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妖妃》第218章


故而不到万不得已,我不能走这一步险棋,山西本就天降异相,若太子再将此相连同四爷勾结蒙古之时告知康熙,那么他多年的努力部署,便会瞬间溃散。
越想越心惊,好在未有一时冲动迷了心智,若我真的写信给丹津多尔济求援,那无疑是给了太子一个天大的理由…
到底应该怎么办…
“福晋,夜都深了,还是早些歇息吧。”子丹不顾我的反对,径直将蜡烛吹灭了,我本就心里烦乱,再僵坐屋里也没什么头绪,故而顺从的卸衣就寝,只是脑中仍是影像不断,时不时便冒出一些血腥场面。多年未曾想起的战役镜头,又尽数回到了我的脑中。巴林西山那滚跳的洒血人头,那般赫然的萦绕左右,挥之不去。
一夜无眠,次日起床时候周身酸痛。子丹早就在屋里等候,见我醒了便上前说道:“福晋,方才年福晋来看过你,见你未起便撂下句话,要奴婢转达。”
我饶有兴致的问道:“什么话?”我想他除了任人摆布,枉作棋子之外,似乎没了其他的功能。
“倒是没什么紧要的事,只是邀福晋共用午膳。”倒是十分出乎我的预料,她眼见着我入府得宠,却仍能这般心平气和的邀我用膳,难道三年来已让她心情平复,知道争抢徒然了么?
“福晋还是不要去了罢?爷不在府里,去了恐怕…”子丹忧心的说道。
“去,既然别人邀来了,我又怎能不去呢。”我笑着说道,量她们也没这个胆子下毒害我。况且胤?日后还要仰仗年羹尧呢,我又怎能明着与她再次决裂,理应好好修补关系才是。
第二百三十六章:步步为营3
远远站在年氏屋子前院,便能听见乌喇那拉氏欢笑的声响,原来她也来了。子丹见此有些心悸的说道:“既然她也在,福晋您就不必去了。”
我笑了笑没答她话,仍是提步走了过去,年氏见我已经到了,欢笑款款的迎出门来,拉过我手说道:“妹妹来了啊,快进屋里坐吧。”
我见她这般急于排好辈分,未动声色,只是讪笑着说道:“若以年纪来论,我可是长你许多,但姐姐你入四爷府好些年了,我才新入府邸,唤你一声姐姐,也是应当的。”
她脸色僵了僵,有些不自然的说道:“之前年轻气盛,与妹妹间置了许多闲气,而今那么些年过去了,也知道爷的心总不是我一人可以霸占的,还望妹妹莫要再把过往种种摆在心里,自从知道你要入府,我一直诚惶诚恐的。”她边说边为我斟了些酒,和颜悦色的说着:“与妹妹喝了这杯,咱们也学学那些男儿们,杯酒泯恩仇罢。”
我端详着她虔诚的面目,不似虚与委蛇,便举杯与她相碰,一饮而尽。
想必这些年月,年轻横刺的棱角早已消磨殆尽,终于明白如何圆润处事了。怕也是因为一次次被人利用之后痛定了罢。
乌喇那拉氏也作势扬了扬酒杯,欲与我共饮,我只当未见,仍与年氏在一旁谈笑聊天。她面上有些挂不住,可还是耐着性子端坐在旁。
她如此不卑不亢的表现,着实令我好奇,难道此番真的是一场和头酒而非鸿门宴么?
“妹妹来吃菜!这可是府院后面的暖棚种出来的,外头吃不到的。”年氏热络的为我夹了一些香菇,而她怕我不放心,在我停顿的那一空当,自己便先夹了一大块丢进嘴里。
我笑着一口吃下,说道:“姐姐不必如此的。”她也不好意思的说着:“是我小人之心了。”
四福晋见我两十分满意的模样,也在一旁自斟自饮好不自在。
“这些年来,爷一直跟我说,妹妹最得他心,所以当你进了门,要好好相待。”她笑语欢言,面色平和,而我心里却因此话而有些难受,虽然明知此话不可能是胤?同他说的,但想起同样夜空下他抱着她的臂膀说着此番话语的情景,便心伤的厉害。
难忍的多饮了几杯,渐渐有了些微醉意,子丹在旁提醒道:“福晋注意身体,酒最伤身了。”
我趁势说道:“姐姐慢饮,妹妹不胜酒力,该回去了。”
怎耐乌喇那拉氏忽然拉住我的手说道:“妹妹别走…”我狐疑的转过脸去,只见两股清泪夺眶而出,她抽泣的说道:“我不同你争了,你既能与年妹妹杯酒释过往,为何单单不肯原谅了我。”
看着她眼角泛起的深刻皱纹,老态毕现的臃肿身材…已是韶华消逝的年纪,胤?在她这般垂垂老去的时刻为我而将他逐出门外,是不是也有些残忍呢?
她夹起一块小菜放进我的碗里,满目期许的喊道:“妹妹…”
或许我真的被此情此景感动了,或许更是不想令胤?难做,或许是我本身不想再此敏感时期坚持这些无谓的宵小仇恨了…许多个或许,促成我接受了她的送菜。
回屋的路上,子丹一再的在旁埋怨,怪我怎么就那么轻易的吃了她的菜,最低限度也该用银针试下毒。我对她的言辞未置可否,若非看着她们也吃了许多菜,我也不敢轻易便受了。想来赫舍里氏也曾情恸不已的要求我与她对饮,结果饮下的却是穿肠毒药。
只能希望我难得付出的相信,不要令我再一次失望。
但当我腹部急速抽搐,疼的掌心冒汗的时候,我却只能笑着嘲笑自己一再的天真…嘲笑自己即便想要和睦共处,也有人不甘平静。
丹一见我此副模样,便开始哭了…疾奔出外院寻大夫去了,或许她也知道,此番若真的是毒,便再没有第二个李德明能救我一命了。
乌喇那拉氏疯了…难道她在菜里下了毒,要大家同归于尽么…
外面隐约响起了女子跑动的声响,我压下剧痛,仍是强作平和的说道:“你来了。”
待那袭悠然的香气飘至我身侧时候,我依旧看见了那张老迈不堪的脸,但可笑的是,方才还落雨虔诚的秀脸,此刻已经挂着奸计得逞的笑容,缓步走至床沿说道:“对,我来了。”
“你真是…疯了。”我双手紧按于腹部,不顾额头直流的冷汗,强撑着坐起身来:“居然公然在府里下毒,你可知道若我死了,你也不得善终。”
“呵呵…你怎么总是那么蠢,明知我对你有敌意,又明知年氏一向便是我的替罪羊,还总是落了我的套。”她癫狂的笑了笑,身形震颤,似乎很满意自己所设之局,滔滔不绝的继续说道:“一早便知年氏欲与你摆和头酒,我命人去外面抓了一副毒药这是什么?”她在我面前扬了扬丝帕,一股刺鼻味道顿时弥散四周,说道:“这可是我用毒药泡了一早晨的呢。”
我终于明白了她的下毒手法,先是与我们一同吃菜饮酒,待大家思想松懈之时,我又欲告辞离开之际,表面忽作悲恸状乞谅于我,而桌底下却是拿着丝帕擦拭夹菜筷子,而原本那筷子是没有毒的,经擦之后自然带上了毒,那时再夹最后一块小菜给我,故而中毒的只有我一人…
“可惜是可惜啊,因此而不得善终者自然是有的,但那个人肯定不会是我。”她笑的唇形颤动,双颊绯红的继续说道:“这本就是年氏准备的餐具菜食,三人皆食,独你中毒而死,你说这外头的人若要怀疑,又会怀疑谁呢?哈哈”
罢便拿起随身携带的火星子,点起了桌台上的蜡烛,抽出丝帕欲毁灭证据。
但就在此时,只听一阵风声,门外忽然闪过一个人影,啪的一声便将烛台扫落在地。我定睛细看,才知年氏已经怒气冲冲的站在屋内。
乌喇那拉氏忽然遭逢这般变故,瞬间傻站在侧,再也挪不开步子。方才她的那些得意之言,怕是全部传进了年氏耳朵,年氏夺手抽过那条丝帕,塞进了自己怀里,又急匆匆的跑过来说道:“妹妹莫怕,你吃下的那些并非穿肠毒药,只是一些寻常的腹痛散而已。我亦是无奈而为之,不然也无法当面戳穿了她的嘴脸。”
至此我终于瞠目,何时起,一贯冲动好战的年氏,也有了这般深沉的心计。
“你!为何为知道我欲毒害她之事?又是如何换了我的毒药的?”乌喇那拉氏满脸丧气的质问道。
“进来罢。”年氏不直接答她问话,却径直对着门口唤道。
门外进来了一个瘸拐的男子,看着身形有几分似曾相似,待他走近了我才终于看清了这个来人…
“莫小?”我狐疑的唤道,而他坚定利落的点头之举,肯定了我心中想法。
“呵呵…呵呵…”乌喇那拉氏忽而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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