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佛请进门》第27章


一算之下,我的脸发青了。
我心想有没有搞错?一定是我不小心重复算到字数了,再来一次……不对,再来一次……电脑计算机大概坏了,赶紧拿一台新的出来再算一次……
我傻眼了!
难怪不管我怎么写,都像是个无法跑到终点的选手一样!
难怪得花四小时去看完!
因为,我写的是两本的量啊!
当时的我,迟迟不敢联络出版社,于是又重新回头看稿,试着找出还能删除的地方,最后没有办法了,小心翼翼地问项姐:
“那个……十三万个字是不包含空白吧?”
“当然有啊,什么都算进去共计十三万个字。”
我认了。“项姐……今天天气好好,我看见远方浮云飘过,我不小心去散个步,回来之后,忙碌的小精灵为了报恩,把我的稿件加了一倍的量,怎么办?”
“……”
“那个……有没有忙碌的小精灵去逛过其他套书作者的家?”我的脸皮还没有这么厚,当然不敢说出这句话,只好再度认命,解释身为选手的我,为什么老是走不到终点理由。
于是,项姐跟出版社的编辑努力地挤挤挤再挤——
“没有办法!”项姐坦承:“二十万字完全挤不进一本书里!太难看了!”
“那……抽掉番外篇?抽掉它好了。”算了算字数,就算抽掉,还是远超过十三万字啊。
我一脸苦瓜。要是平常出上下集也就算了,这一次是套书,怎么能跟其他作者不一致?
“不然,把套书所有作者的番外篇集结成一册?然后我再删正文字数?”我已经开始绞尽各种脑汁,让大家玩成一块众乐乐好了。
“不是每个套书作者都有写番外篇的,没写的对她们就不公平了。”项姐答这。
“那……项姐,我尽能力删了,剩下的先请编辑研究一下,如果可以删掉不影响剧情的,就尽量删去七万个字。”事实上,我已有心理准备了,也准备等候编辑通知,我好开始删稿。
于是,稿件请编辑详看再详看,最后项姐通知我:
“你的稿件……删了前面,布的局就不见了;删了后面,你布的局没有结果了。”项姐快刀斩乱麻,直接说出决策:“既然各种方案都设想过行不通了,就做上下吧。”
电话彼端的项姐倒是很爽快地表示,删番外、删字数,挤排版等等各种方案全想过,不管选择哪一项,都会影响到读者阅读的权利跟作者要表达故事的整个意念,今天就算不是我,出版社还是会选择出上下,这是唯一的办法。
虽然出上下卷了,出版社还是以超特惠方案处理,务必把每个作家的套书做到完美为止。
已经不小心写错字数的我,只要出版社开口,我绝对配合,这是我应尽的赎罪之旅啊。
其实,这算是我第一次出上下卷,完全是在我意料之外,当初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写两本的量,因为向来龟速的我,根本没有出现过这么“神圣奇异不可解之怪现象”。
现在,请让我藉着这个机会,跟其他参与“七月鬼当家”的作者们,说一声抱歉。
虽然我不认识你们,但我非常抱歉我这么脱线,写了这么多字数,还每天很悠闲地拿着项姐的十三万字当令箭,以为十三万字是非常多的字数,加上我是一章一段落的删,就以为字数达合格标准。
真是十分的抱歉,在制作“七月鬼当家”的整部套书上,《家佛请进门》跟其它套书有所不同(双手合十,诚心道歉)。
下次如果有幸再跟这次的套书作者们合作的话,我一定会拿计算机放在电脑上头,每一章都会经过详尽的计算,请原谅我这一次的出槌,下一次我一定会完整配合到底的。
“七月鬼当家”,是我很喜欢的东方聊斋。项姐曾跟我聊到其它作品的优点,令我深觉现在的作者功力都是非常厉害,身为读者的我是乐于期待而且非常期待的(拜托,明年不要来西方的魔法精灵,是人都有弱点的)。
下卷
第十章
奈河桥,奈河桥,过了奈河桥,今生断了缘;
奈河桥,奈河桥,过了奈河桥,黄泉路不尽……
一进鬼门,就听见凄厉的哀歌传遍地府,再走几步,发现那歌声来自奈河桥下的死魂在哀唱,愈近奈河桥,歌声愈大,一分为二,二分为四,愈分愈多,彷佛齐声在哀唱。
「平康县马毕青,你过了奈河桥之后,就算是你丈夫成了瘟鬼也无能为力了。」阴差说道,转身召来两只小鬼,同时看向手中罪簿:「下宁镇马家夫妇,我已修改罪簿,你俩功过相抵,还剩下五十年罪刑,带下去吧。」
马毕青目不转睛地注视马父马母离去后,缓缓看向四周,有点陌生又熟悉,想不起来半年前在地府里,到底是被佛哥哥怎么救上去的。
奈河桥下的哀歌不断,不停干扰她的思绪,总觉得在这里待愈久,她就愈容易忘记对佛哥哥跟小四的感情。
垂下眼,看著自己的十指,一根一根吃力地数著——
「第一年成亲,第二年有孕生子,第三年养儿……第八年……」
夫妻缘份八年,明明说好,两人要到很老很老一块走的,却被自己的爹娘给毁了。对不起,对不起,佛哥哥,她答应的,却毁了约。
阴差自奈河桥下走回,阴声说道:
「可以过了。过了奈河桥,先拘你进枉死城,待钟老爷离去再行审理。」
马毕青闻言,心里微疑,再往奈河桥看去,注意到死魂一批十人上桥,唯独她,独自一人,留在最后走。为什么?
「走了。」阴差拉著她的枷锁,抱怨:「三不五时净出些乱子,人都死了还去看什么回溯镜,到头来还不是会怪下头的差役办事不力。」
正欲上桥,忽然听见有小鬼喊道:
「那是什么?」
小鬼们个个举起火把仰望天上,马毕青不由得也跟著抬起头,看向黑漆漆的天空。
天空上层,好像有什么东西飘落下来了。愈飘愈多,远远看像是漫天飞雪,一近地面才发现飘下来的全是纸。
好多好多的纸,纸非纯白,透著暗色的字迹,落到身边时,阴差随便抓了一张,马毕青注意到暗色的字迹原来是血书,当许多血书飘落到奈河桥下的水面时,薄纸迅速浸溶於水失去踪迹,鲜红的血却渗进了黑色的河里,迅速蔓延开来。
一张接著一张都沉进水底,血却不停不停地从纸面浮了上来,逐渐覆盖整条黑沉的河面——
半年前自她复生后,她曾看过许多形容阴曹地府的古书,从未提到过这种景象啊。
「我妻青青……」阴差念道。
马毕青立刻转头,瞪著阴差。
阴差一头雾水,继续念道:
「我妻青青於庚子年八月初八嫁於万府独子,年十六,成亲之日,我允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此情未变,此誓不改。天不公,我妻青青七岁成孤,於此乱世生存,受尽苦难,未曾怨天;年值十六,我迎她入门,要她从此有家有夫有子有孙,共活於此乱世,如今天生瘟鬼来作祟,夺我妻青青之命……」阴差呆了呆,不再念下去。血书飘不完似的,放眼所及,地府如下大雪,他再抓一张,定睛读道:「……天下公,我妻青青何辜?遭亲生爹娘拖下地府,天与我民五常,使父义、母慈、兄友、弟恭、子孝,如今遭地府阎王所迫,父不成父、母不成母,累及我妻青青背负不孝之罪,天惟与我民彝大泯乱!不公下正,不平……」
阴差心一跳,再取一张,瞪著上头斑斑血迹!
「又是天不公!哪来这么多不公?这书生根本在胡说八道!」他脱口道。立即下令:「快将所有状纸捡起,不得流出!快!你,去守在马毕青身边,千万别再教她逃离地府!」
佛哥哥……马毕青看著四周忙著捡纸的小鬼跟阴差,整个地府一时之间闹轰轰的,奈河桥下的水变得好鲜红,鲜血流过之处,哀歌尽灭。
天上还飘著血书,她慢慢举臂,任由其中一张落在自己双手里。
她注视上头龙飞凤舞的字体,缓缓读道:
「我妻青青自幼跟随杂耍艺人流浪大江南北,无力读书,每年她随团到平康县时,我教她识字读书。她聪明,可惜出生乱世,爹娘无力扶养,她不卑不怨,虽所学有限,仍然知足常乐。乱世,战争起,一国之君无能,民不聊生,京盛乡衰,我经年担心,於她年十六迎进万家,成亲之日,她辗转难眠,我以为她不习惯与人共睡,后而听她反覆低念:万家人马毕青。我方知她心里所想所念。我妻青青,於庚子年八月初八人万家门,生是万家人,拥有一夫万家佛,一子万佛赐,纵然死后亦是万家鬼。事实不改,情意下改,我入土之后,夫妻并葬,我妻青青可不惧不怕。」马毕青轻轻抚过上头的血迹。
这不是状纸,这是写给她看的啊。
她的佛哥哥伯她死后被怨恨所缠,被爹娘伤透了心吗?原来他也知道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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