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妖妃》第130章


她见我神色不悦,便不敢再多问了。
晚上丹津多尔济,敦多卜多尔济,张猛三人前来府里拜别,康熙也无甚心思应酬,只沉着脸面说了些许勉励之语便叫他们跪安了,我知此次再别蒙古,怕是今生已无机会再返故地,便与丹津多尔济说了几句别离之语,他有些局促,脸色微红,那日的癫狂之语,酒醒之后怕是全然印进了心里。
见他如此局促,我也有些不好意思,但许多话,却是不吐不快,便说道:“王爷,还记得乌兰么?”
他蓦的一怔,有些不明所以的望向我,原来他竟全然不知乌兰的心思,自扎纳扎特尔死后,我便让乌兰回了家,她本就仍是清白之身,且蒙古风俗,女子改嫁也是常事,只怕如今年月已过,她若再许了他人,那么即便我有心撮合,怕也是此生无缘了。
心中有些呲咧的细痛,那结痂的伤疤,又有微裂的趋势,但仍是忍痛说道:“乌兰曾为了多见你几面,不惜委身嫁给扎纳扎特尔,如今…故人已经仙游,而存活之人,若仍在等你,便纳了她罢。”
丹津多尔济半响未语,却轻轻的笑了起来,如释心中所困一般,豁然说道:“格格说的极是,但那亭柱之画,我将永远只为你而留。”
“权当作个念想吧,王爷,若有一天我能如画上人儿那般笑的心无旁骛,自然是身心皆无束缚了,那时我会再来蒙古,或许能有幸亲眼瞧见王爷的幸福。”两人相对一笑,我与他,历经许多生生死死,早已非情爱两字能涵括所有感情。
他对我的守护,已是那般刻骨的印刻在了心里,此生他方是全然未因利益瞻前顾后,一直稳站我身侧的男子。
别过丹津多尔济,仍有一事令我煎心不已,不知如今北京形势,是否已全然在四爷掌控,相府别院虽有皇上钦点的一等高手守护,又有江修缘在侧细细照顾,但仍不能令我全然放心,索额图对我的恨,是那般的刻骨三分,好在我从未公开过与爱儿的姐妹关系,他应该不会这般秋毫尽察。向她下手。
但兜转之间,却总是放不下心来,只盼着能飞身回了北京,方能定下心来。
第一百四十六章:狂澜之势3
四爷回头忧着眉目望了我一眼,无声的打了几个唇形,我知道他切有他,不要惧怕。
努力支起腰杆跟着康熙步子,穿过湖上小道,绕过中心小亭,沿着鹅卵石曲路穿花拂叶,终于现出了一巍然屋舍,屋舍之前人流穿梭,而最为显眼的是两个小厮正抬着一口紫檀木雕花大箱,箱子四周镂空雕刻着许多古朴花纹,而那迂回柔和的空洞之中,隐隐透着这世上象征无限权利的颜色,明黄色!
康熙也见此一幕,忽然嘴角浮起冷冷的笑意,而原本仍有的丝丝柔和气息,已经被此幕激的荡然无存。我与四爷站他身后,只觉周身凉成一片!
周围许多奴才侍女,都忙碌穿梭着,而我们的服饰也是破败不堪,便将我们当成了在侧侍候之人,行至屋舍门前虽有人飘来几许打量的目光,竟也未有人察觉异样。
跨入那高高的彩漆门槛,屋内光线昏暗,四周的窗缘都用一些布条子塞的密不透风,除了阳光顺着门形照进的些许光亮,整个屋内竟连半点透光的小孔都没有,迎面扑来一阵污浊之气和浓烈的药味,康熙忍不住皱了皱眉,站定好一阵子才看清了屋内摆设。
仙鹤青松图端正的挂在脊廊之上,六把红木椅子也整齐的排列在进门两侧,想必是个议事的大厅,而方才那两位拿着箱子的小厮,此刻正拍手甩着身上尘土,从一侧的拱形镂空小门内拂帘而出,嘴里碎碎念着:“这都病成这样了,还惦记着那箱中之物!诶!”
“或许是珍藏许久的宝贝罢!”另一小厮接嘴道。
行至我们身侧,见我们三人杵在那半饷没有动静,便说道:“愣着做什么呢?后园还有许多东西要搬,快来帮忙啊!”
康熙身形不动,四爷忙赔笑着说道:“一会就来!”于是他两便周身打量了一个来回才出了门。
心里有些惊诧,看这情形,太子恐怕至今仍是病着,在前往乌兰巴托的路上,为了苦心设套摆脱自己嫌疑,他定然是曾亲身服毒的,而行事之后为了进一步掩盖真相,以防我将他恶行揭露之后遭人问罪,回营之后又再次服毒,所以病体到如今仍未全愈!而索额图不愿失去此天赐良机,且已是走投无路,举事迫在眉睫,便仍执意与病中太子密谋提前登基一事!
康熙不发一言,只绷着脸直直走向那镂空拱门。
拱门之后另有一对开小门,虚掩着隐约能瞧见里面动静,走近之时正瞧见那明黄色的袍子被人拿起,如夜中金光一般令人无法凝住神思。
“混账东西!”康熙怒吼着推门而入。“砰!”的一声,两门撞壁的声响惊的里面扯衣之人一个踉跄便跪坐在地。
而此拖着病体仍难抑激动开箱看龙袍之人,正是当今太子!那张瘦的狰狞的脸白如纸,嘴唇止不住的抖缩着,而手中的龙袍,赫然如那滚烫烙铁一般,烫的他缩回了手,他虚弱的瘫软在地,磕着头不住说道:“皇阿玛恕罪,皇阿玛恕罪!”
康熙冷哼一声:“事到如今,你还要朕恕你的罪?那城郊搜索军队可是你派去寻朕下落?那关卡兵士可是你指使着限朕入城,那府外守卫可是你默许着见朕便杀无赦?朕是你至亲阿玛,多年来对你极尽栽培,呕费心力!而你却要用此来回报朕?回报朕对你的养育之情?眷爱之意?”康熙步步紧逼,气势凛然,那脸上的悲戚之色,已潮如一片水雾,随时都能滴下泪来,他单手紧捏着胸口,心,怕已抽搐着若锥狠刺一般。
胤?,他不仅是担负着康熙对未来的所有期望,更是承载着他对孝诚仁皇后的故念之情,寄托着他对挚爱女子的亲口允诺。
而今,现实却这般残酷{网 的将表相撕开,逼他直面那污浊血腥的权利之争,并不会因他的百般维护而少却一点点残酷{网 。
牵扯政治权利的亲情,饱含争夺阴谋的天下至尊,从来都不已人性论,这个道理,他懂,但却从不曾如今日这般被撕的鲜血淋漓。
“皇阿玛!”太子如泣般高声唤道,正欲说些推诿之词时候,门外带刀侍卫,已经步伐整齐的闯了进来,齐刷刷的将我们三人包围在内。
索额图从列开的队伍间道不紧不慢的走来,脸上带着洋洋得意的无耻笑容,那满脸横肉,也因兴奋而晃荡不已。
“此三人乱臣贼子,欲加害太子,给我就地正法!”索额图对着一众兵士吼道。
就在即将刀落的瞬间,胤?大步走向那紫檀箱子,高举起那做工精细的明黄龙袍,大声说道:“众将士们,到底谁是乱臣贼子,且看此物!”
兵士们蓦的止住了动作,他们虽无颜窥见圣颜,却是识得龙袍的,普天之下除了皇帝能身着龙袍,一丞相府邸,又怎可能私自拥储?或许索额图撺掇军士将领助太子谋取天下,但这不臣之举,又怎能那般昭然天下?底下将士们自是不知的。
众兵士们相互望了几眼,谁都拿不定主意该当如何。
“索额图与太子密谋造反,你等若听命于他,便是诛九族的大罪!到底作何选择,自己拿定主意,或生或死,皆在你们一念之间!”胤?继续说道,而边上将士,明显已经开始动摇立场。
“将士们!这是一场误会,本府之所以有皇上龙袍,乃是因为近阶段皇上巡幸塞外,老臣受皇上所托,监管龙袍的制造事宜,此件袍子正是江南织造送来的!”他倒是颇费心计的想了一番糊弄之词。
康熙始终一言未发,只那般浅笑着站着。
“算了,姥爷!算了!”太子仍是跪倒在地,懦弱的退却了。而胤?却正好逮着此机会说道:“你们睁开狗眼普天之下,能让太子跪倒在前的男子,到底是谁!”
见此情形,将士们终于明白了而今身着布衣,肃然立前的男子到底是谁,若之前见着索相府内藏有龙袍密谋造反仍只是让他们有些举棋不定是否该听他指挥,但却实则并未令他们联想到索额图要他们力斩之人到底是谁,而如今被胤?这般点播,真相已如晴天霹雳一般轰然而下!
“砰砰砰!”将士们慌忙将手中刀剑丢弃在地,原地磕头道:“奴才有眼不识龙颜,冒犯天子威严,请皇上恕罪,请皇上恕罪!”
康熙见此一幕,方才微微笑了起来,踱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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