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街往事》第105章


愿墩庵帧氡熳印矣械氖前旆ǎ挂欢ィ垡坏桑荒蛄瞬殴帜兀劣诒鹑耍ス苷庑┫惺露棵蛔级挂晕鄹缍┦乔胨浅苑沟哪亍!?br /> “不行,不能让任何人看见,”我正色道,“出一点儿差错就完蛋了,我不想再回监狱。”
“这可不一定,到时候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郑奎说,“总不能直接杀了他吧?”
“那……想办法把他引出来?”我皱着眉头使劲地想。
“他是你儿子?你说什么他就得听什么?别瞎琢磨了宽哥,车到山前必有路。”
郑奎很有数,喝了两瓶啤酒就不喝了,两手托着腮,翻着眼皮想心事。外面很热闹,不时有划拳声传进来。我听见一个人喝多了,高声嚷嚷这个世道变了,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他大胆,在他们那一带是第一名,所有鱼贩子全听他的,不从他那里上货,他就砸断他的腿。我以为他是在说我,把门敞开一条缝仔细听。他继续嚷嚷,西区海鲜市场他说了算,前一阵子海天路的黄胡子想去他们那边捞点儿食吃,让他三棍子砸跑了,现在见了他还叫爷爷。这是蝴蝶的事迹,怎么成了他的“业绩”?我推了推还在“上神”的郑奎,冲外面努了努嘴:“把外面吹牛逼的那位喊进来,我给他把嘴缝上。”
郑奎冲天吹了一口气:“你不认识他了?烂木头啊,刚出来没几天,在外面瞎晃悠,别理他。”
这个人是烂木头?怪不得说话的声音这么熟悉呢,我直接拍了拍门:“木头,进来说话。”
烂木头正在吹着,冷不丁回了一句:“你他妈的是哪个庙里的和尚,胆敢这么招呼你大爷?”
郑奎忽地站起来,一脚踹开了门:“滚进来!”
“咦?没发现,下街这一带还有这么猛的人?谁?一哥?他死了……”烂木头晃着过来了,“呦,宽哥!”
“宽哥?叫爷爷,”郑奎一把将他拉了进来,随手关了门,“好好看看,这是不是你爷爷?”
“奎哥,怎么是你呀,”烂木头的红脸一下子变白了,“你不是跟着家冠的吗?怎么现在跟着……”
“刚才你在外面说什么了?西区你是第一名?”郑奎一把将他新郎官一样的发型扑拉散了。
门猛地被推开了,四五个小混混手里掐着酒瓶子站在门口:“木头哥,怎么回事儿?”烂木头的脸蓦然黄成了一个屎橛子:“全都给我滚蛋!”我笑着摸了摸烂木头的肩膀:“哈,木头哥还是这么有意思,刚才你这是说谁呢?”烂木头红了脸:“跟几个刚认识的兄弟瞎吹呢……那什么,宽哥,我的事儿你都知道了吧。唉,天上拉屎狗的命,我就这么个命运了。以前还多少有些‘慌慌’的资本,自从被你和一哥砸那一下子,我是彻底‘挺腿儿’了,”偷眼一瞥郑奎,蔫蔫地别了一下脑袋,“现在是个人就比我大……奎哥,你别对我这样,大小我跟宽哥也曾经同事过。现在你跟宽哥一起闯江湖,多少给兄弟点儿面子。”
“别罗嗦了,”我横了他一眼,“把你的传呼号码给我,以后我再找你,可能的话你来我这里上班。”
“好啊好啊!”烂木头很激动,一把攥住了我的手,“宽哥,你知道我很有能力的,情好吧你就。”
“先这样吧,以后少在外面吹牛逼,当心挨了揍身上,去吧。”我挥了挥手。
烂木头招呼服务员进来,要了纸和笔给我留了传呼号,乐颠颠地走了。郑奎瞅着房门一哼:“这小子好玩儿,以前那点儿派头都这么哆嗦掉了。”我问郑奎是怎么认识烂木头的,郑奎说:“我认识他有些年头了,那时候你在里面,我跟着小王八混。有一次我们跟河东那边的一个混子‘约仗’,他不知道怎么打听着来了,说那个混子把他表妹给上了,非要跟着我,给他的表妹报仇不可。我明白他的意思,无非是觉得自己沉底了,想要通过这件事情往上浮一浮。那时候我正缺人手,就让他去了,开仗那天还给他安排了好几个弟兄听他指挥。结果,他带着这帮人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们都快要打完了他才去,光在圈外咋呼,硬是不动手。过了几天,我们喝酒的时候他去了,这小子借着酒劲埋怨我说,你不会打群架,应该像解放军进攻国民党那样,各个击破,不应该呼啦一下全上去,那样就暴露了自己的实力,我没让他说完,直接拖出去扒了他的衣服,让钱风带着几个伙计,赶猪那样满大街赶他,一直把他赶回了家。到了家,他连小鸡鸡都找不着了,冻回肚子里去了。”
闲聊了一阵,天就有些擦黑了,我让郑奎出去结帐,郑奎说:“他好意思让咱们结?”
我说:“你不懂,必须结,让他知道我讲江湖义气。一个人的嘴,顶十个伙计使唤,我要让他成为咱们的宣传机器。”
果然,郑奎在外面跟老板罗嗦了好长时间才把帐结了。
出门的时候,老板看我的表情像是受了皇上赏赐的太监,眼泪汪汪的。
天彻底黑了,有几颗早起的星星已经若隐若现地冒在天上了。我把车窗摇下来,晚风徐徐扑面,一点没有冷的感觉,让我想起了某年冬天的某个夜晚,我跟杨波在某个工地搞“江湖义气”的情景……路过银行大门的时候,我看了看门口的两个巨大的石狮子,浑身燥热。街道上行人稀少,有几辆车笨牛般的驶过。我的车缓缓地驶进那条幽暗的胡同,胡同里一个人影也没有,死一般寂静,只有旅社门口挂着的那个破了一个大口子的灯箱发出屎一样的黄光,还让人觉得这里尚有一丝生气。我把车倒进一块稍微宽敞一点的空地,悄没声息地调了一个头,刚想熄火,郑奎拉了我一把:“别熄火,很快的。”
我点点头,把鸭舌帽戴上,帽檐尽量拉得很低,顺手抄起封口胶,下车从地上抓了一把泥水糊在了车牌上,边在墙上抹着手,边对跟下来的郑奎说:“你先找个隐蔽地方躲一躲,我进去看看他在不在,观察好了咱们再动手。”
站在胡同口大口吸了两口气,我掏出烟点了一根,昂首向旅社走去。旅社前面是一个狭窄的小院,后面开着灯,一个胖乎乎的女人坐在吧台后面无聊地打着哈欠。我站在门口轻轻咳嗽了一声,那个女人抬起头扫了我一眼:“老板住店?”我做出一付风尘仆仆的样子,喘着气,用南方普通话说:“系啦系啦,我刚下火车,来这里先看看啦。老板娘,你们这个城市很落后的啦,找个旅馆很不方便的啦,”老板娘被我这一阵“啦啦”弄晕了脑袋,皱着眉头转出来,傻忽忽地看着我发愣,我继续忽悠,“系这样的啦,我们来了好几个人啦,刚才我发现你们这个旅馆很小的啦,我先看看条件怎么样的啦。”
“不小的啦,”老板娘好象被我感染了,也跟着“啦”了起来,“老板你不知道的啦,正月期间大旅馆都住满人啦,你能找到我这个小地方来就算不错的啦,我们这里条件很好的啦,什么样的服务都有啦,不信你可以先转转看看啦。”
这正合我意,我装做很随意的样子抬腿往楼上走:“系的吗?我想找个好一点的房间的啦。”
老板娘不知朝哪里吆喝了一声,随即,我感觉背后有一阵香风飘来,回头一看,不禁笑了。
一个满嘴黄牙的姑娘紧紧跟在我的后面,一个劲地冲我抛媚眼,像动画片里的狐狸。
“小姐,领我转转的啦。”这一定是一个传说中的“鸡”,我回头一笑,继续往上走。
“哥,不用转了,都挺好的。”那姑娘一侧身赶到了我的前面,柔软的前胸蹭得我一麻。
“别拦我啦,不转转我不放心的啦。”我一急,拉开她,径直走向东头。
最东头那个房间的门紧闭着,里面没有开灯。难道我们提前侦察错了,李本水不在这里?
刚想回头套那姑娘的话,那姑娘直接把身子贴上了我的后背:“哥,这边住满了……”
我的后背感觉痒痒的,有些不得劲,慌忙往旁边一闪:“那就看看别处好啦。”
姑娘见我闪开,极不情愿地撇了一下嘴巴,轻声嘟囔:“南方蛮子都这德行,仔细出尿来了都。”
她以为我听不懂她说的话,说完冲我一呲黄牙:“看你这穷鬼样儿吧,是吧,私孩子?”
“系啦系啦,我们都系来自五湖四海的啦,”我想笑又没敢笑,索性跟她装糊涂,“毛主席说啦,革命不分贵贱,你干服务员我当老板,咱们都系为人民服务的啦。”见她沾了便宜似的抿着嘴窃笑,我站住了,“东面那个房间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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