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行天下》第94章


“咳……”还没到岳阳宫,金云溪便咳了起来,胸腔里就像堵了一块大石头,沉沉的,涨涨的,一口鲜血吐出后才安生一点,如今金云溪每日最大地愿望就是能多吐几口血,只要血一吐出,总能舒服一两个时辰,活着地理由真简单不是?
这可吓坏了兆席等人,没几刻的功夫,御医便抱着药箱来到了岳阳宫,据说是某位皇妃病重,至于是哪一位,那是个禁忌,没人敢过问,即使御医疑惑,但始终也不敢询问这位孱弱的主子到底是哪位。
尤妃一直坐在床头陪着金云溪,两人若无其事地聊着这些年的变 化,若无其事地看着屋里出出进进的侍女,仿佛生命对她们来说已经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见了你,我也对得起离莲的嘱托了。”她一直称钟离莲为离莲,从来没改口叫钟离或者其他什么,在她心里,钟离莲只姓钟,因为钟离这个姓氏会让她与她成为对立的两面,“她给我的最后一封信里,让我好好活着,好与你作伴……”微笑着,“起先,我真不明白她的意思,如今我明白了,其实承诺是一个伙伴,可以帮人打发所有无聊的时间,可以让人好好活下来,是件很有意义的事。”低头看着金云溪的眼睛,“你觉得呢?”
钟离啊,果然是她们最好的朋友,就算人不在还不忘记关心她们,她要了尤妃一个承诺,其实是想让她继续好好活下去,人有希望的活着总比心如死灰的活着要强很多。
“你说,咱们俩谁会先走?”笑得有些调皮,在她的印象里,还从没见过尤妃这般笑过。
“要打赌吗?”金云溪费力地撑起上半身,倚到靠垫上,伸出右 手,“会不会孩童的游戏?”手指比着剪刀、石头的样式,她从来没玩过,“谁输了谁就要撑长一些时间。”
结果尤妃输了,金云溪第一次赢得十分嚣张,差点笑背过气去。
“知道你最让人讨厌的地方在哪里吗?就是你老能赢。”倚在靠垫上无力地笑着。
兆席端着药立在一旁,眼泪啪嗒一声落进碗里,他还记得当年后宫剑拔弩张的景象,可如果与眼前这个场景相比,他宁愿选择前者,起码大家还活得好好的不是?
尤妃娘娘自从那场宫变之后,再也没留过皇上的宿,也从没跟谁争过,安静的让人觉得她早已飞出了皇宫,这么多年来,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出宫,也是他第一次听到她的笑声,怕是连皇上都没这个福气瞧见吧?
两人笑得正在兴头上,宫门外却传来一道煞风景的传声:“皇后娘娘驾到!”
兆席赶快在脸上抹了两把,将药放到一旁的桌案上,看这个样子,云妃也不可能喝了,再说,就算喝了估计也没多大用处,御医刚刚诊过脉后,吓得一声也不敢吭,看来是没多大希望了。
金云溪、尤妃二人并没管外面什么皇后、娘娘之类的,都这会儿 了,谁还有心思去计较这些事?
第三卷逐鹿 九十 轮回 二
张氏苦笑着挥退身后一行侍女,屋内突然变得有些沉闷,尤妃低下眼,眼睛里也是含着苦笑,这位占据了尉迟尊大半辈子的女人也不过与她们一般可怜,如果她没有爱上自己的丈夫,或许还会活得舒心些。
“尤姐姐的身子一向还好?”按资排辈的话,张氏是该称呼她们两人为姐姐,只可惜金云溪此刻的身份还属不明,一时不敢乱作称呼,只得先跟尤妃打声招呼。
“多谢娘娘记挂,最近身上舒坦不少。”若论性格,这位张氏算是后宫之中最安分的一个了,当然,这也与尉迟尊的宠爱有关,她毕竟是金云溪的替身,能住进昭阳正宫也算是得利的其中一条。
金云溪早已习惯了万人之上的尊崇,一时间自然回不到阶梯之下 去,再说她如今早已不必再忌讳这些,人世间的悲欢离合、生生死死经历得太多,还会有什么更可怕的事?
张氏带着些怯懦,或许这就是她能待在尉迟尊身边的原因,他爱金云溪。可另一方面。他又想金云溪能够依附于他,完全以他为天,这就是矛盾所在,既要她是不同的,又要她相同,注定这一生她不可能满足他地要求。
张氏张嘴欲言,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是怨恨,是抱歉,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兆席在一旁暗自叹息。这一切谁对谁错又有谁能说得清?
屋内依然寂静无声,像是时间凝固了一般,金云溪到还真希望她是个厉害点地角色,这样一来她或许还能省心些,这么多年来,围绕在她身边的女人大半是强势果断的。爱与不爱,恨与不恨。说与不说,都非常从容,如今碰上了这么一个看起来柔弱可欺的,到还真不晓得下面会怎么样。
幸好宫门外的禀传声打破了满室的寂静,尉迟尊下朝了……
时间像是轮回到了几十年前……南雪四处翻找着她的宫装。怕她身上的便衣违了宫归。然而他却从来没在意过这些事,不管是一开始,还是最后。
他到底有多爱自己呢?真是让人疑惑啊!
于万人之中只看见心中人。这对于深爱着的一对年轻人来说没什么可奇怪的,可对于他们来说,这种浓烈地感情似乎早已与他们的年纪搭不上了,可是她却分明能感觉出这男人的浓烈,他的眼睛里似乎完全看不到别人,这是占有欲的驱使,还是真正的爱情?她分不清。
“云溪……”旁若无人地俯身拥住她,力道紧得让她一阵猛咳,咳嗽也好,胸口早已开始憋闷,起码又能咳出血了。
几滴血溅到他地胸前,像是几朵嫣红的梅瓣。
“兆席。”拿起侍女递过来地湿巾,替她擦着嘴唇上的血丝,“刚刚是谁诊得脉?”
“李大人,还有周大人。”
手往后一挥,可见这两位太医的结果不会好到哪里去。
尤妃淡笑着倚到木榻上,已经很多年没见他在后宫发这么大脾气 了,金云溪到真是魏宫的克星,不论以前还是现在,她始终都能操纵这里的风云变幻,即使她什么也没做。
记起当年魏宫地纷争景象,不免有些怀念,即便那些争斗是残酷 地,可起码大家当时还很年轻,还很有活力,还都活着。
张皇后静站在角落里,此刻已经完全被冷落,再没人能记起她曾经多么受宠,甚至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抱着另一个女人的男人曾经宠溺过自己,或许那些都只是她自己的幻想?这个男人分明不会再宠爱他怀里女人以外地人啊,一股无力感充斥着全身,就像做了一场费神的梦,梦醒时还有些累。
尤妃对金云溪摇头,示意她要先回去了,她晓得尉迟尊的性格,他是不会因为旁边有人而停止“表演”。
兆席给门口的两个丫头使了个眼色,两个丫头赶紧上来扶起尤妃,徒留张皇后还呆呆地站在角落里无所适从。她一句话也没能跟眼前这个情敌说上,就彻底输给了她,这是一场注定没有胜算的战争,无论先前她曾设想过多少种见面方式,无论她多么希望陪伴可以使他忘记她,最后结果一揭开,一切都是如此的简单,简单地让人不甘心,让人无所适从。
尤妃临走前回身望了一眼张皇后,
与她一同离开,这算是她第一次帮她,也可能是最后 继续留在这里也是徒劳,尉迟尊对金云溪的爱,几十年前她跟庄妃就已明了,拼命如果有用,当年她们还会选择退出吗?这座院墙里的女人没有一个是傻子,没有一个会轻易认输,可结果又如何呢?进退得当才是生存之道,如果她还想继续留在这里的话。
金云溪的咳嗽一直没有停息,直咳了个痛快才安静下来,尉迟尊这一生很少机会产生无力感,每次都是发生在她身上,她就像他的克星,始终提醒他自己其实是这世界上最笨拙的男人……
曾经有一段时间,他觉得自己可能并不是真得爱她,只不过因为没有得到而介怀而已,他甚至觉得自己可以忘记她,可当她整个人出现在他面前时,一切就不一样了,爱一个人原来就是因为不能遗忘。
“难受吗?”并不顾龙袍上沾染了她的血,一直揽着她,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咳得脸通红,平息了半天才能说话,“每次见你都没什么好事,这下到好,我这条命怕是也要栽到你手里了。”突然有了种说笑的心情,可能一下子放下了太多东西,被俘之后,她心情反而很容易开心,或许她也是希望见到他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病得这么重?”要知道她病得这么严重,他绝对不会急着让让人长途跋涉将她带回来。
“告诉你,你还会中计 
怔愣一下,不明白她的意思。
“我若死在这里,儿子会跟你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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