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礼拜,舅舅用坏了我的女朋友》第63章


其实从一进门开始,我就感觉暗处老有人在看我,这下终于正面交锋了。
萧恺文打扮得非常浮夸,就如同我常在电视台碰见的走穴圈钱的过期艺人,那件不知真假的雪白貂皮晃瞎我的眼,哦,据说他本来就是一个,我不熟识的十八线小咖。
相较之下,我这样唐装look的洗脚城进城务工男青年,看起来就要淳朴憨厚的多。
“顾喆,终于正式见面了。”他勾了一下胸口的项链,冲我挥了挥手道。
见我并不言语,萧恺文又补充道:“别这么看着我,我是邢总的客人,不是非法入侵闯进来的。”
他主动澄清,我反倒松了一口气,既告诉自己,这个人说的话,什么都不要听,又忍不住好奇心,很想看看祁洛喜欢过的人,到底是怎么样的。
萧恺文扭头看着那辆许久没有开出过车库的大众辉腾,摸了摸,道:“真怀念啊,上一次坐在这辆车里,大概是八九年前的事了。”
这车是祁洛上大学的时候开的,大概对他来说,也有着他们之间许多共同的回忆。
这话跟他在巴厘岛找祁洛拉家常的语气一模一样,我不动声色地听着,再一次听到,对我来说已经没有多少杀伤力了。
那双戴着银灰色美瞳的眼睛,定定地盯着我的脸,顿了几秒,突然道:“像,真的很像。”
这一瞬我忍不住哑然失笑,这话的意思是,老子跟他很像?长得像?老子没长一张鞋拔子整容脸啊。
我嘴角抽了抽,道:“哪里像,我改。”
“啊,你不要误会,只是感觉像。”萧恺文古怪又局促地笑了笑,“祁洛大约没有告诉过你,他有一个喜欢了很多年,一直没有搞到手的人。男人嘛,多少这方面都有些情结。所以他喜欢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那个人的影子。”
“比如我跟你。”银色头发的男人把玩着胸口的项链道。
他每说一个字,就感觉有只手,恶意地在我胸腔里那颗跳动的心脏上捏了一下,等他说完,那颗心就已变成了一堆软烂的橡皮泥,骨血都被挤出去成了浆。
原来是这样,他娘的没完没了了还。
我当时的反应就是,一个初恋就够多事的了,竟然还来个心心念念了多年的梦中情人,再加上一个还是新欢的我,祁总肚里能撑船啊。
“哦,是吗,这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活在当下就好了,我并不在意这些。”我拙劣地选择着措辞,想让自己看上去不至于输得太难看。
他笑了笑,歪着头定定地看了我一会,道:“其实他不该同你在一起的,你不是能成就他的人。”
“祁洛就像一把利剑,天生就该饮血,就该被挥舞、去刺穿,他跟你在一起,就只能变成强行被收藏在箱匣中的古玩,除了落满灰屑,没有任何的价值。”
这话说的我心情拔凉拔凉,这段时间我总在被各种人不停地否定,一个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前任,指着我的鼻子说了一大通文邹邹的台词,总结一句话就是:你们不适合。
我们不适合,身份年龄性别地位都不合适,这是我一直炳若观火的事情,然而被一个见过只两面的陌生人指出来,还是非常非常非常的不爽。
我冲他点点头,真诚道:“挺有道理的,我很赞同你的观点。你还有要说的吗,没有我出去撸串了。”
虽说面上装的云淡风轻,但内心那种羞辱而愤怒的感觉,还是非常让人心肌梗阻和食欲不振。
我举着这串被吹冷了的虾,又像个洗脚城搓脚的大汉的一样,十分傻逼的转回了草地。张海丽逮着我,非让我和助理小黄把一盘生蚝给祁洛他们送进去,我心说刚在人前男友那儿碰了一鼻子灰,这就给眼巴巴送吃的,全职保姆都不带这样的。
朝落地窗那边瞥了一眼,祁总和邢总正在里间畅谈人生与哲学。邢总面色有些苍白,笑起来的样子尽管灿烂,但总感觉带着股阴柔味,祁洛还是那副面部神经偏瘫状,但谈话间微微点头,目光中流露出对邢总的肯定之意。
啊,真是英雄惜英雄啊!霸道总裁的世界,我等蛇鼠之辈岂能洞悉。
趁着同事们都在吃吃喝喝,我躲在大盆盆栽后,贪婪地注视着祁洛,这样的时刻,不用加以掩饰,不用逃避退缩,真真难能可贵。
跟平时他那副脸丑欠揍的样子不同,此时的他,看起来沉着又自信,身上的衬衫在下午三点半的阳光的照射下,有着一种不属于现实生活的光泽。
倘若萧恺文说的那个,祁洛默默爱了很多年的人,现在就站在他身边,他会不会,笑得更从容开怀?
我扯了个慌说要方便,就趁机从别墅后门溜出来跑了,一边走一边脱掉这件一股子化纤怪味的唐装上衣,觉得这一下午真是荒谬透顶、浪费生命。
穿着里面的老头汗衫,在大街上溜了一阵子,喝了瓶冰可乐,我的心绪稍稍平复了一点。正打算打个车回家,手机叫了,一个联系人,俩字:舅舅。
我当时还在想,祁洛这孙子终于良心发现知道服软了,还故意晾了一会儿才接。
接通的那瞬间,我才意识到,祁洛的手机号码,在我这儿存的是祁总,叫舅舅的,就一个,就是我亲舅舅。
电话一通,首先是一阵很含混的呜咽,我以为是串号了,握着手机“喂喂”了两声,只听我的亲舅舅祁海峰清了清嗓子,带着哭腔道:“喆喆啊,你,你外婆没了!”
当时我愣了一下,花了整整几秒钟思考“没了”,到底是很么意思。我以为他打错了,正想确认,舅舅继续哽咽道:“我现在,我现在过来接你,你收拾一下东西,我们去外婆家。”
这一霎那,那种久违了的,一下子失去亲人的恐惧,自打我老娘去世后,再度光临了我的生活。
在我的印象中,我外婆一直是个身体倍棒、生命力旺盛的小老太太,住在乡下每天买十斤菜,跟小贩讨价三十分钟不喘气的那种。一直到接到这个电话,我才迟迟意识到,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去看过她了。
永远笑眯眯、给我做很多好吃的外婆,怎么会不在了呢?
外婆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是“喆喆,下次再来玩啊”,还是“你这个吃肉不长肉的败家东西”?
我把手机抓在手里,失魂落魄的在街上飞跑起来,跑了几步,才意识到,我现在这在郊区,跑回去得跑两小时。
又浑浑噩噩地划开锁屏给祁洛打电话,摁了几次接听键才打出去,当即就是一个单调冷漠的女声,对我道:“您好,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
“我操。”我骂了一句,鼻子一酸,一下子知觉和意识恢复过来,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但是在太多时候,我都过于依赖祁洛了。先前被阻隔的世界又开始转动,我连忙拦了一辆车,朝市区飞驰而去。
第20章 /星期三一场葬礼
晴朗多日,傍晚豪雨悄然而至,浇息了十月份还灼烈耀眼的旭日。
先是一滴清透的雨滴坠落在车窗碎裂,流下道道蜿蜒印迹,像什么人遗落在此的眼泪。随后大颗大颗接踵而至,猛烈地冲洗着眼前的街景,最终,雷鸣和闪电姗姗来迟,黑云压城。
一只白色的塑料袋,在街口胡乱鼓胀舞动,道路两旁不断有行人匆匆而过。我坐在车里,心想,大概老天也知道,有一位老人在这个下午,仓促离世。
祁海峰,我的亲舅舅,坐在副驾座上用纸巾捂着脸,发出短促奇异的啜泣,身旁的司机一语不发。
我坐在后排,身边放着忙乱收拾的行李包,拉链没拉好,一只袖子掉了出来。我低头把衣服塞进去,手机在手里翻来覆去,屏幕一直很安静。
就像过年小孩总要躲在大人看不见的地方玩手机一样,我也不敢频繁摁亮屏幕来确认。把手机收进口袋,我又呆呆地看了一会窗外流动朦胧的雨景,总觉得做什么都不合适,复而又低下头来数座椅上的皮质纹理。
舅舅哭嚎了一阵子,转头看了看,像才发现我在这里一样,将一串扯得破烂的卷筒纸递给我。
我其实没有哭,但是还是接过来,往脸上随手揩拭了一把那本不存在的泪水。结果我尴尬地发现,那上面沾了不知道是舅舅的鼻涕还是眼泪,擦在脸上湿乎乎的。
穿过寂静的几乎连水滴滴落的声音都能听见的小树林,沿着铁路驶过山丘,就到了外婆的家。
车进了村子,整个田埂上都是水,泼瓢大雨还在持续地下,前边很黑很黑,几乎看不到一丝光。
我们的车一停下,立即涌上来很多并不面熟的人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