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宠贪欢》第278章


面对身后黑洞洞枪口,安寻昔意料之外地平静从军校毕业加入特种部队时就已明白,她的人生从此介于生死一线间,不知道哪天就会丢了性命但她没有半点后悔,淡然按下手表表盘内部按钮,笑如春风
“物在人在,物亡人亡”
五分钟前,安寻昔通过无线通信留下了她在这世上最后一句话
五分钟后,无线通信中传来轰然巨响,总控室陷入无边沉默,许久才响起行动负责军官黯然声音
“特战部执行三分队上尉安寻昔……殉国”
破碎的金属盒与浴火之身跌入湖中,残存意识模糊弥散,眼前漆黑一片
想将系统芯片完好地护送回国,想继续和战友们并肩战斗,想追查抛下她的亲生父母究竟是谁,想告诉他们她从未恨过从未怨过,想看他们一眼,想好好活着……
不甘啊,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可上天回应给她的只有黑暗,漫无边际的黑暗,没有时间存在的黑暗
虚无,没有休止
“你不该和她死在同一处——你不配”蓦地,谁在耳畔低语
清冷嗓音从未听过,似是夹杂着强烈恨意,但对黑暗中沉沦不知多久的安寻昔来说如同一道神赐光芒,瞬间打开她的五感小心翼翼调动周身神经,竟然可以动弹!
没有死,她安寻昔还没有死!
狂喜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努力回想有关躯体的一切记忆,终于,短暂麻木后再次睁开眼,重见光明
“哭?你也会哭?”有谁冷笑,重重捏着安寻昔下颌,“想死是吗?没那么容易,我会让你活下去,生不如死!”
朦胧视线过了片刻方能看清眼前景象,与浑身冰冷、止不住的战栗一同出现的是一张陌生男子面容,眉目清俊如若刀削斧凿,只可惜被恨意掩去光华仅剩阴冷
是谁呢?
初刻醒来还有些迷惘,不只那人陌生,周围的景色也绝非她所熟悉,处处格格不入安寻昔困惑低头,这才发现自己是半光着身子,面前男子衣着古时装扮,而二人都是满身水渍似乎刚从河里上来
前所未有的怪异感觉萦绕心头,离谱想法猛地冒出,连安寻昔自己也被惊到了
很多东西难以用已知科学解释圆满,譬如穿越一事,以前上学时亦曾听教授讲过有关虫洞和反物质的专题课程,加之有诸多事例在先,倒也不难理解
无论如何,解决面前尴尬情况才是最重要的安寻昔试着动了动身体,有感觉,但因为近乎冻僵难以大幅度移动,甚至连说话也只能发出沙哑声音连不成句,更不用说交谈发问与此同时安寻昔还意识到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身体,不是她的
孤儿出身而后在军校磨练数年的安寻昔十分健康,身材高挑结实,并且是特战组女子编队中相貌数一数二的,可这具身体明显瘦弱娇小又过于白皙纤细,夸张点说只怕一阵大风吹来都会折断
情况未明之前不该太多表露,安寻昔沉默地坐在原地不住战栗,那男人只在一旁冷眼看着,毫无怜香惜玉之情
这一沉默就到了夜里,暮色深沉,湖风冰冷,两个人却都不肯先开口先让步,不解与迷惑丝丝缕缕将二人缠住
最后还是男人耐不住打破僵局,脱下外衫罩在安寻昔身上,手臂一沉,把快要冻僵的安寻昔丢上马背安寻昔没有任何反抗,在这里她如同新生婴儿什么都不知道不了解,目前最佳选择就是保住性命弄清来龙去脉,穿越也好梦境也罢,此番遭遇总有个解释
尽管外衫单薄,但至少能遮体避寒,裹于其中的安寻昔渐渐止住战栗,不言不语将周围一切记录心内,也包括男人的音容和她身上明显是遭遇暴力对待而产生的块块淤血青紫
“到了,自己滚进去”行至一处宅邸,男人不客气地把安寻昔丢到马下,冷然目光投向高挂牌匾
白府
安寻昔拿不准是该独自进去还是等他一起进去,微愣间,那男人忽地下了马站在面前,冰凉指尖触在安寻昔左边脸颊上陌生的人,过于亲昵的动作,所有都是足以警惕的,安寻昔下意识扭开头躲避那只手掌,不想反被更大力气捏住下颌
这种动作往往是为显示实力或恫吓对方,张狂而又傲慢,看来她遇上的并非良人
果不其然,那男人竟拿出一把短小精致的匕首,锋利薄刃抵在安寻昔脸侧,目光迷离森冷:“来日方长,我们还会再见,这就当做是‘定情信物’好了”
刀锋微偏,两三滴殷红血液滴在地面,就着灰土融到一起
毁伤女人的脸也算得上“定情信物”?
安寻昔没有动,任匕首取了自己的血后安然收回鞘内,硬是一声痛呼都不曾从口中流出如今身体状况根本不可能反抗或者逃离,再说就算是破相毁容又如何?她本来就不是在乎外表的人
过度隐忍似乎让那男人颇感意外,少顷盯视后猛地一推,安寻昔站立不稳跌在地上,更多的血滴滚落于地
神经病!强忍着怒火抬头,安寻昔真想破口大骂种种离奇遭遇也就算了,凭什么一个陌生男人如此待她?不,不是对她,大概是对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吧,可以说她遭受的完全是无妄之灾
只是这又能如何呢?横眉怒目化为无奈苦笑,怨天尤人不是安寻昔性格,能活下去已是奇迹,难道还想要求千金之躯荣华富贵吗?
既然占了这身体,那么以后不管喜怒哀乐爱恨情仇,都将由她来承担
大概是府内有人听见声响,脚步声急促而来那男人皱皱眉翻身上马,缰绳一拉调转马头,似乎是不想被人发现也好,他在身边总觉得提心吊胆缺乏安全,这副软弱无力的身躯既然不能抵挡他的伤害,那么分开绝对不是件坏事
身后大门敞开前,一人一马已没入夜色消失无踪,徒留无情又让安寻昔费解的话音散落风中
“我不会让你轻易死掉,你欠的债早晚要还带着满身罪孽好好活着吧,白绮歌”
☆、第265章 鲛珠之祸
没拿到赤血鲛珠时并不算太过在意,一旦到手,心心念念想的便都是它的安全,因此当易宸发觉那只沉甸甸的盒子不见了时,整颗心仿佛都跌入虚空‘
那是他弥补旧日罪过的唯一方法,是白绮歌口中不说心里却渴望不已的珍宝啊!
猛然起身冲向屋外,刚到外间就与人撞了个满怀,易宸手一伸将差点儿被他撞倒的白绮歌拉回身边,还不等人站稳便急急开口:“绮歌,赤血”
“赤血鲛珠么?”白绮歌冷静异常,看着易宸的眼眸毫不躲闪,“是我拿走了,已经让偶大将军转交给皇上”
易宸一口气没提上来,胸口憋得生疼,五脏六腑快要炸裂一般
“你就不能和我商量之后再决定吗!”难以压抑的愤怒高涨,易宸怒喝近乎咆哮,紧攥着白绮歌纤细手臂满目赤红
他为了她数度与遥皇争吵,想留下赤血鲛珠也是为满足她心愿,可白绮歌像是不了解他一样私自把赤血鲛珠交给偶遂良,他与亲生父亲几乎闹翻却没能留住任何东西,这算什么结果?
被易宸紧攥的胳膊疼得好像要断掉,白绮歌忍住疼痛安静站着,任由他怒意磅礴等到易宸疲倦无力涌遍全身放开手踉跄向后退去,白绮歌从容不迫地扶住他,一如逃亡时他对她的搀扶
“偶大将军都对我说了,胭胡使提出的交易,还有你和皇上之间的矛盾争执”攥住易宸的手贴在脸侧伤疤上,白绮歌的语气波澜不惊,“你说过不会在意我的样貌,如果真是这样,那就用赤血鲛珠换取更大利益吧,天下安定,我才不会背负祸水的骂名”
甩脱白绮歌的搀扶,易宸走进卧房关上门,一个人静静躺在床榻上,抬起手臂盖在眼前隔绝光明,让自己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本以为白绮歌应该了解他的每一个念头、每一个决定,可他忽然发觉,原来他们之间仍有看不见的距离难以逾越他是为了赎罪,为了让她开心,也为了让自己不必在愧疚中继续煎熬才拼命去保护赤血鲛珠,而白绮歌呢?居然以为那是他在意她容貌的表现吗?
呵,原来她心目中,他竟是如此庸俗不堪的人
那一整天易宸再没有看白绮歌半眼,独自在卧房里闭目至深夜白绮歌也不去扰他,让玉澈送来晚饭放在桌上,等他不见,她便也懒得享用色香味俱全的佳肴,枯坐到日落西山、月行中天,而后去了侧殿空房休息,一夜无眠
晨时暮鼓声声,两个面色均不算太好的人在院落里相遇,仍旧半句交谈都没有就各自离去,却在擦肩而过后怅然出神,想着对方的身影、对方的表情,忍不住回头张望,可惜被下人忙碌身影隔开
人在巨大压力下总会变得敏感多疑,无论是易宸还是白绮歌,他们承受的太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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