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妖妃》第206章


犹疑,半分踌躇。
而他的背,却明显一僵,跌跌撞撞的跑出门去。
“诶!”小福子叹了口气,摇着头跨出门去,却即刻迎来了府内两名侍卫,腰间配着明晃晃的长刀站在门外:“八爷特命奴才护送管芳华姑娘出府。”
我来不及做髻选衣,仅着一身单衣,便在他们的“护送”之下出了府门。
福子追出们来,手里捏着一把雨伞,说道:“姑娘,外头雨大,这个您带着吧。”
“不必了…”既已不再是八爷府的人,便不想再带走此地一寸一土了。
站在八爷府门口,最后一次穿过这褐色木门,望尽园内所有景致,西侧那搭建了一半的暖棚,已经被大雨冲刷尽毁,一如我与八爷的誓言,一如我与八爷多年相拥而眠的情分。
隐约瞧见亭内熟悉的身影朝着门外遥望,我心里清明,却再也不敢深想那到底是谁。
转身即瞧见四爷惯坐的马车停在不远处,他正撑着伞拧结着眉头一路走来,雨水冲的我眼神迷离,不然为何他见我终于奔离八爷府时,会如此愤怒。
“心儿,我们回府…”他自然的握起我手,轻轻说道。
“你不怕么?”我问道。
他停住脚步,笑着侧身问道:“怕什么?”
“流言似洪水,不怕被淹没了么?”若今夜我入了他的王府,说不定明日便会传出:妖媚女子管芳华,被八爷休弃之后,又勾搭上了四阿哥。
“不怕,我在江南时候,早就学会了游水。”他虽然口吐戏谑之语,却仍是纠结着眉目,而且脸颊之间,似乎有些红肿的痕迹。
我嗤嗤的笑了笑,他将我拦腰一抱,便上了车。
或许明日流言便如瘟疫般传遍整个北京城,或许明日康熙便会震怒,将我召至宫中狠斥一番后打入大牢…但在此刻,我都将这无数种“或许”抛在了脑后。
胤祥曾怪我当初同他成亲为何未有坚持,多年来夜不能寐时候,也曾百般责问自己。而今坚定心中信念,不能再给自己弑心的煎熬,只要他坚持,我便坚持!
端坐车里时候,他虽一语不发,却紧捏着我手半点都未放松,我坐在他的一侧,此刻才清楚的看见他脸上的红色印记,状似被人挥拳所致。
“你的脸…”我轻轻扶了扶,疑惑的问道。他贵为一朝阿哥,又怎会招来这般伤痕。
他绽开一个安心的笑容,说道:“无碍的,许是睡觉时候搁着什么东西了。”虽然解释的十分在理,但昨夜留下的印记,难道还能留到现在都没法消退么?且看他马车停在八爷府的架势,应是等了许久了。
心里忽然漏掉一拍,问道:“爷…怎么会在此地等我?”
这才了悟,八爷今日急切进宫去见良妃,定然便是为了休我之事,而四爷许是知道了个中经过,在皇宫内便与八爷打了起来。
“这伤是和八爷打架留下的对不对,你一早知道他今夜会休了我是不是?”只见他嘴角一动,见瞒不住了,才缓缓说道:“我是知道他要休你,却不知是今夜,也是抱着等等看的心情,来府门守候的。”
“那这伤呢?”他将我手包在掌心,摩挲着说道:“放心,不是他的。我与他的斗争,不是拳脚便可了结的!”
第二百十五章:云开人相守1
今夜遭此变故,已是身心俱疲,想着不忧明日之事,今晚休息好了再说,却未想到更磨人心智之事已经接踵而至,马车到达四爷府时候,康熙派的兵士早已在檐廊下仰着脖颈等了许久。
粗略一数,竟有二十人之多,我苦笑转身对他说道:“这般劳师动众,倒有点似捉拿朝廷侵犯。”
他蹙着眉目并不答话,想来下面将有一场硬仗要打,八爷未经康熙允准,只是从良妃那得了意旨便将我休弃了,康熙震怒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这段婚姻乃是他钦点而结。看这架势,他应是知晓了事情始末,不然也不可能以这般迅驰的速度前来四爷府拿人。
下车后只见那带兵首领作揖说道:“爷,请恕微臣皇命在身,不得不带八福晋回宫复命。”
短短一言,便已然透露了康熙的态度:八福晋!
四爷虽面露深思之色,却没有任何激烈反应,只是有些不放心的望着我,我朝他莞尔一笑,了然他心由何而不定。
那时成亲当日,便是因为康熙突然来府,我独自面对他时未有坚定立场,才会一步步走至今日境地。而今再一次孤身面圣,他怕我与康熙之间的战争,会再次以落荒而逃告终。
我握住他的手扬眉一笑,说道:“放心。”闻此二字,他才灿然的笑了出来,定然也读懂了我眼中的深意,读懂了我对过往的追悔之意。
马车时候我一直在想,若我初回北京时候,早已知道他在康熙面前所许铮铮择言,那日清晨是否仍会选择退却。
过往不可挽,今日犹可追。
入清十二年来,时移世易,就连此刻乾清宫门前的汉白玉栏杆似乎也不复往昔了,渐渐泛出了岁月的黄痕。
这熟稔的阶石,我已踏上不下百次,每次都心境不同,有诚惶诚恐,有哀伤难抑,有踌躇不安,有紧拽拳心…却独独没有喜悦雀然…
这一次也是,心怀忐忑,风过发际之时,我仰头望着这巍然的乾清宫门,竟有种欣然赴死的架势。
不禁嘲笑了自己一番,攀至半路之时,便已能看见李德全那满布皱纹的脸,弓着背守在门口。
“你来了,进去罢。”李德全尴尬的笑了笑,我想他是不知道事到如今该如何称呼我了,纵然康熙态度明确,他也不想再用那啼笑皆非的“八福晋”名头来伤我了。对此温润圆滑的老人,我总是心怀感激。
入门所见画面,犹如定格一般,总是看见那锃亮的额头埋在堆积如山的奏折后面,细笔如游龙般在他手中挥舞转旋不断。
“草民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我跪地磕头唤道…
“草民?”他搁下手中毛笔,一边嘴角微扬,脸上满是戏谑神色。我被此冷然两字惊的一身冷汗,强作镇定说道:“前几个时辰前,草民犹是八爷侧福晋,但而今却不再是了。”我拿出胸前休书,高呈过头,请求他的御览。
他踱步走至跟前,呼吸粗重却不紊乱,一把将纸信撕碎,轻轻一拂,便屑落满室。
“朕御赐的婚事,没朕允准擅自休离,便是欺君,你可愿随胤?共赴黄泉?”他双手交握在前,漫不经心的转着那只白玉扳指。
我呵呵笑道:“草民只是世间蝼蚁,君要民死,民怎可不死。”
“你!”他狠甩衣袖,耳旁顿时传来了猎猎风声:“你到底想要怎样?而今外面流言四起,说你与太子有染,传闻虽说乃是你主动引诱,但也污了胤?名声…本是空穴之风,民间传播一阵便会兴味索然了,但你可好,趁此机会出了八阿哥府,入住四阿哥府!你到底要我爱新觉罗一族背负怎样的浑沌名声你才满意!”
我被他的话语惹的气急,愤愤说道:“皇上!你说这话好不公道,这些诨名本就是你一手促成的,我心里到底装着谁,你早便了然于胸,但为了挽救你的八贤王,为了为你儿子的帝王之路拂平岖途,是你罔顾了小女子的心!说到底这么些年来,我并未曾欠过你们爱新觉罗一氏任何东西,却处处为你争取平衡,而今外面疯传的是我的丑闻,一介清白女子遭人辱没你不闻不问,现在反倒来怪我污浊了您儿子的名声!到底是谁的污浊了谁,您懂么?”我真是铁了心不要命了。
他愣在一旁,半响才出言说道:“朕不管你是何缘由,必须回到八爷府,继续做你的八福晋,以平视听!”
我冷笑一声,说道:“我可以做我的八福晋,但前提是,请皇上让我横着出了乾清宫,有劳皇上做个棺材送我出宫!草席卷尸亦可,我不在乎!”
他难以置信的倒退两步,眉目间竟是思想左右博弈的神色,狠垂着红木桌子说道:“你们都在逼朕!个个都在逼朕!你可知这外面的流言到底是谁传出来的?”
我并未接他口舌,总觉得而今面对他,已经没有任何倾诉的**了。
他却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你与太子有染之事,乃是胤?命人散布的,今儿个下午胤?与他随从在路上谈起时候被胤?听了去,就此在皇宫内大打出手了。但这幕后之人到底是谁,想必你也很清楚。”
原来四爷面上的红痕,竟是因为这样。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