧嫣,也是多半为了得到孟氏支持;谋逆之时,危险已现,他却仍妄想突然袭击,这次他就会吸取教训了吗?若是,他就不会偷偷向外传递消息,动用碧月这个潜藏多时的棋子,他以为这是他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唯一机会”秦慕萧的眼里闪过寒光,“只是苦了秋姐姐,秋姐姐只知道击杀晓宁楼,若知道晓宁楼这次行动是她生父组织,不知该有多伤心。”
“为何不将此事告诉凤夜澜?”燕洛雪问道,“若到时凤夜澜错了念头该如何?”
“错了便是错了,父皇心性,你难道不知?秦昭是秦徵的弟弟,但父皇也曾待如亲弟,他尚且如此警觉防范,更何况对待亡国太子凤夜澜,凤夜澜入朝之后,放浪不羁,父皇并未怪责,他尚不知收敛,还敢私自容留身份不明的南郡女子,你仔细想想,凤夜澜才智不在我之下,只是天不与他,他当真没有想过那女子是何来历?我敢说,他不但想过,并且查过,所以才在你我面前装醉掩饰,他的心思是什么?父皇将凤氏之人聚集,也是意在试探他,他若安分,并无二心,而后若想隐居离朝,也不是不可能,但若明日露出一丝犹疑,父皇怕是不能饶他。”秦慕萧索性将秦柯想法和盘托出,让燕洛雪自己抉择,“凤夜澜的生命握在他自己手中。”
“明日是师兄大婚,为何会是这般充满血腥?师兄会更加忌讳的。”燕洛雪说道,“他对煞星这称呼一直耿耿于怀。”
“也许从此后就成了皇姐的福星也说不定。”秦慕萧笑笑,“我做你的福星就行了,不需要他来做。”
燕洛雪靠着秦慕萧的,说道:“你啊,师兄从来都是不与你相争的,你又何必这样,如今,他是你的姐夫,你可要对他好些。”
“这是当然。”秦慕萧俯身抱起燕洛雪,“回去歇息吧,明日还要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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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秦国皇宫永福宫。
西秦武帝秦柯秦柯半躺在胡皇后的怀里,将胡皇后递来的汤药涓滴不剩喝下,然后,躺在枕上,闭目养神,胡皇后用帕子轻轻擦掉秦柯额头上的虚汗,脸上带着焦虑。
今日,秦柯被秦慕萧送回宫中,然后便急传御医,她细细询问之下,才知秦柯病势凶险,虽然秦柯百般安慰她,她却更是心中悲戚,连喂服汤药这样的事也不假手他人了。
她望着床上的秦柯,禁不住伸手抚摸他的紧皱的眉头,秦柯抬头,将她的手握住,睁了眼睛,双目清明,问道:“敏儿可后悔嫁了朕?”
“皇上何出此言?皇上难道不知敏儿的心意从一开始就没有变过吗?”胡敏说道。
秦柯坐起,抬起胡皇后的手,吻了一下,说道:“可是朕却愧对敏儿,朕的心给了荣华公主,给了江山社稷,给了皇儿,分给敏儿的却太少了,若是朕与敏儿有来生,朕定不会这般待敏儿。”
“皇上为何说这些,敏儿不想听,皇上累了,好好歇息。”胡皇后想要起身,但秦柯却仍攥着她的手。
“敏儿,今夜朕有些兴奋,明日霜儿就要成亲了,你对明嘉诩可满意?”秦柯问道。
“皇上选的怎么会错?霜儿自己也愿意。”胡皇后微笑着说道,“当初她去东齐和亲,敏儿心中可是怨皇上的,却不想会是这样,敏儿谢皇上了。”
“霜儿是朕唯一的女儿,朕愿她与夫婿恩恩爱爱,共守南郡,朕若百年,皇后也好有个去处。”秦柯说道。
胡皇后脸上血色尽褪,“皇上,您说什么?什么百年?你不要说这样的话”
“敏儿莫怕,朕这些年病体缠身,你又不是不知,朕早晚会有那么一天。”秦柯笑着将胡皇后搂入怀里,“朕若百年,你膝下无子,而你爹又是几朝老臣,定会与阿萧冲突,所以,朕若百年,你便让你爹辞官吧,而你随霜儿去南郡,这样,胡家定可保全。”
“你为什么非要说这些?皇上,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敏儿,好不好,你不要吓敏儿。”胡皇后抱着秦柯哭泣起来。
秦柯抚摸着胡皇后的头发,说道:“敏儿,你要原谅我才行,你一定要原谅我,我这一辈子负了你,若有下辈子,我一定还你,你别哭,霜儿明日就要成亲,你这做娘的若红着眼睛,让霜儿百般不舍做老姑娘吗,她可是老大不小了。”
秦柯像哄小孩子一样一样拍着胡皇后的后背,可胡皇后的眼泪就是止不住,她推开秦柯,拿起帕子使劲擦擦眼睛,说道:“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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