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宠贪欢》第275章


皇后倚在藤椅中撑着额皱起眉头看了看桌上沙漏似是自言自语:“已经子时了么再等等再等等那丫头一定会来的”
女官不知道皇后哪来的信心确定白绮歌今晚会来浣清宫看皇后固执坚持也不敢多劝只好又点燃烛灯在一旁伺候着少不得哈欠连天这女官伺候皇后已有十余年每日从早到晚朝夕相处结果还是没能摸清主子到底是个什么性格的人唯独对其足不出户却耳聪目明这点深信不疑
似是在印证女官的信任子时三刻浣清宫外传来低低叩门声少顷白绮歌在小宫女的引路下步入殿中来到皇后面前
“证据确凿战家那遗子说什么皇上也不会信就算你花再多银子打点让他安稳一时终有被拉出去斩首那一天”皇后头也不抬闭着眼靠坐椅中开门见山的言辞听起来有些摸不着头脑让女官一脸迷茫的同时令得白绮歌面色沉重
“皇后娘娘早就知道这一切会发生所以才派人送那些东西到敛尘轩是么”少了些尊重多了些质问语气白绮歌骨子里的冷硬在皇后面前展露无遗“无花果葫芦糕桃子无路逃无路可逃也不知这路是被皇上封死的还是被皇后娘娘封死的”
“本宫早说过你是个聪明人只是脾气太过倔强明明有舒适安逸的路为你安排好你偏不肯走”似是惋惜轻叹皇后睁开眼精明目光眼中流淌
白绮歌深呼吸一晚的奔波疲惫强压下去竭力保持平定
战廷被皇宫护卫带走后她就和易宸璟分头行动随着被羁押的战廷左奔右跑一直陪到天牢打点好守卫牢头后已是深夜回到敛尘轩看易宸璟负着手站在房中就知道事情只怕没有那么简单易宸璟简单说了遥皇下令抓捕战廷的原因竟是那块遗落在荷香宫附近的侍卫令牌而且又有人声称那晚曾见到“酷似战侍卫”的人出现在荷香宫周围于是战廷便招来无妄之灾被打入天牢待审
白绮歌原打算趁夜和易宸璟再去一趟遥皇寝宫辨明是非就在此时隶属皇后宫里的小太监送来三篮子东西说是皇后赏给白绮歌的水果糕点结果掀开里面装的是无花果、葫芦糕和桃子取其谐音恰是无路逃
无路可逃的是战廷亦是她白绮歌
“刺客的事我以为与胭胡使有关没想到皇后娘娘竟也牵连其中绮歌不明白难道在皇后娘娘心里让我当上太子妃居然比偶小姐性命和一国荣辱还重要吗绮歌真是有些不敢当了”
面对白绮歌直白责问皇后只是淡淡一笑既不反驳也不承认:“人命高低贵贱不等这规则你得接受天下百姓千千万万为官者不计其数就连皇子王爷都有一堆但若为了君王一炫、一句话哪个不得把性命双手奉上你有福分当太子妃就该有个准备往后这宫里主子、奴才因为你丢了脑袋的人只会多不会少岂是一个平民丫头能比的”
身处王权最高的封建社会白绮歌自然明白平民百姓的性命不能与帝王将相相比可偶阵雨是偶大将军的唯一女儿连如此高贵且无辜的女孩儿都要成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这未免令人难以接受;更何况皇后口口声声说她应该成为太子妃而实际上却是为了自己重夺权势通过操控她来再度干政对于一心想要辅佐易宸璟成为一代明君的白绮歌而言无异于听到最让她作呕的话语
似是看出白绮歌的怒火与蔑视皇后平淡如水的面上终于有了些表情说不上是生气、激动更像是在为自己开脱:“别想得太极端毕竟本宫是遥国一国之母怎会与异族蛮人勾结伤害功臣良将之后那晚有人通报说荷香宫出了事本宫想着这是个好机会于是便让人丢了块侍卫令牌在左右本宫和皇上极少相同的意见之一就是战家遗子”
“所以皇后娘娘传出风声说看见那晚战廷在荷香宫附近出现使皇上不分青红皂白就抓人明面上看是除掉战廷这个隐患实则是为了以此做要挟是么”白绮歌怒极反笑毫无惧意迎向皇后目光
皇后的目的她和易宸璟都看得明白无非是想借战廷威胁她接受所谓的“帮助”既然不实传言是皇后派人放出的那么也就只有放出谣言的人才能为战廷平反
无可奈何的是就目前情况看要救战廷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这番谈话实在直白得很无论是白绮歌还是皇后两个人都喜欢直来直往开门见山若是被其他人听见大概早就震惊得无以复加了
窗外风声呼号依旧房内火盆里的木炭劈啪作响刚才的争论不休忽然停止两袭身影在烛光映照下拉出长而淡薄的影子乍看相似却又有形容不出的巨大差异天渊之别
沉默足有半晌大概是耗尽了耐性不想再拖下去皇后索性摊牌:“本宫已经给了你足够多的时间考虑现在要你一个回复顺我保你前途无阻必将成为我大遥皇子妃他日亦会接管本宫皇后宝座;反之不仅战家遗子要担上罪名你也得不到任何好处现在是子正一刻本宫最后给你三刻钟时间丑时是接受还是拒绝……日后要成为凤凰或者落魄至死你自己决定吧”
皇后在女官的搀扶下进了内殿休息外面只留白绮歌一个人孤零零站着许久一动不动
想要爱一个人想要帮他达成愿望想要做他的妻子明明很简单的事落到她身上就一定要这么艰难吗进是错退亦是错就连错也要受人逼迫谁能给她指条明路可走让她不用如此辛苦去谋心算计
战场上她叱咤风云、血染征袍伤的是敌人夺的是胜利;深宫里她举步维艰、处处小心伤的是自己得的是束缚
如此疲惫连那颗深信与易宸璟姻缘不断的心也渐渐动摇
☆、第262章 有喜有忧
天牢天牢,天子之侧,禁锢之牢
遥国皇宫最偏僻的角落里,两丈高的雄伟建筑庄严肃穆,白绮歌第一次见到时还以为是哪处宫殿,后来才知道这里竟然是关押重要犯人的天牢
而现在,战廷就在里面
凭易宸璟的太子身份想要进入天牢并不难,彻夜未眠的白绮歌带了些食物饮水,天不亮就和易宸璟二人来到天牢看前一日傍晚被带走的战廷外表再怎么宏伟雄壮终归是牢狱,天牢里阴森冷暗,一进入便让白绮歌浑身发寒,想起有许多遥皇不能杀也不能放过的犯人在此囚禁多年,不禁去想那些人是不是生不如死,为何要苟延残喘
“殿下,祈安公主!”见到二人出现,战廷急忙从监房角落走到栅门前,既愧疚又感激,“你们怎么能来这种地方?又湿又冷的,祈安公主的身子会受不住啊!”
“不碍事,来与你说几句话就走”白绮歌摇摇头强撑笑容,目光不易察觉地打量着战廷全身,最终停留在带着鞭痕的手腕上
尽管花了不少银子打点,战廷还是没能免受皮肉之苦,看来钱不是万能的,尤其在斗权不都钱的深宫之中白绮歌胸口憋闷想要长长叹息,却又怕惹战廷多想自责,只得忍着,指甲用力掐住自己掌心
战廷是要犯,易宸璟能见他但不能放人,就连见面也要隔着栅门,同样注意到战廷身上有伤时余怒未消的大遥太子声音低沉:“他们打你了?是谁动的手?胡典狱还是齐典狱?”
“殿下不要问了,他们也是奉命行事,总不能违逆皇上旨意”战廷深知易宸璟有仇必报的性格,见他大有牵连旁人意思连忙摇头摆手,就是不肯说出动刑之人的名字
之前谨妃因着推白绮歌下水意图谋害,易宸璟在事情过了一年之久后还念念不忘,找了个机会命人把谨妃推入冰寒刺骨的池子里;再再之前还听说前太子妃尉迟怜蓉的床铺被人放了一窝蝎子小蛇吓个半死,似乎也跟她在东宫后殿掌掴白绮歌有关有这两件事做前车之鉴,战廷哪敢随便乱说?能少一事是一事吧,总不能让刚刚扶正太子之位的易宸璟树敌太多,尤其是为了他这种卑微属下,不值
看战廷咬死不说,易宸璟只得作罢,从白绮歌带来的竹篮里翻出两瓶创药隔着栅门塞给战廷:“幸好备了创药,找时间自己擦上对了,我问你,你的侍卫令牌怎么会出现在荷香宫附近?父皇让吏官查对过捡到的令牌,是甲字号的,而掌有甲字号的侍卫除了你之外所有人都好好保管着令牌,怀疑就这么落在你身上的”
“令牌前几天就找不到了,我怕殿下责骂没敢说,本打算这几日就去司吏府上报,谁想半路出了这事”战廷郁闷地挠挠头,一脸后悔
“你的令牌应该是被人偷走的,出现在那晚的荷香宫也不是巧合,让你整天呆头呆脑的,到头来终是被人算计了”故意用埋怨语气遮掩担忧,白绮歌将一篮子食水放在栅门前地上,“我让玉澈简单做了些吃的,牢头那里也会通融,大概你还要在这里待上三两天,照顾好自己”
战廷还以为事情很容易解决,傻笑着点点头,憨厚的表情里看不出半点阴暗,就好像身上那些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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