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姐姐……”凌苍雪轻轻唤了凌沁芸一声,显然她也看到了凌沁雅嘴角的那一抹笑,姐姐的屋子被烧了,她居然还在笑,笑什么?是觉得即便不能毁了凌沁芸,至少那件罗裙被毁了?
老太爷和老太太都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让大家各自回屋休息,凌沁芸因为屋子被烧了,临时被安排了去凌苍雪的屋子里住下,这一点凌沁芸却是很乐意,田氏也是没有意见的,不管今夜这场火是何人所为,但凌苍雪是真真儿的救了凌沁芸,就冲这一点,她没有不把凌沁芸放在凌苍雪身边的道理。
凌苍雪和凌沁芸走在老太太的身后,老太太抬眸看了一眼天空,折腾了这么久,天也快要亮了,“苍雪,你到我屋子里去一趟!”
凌沁芸一顿,有些不安的看着凌苍雪,凌苍雪浅笑,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七姐姐先回屋去,素晴和素如自会为你打点的,那边我也找人安顿了!”
老太太的眼底掠过一抹精光,对这个被休妻回来的孙女越发的着迷了,她无论到了何时何地,都是那般宠辱不惊,有条不紊的把每一件事有条理的安排好;不由得也欣慰了,这些日子,凌苍雪在自己的身边侍奉着,她也的确是很惬意,连桂嬷嬷都夸赞她,很多事情都安排的比他妥当周到。
凌苍雪跟着老夫人回到屋子里,便是感觉到一股子暖气,这样的深秋,还不曾到冬日里,老太太的屋子里已经烧起了炉火,大约是上了年纪,越发的怕冷了。
“祖母先喝一口暖茶吧!”凌苍雪亲自为老夫人奉茶。
老太太看着凌苍雪的眼睛,从她的手中接过暖茶,喝了一口,又轻轻的放下了茶杯,突然对着凌苍雪大喝一声,“凌苍雪,你可知罪!”
凌苍雪一顿,眼底掠过一抹精光,却是茫然的看着老太太,随即便是走到老太太的正对面跪下,“苍雪不知做错了什么,惹怒了祖母,还请祖母责罚!”
凌苍雪没有说“请祖母明鉴”,却是直接要求了责罚,这样的恭顺、这样的小心翼翼,的确是让老太太的心里感到舒服一些,却又是喜形不于色,“苍雪,我平日里疼爱你,不代表能由着你背着我做一些小动作,今儿个晚上这事,你不觉得太巧合了么?”
凌苍雪抬眸,“祖母是怀疑,七姐姐屋子里的火是我放的么?”
老太太的眼神时闪烁了一下,桂嬷嬷有些不解,不管怎么说,凌苍雪今夜都是救了凌沁芸的人,老太太不奖赏她,反倒是责罚她了,“老夫人,这事……”
“桂嬷嬷,这里何时轮着你来说话了?”老太太明显是生气了,桂嬷嬷也就不敢多言,只是同情的看着凌苍雪。
“我不曾说七姑娘屋子走水与你有关,只是……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为何那么偏巧的,七姑娘的屋子走水时,她人却在你的屋子里陪你下棋,仿佛就事先知道了会有大火,故意的帮她逃过此劫!”
“祖母是在怀疑我知情不报?助纣为虐?”
“难道不是么?”老太太的眉宇间带着些许的怒气。
凌苍雪垂眸,“祖母,苍雪在你面前,从不敢有所隐瞒,只是有些事情,只是苍雪心中揣测,苍雪不敢说出来,一来是怕自个儿的妄自揣测误导了大家,二来……苍雪是不想祖父祖母还未这些事情烦忧,苍雪宁愿将它们烂在肚子里。”
凌苍雪说了便是红了眼睛,却是深深的一个呼吸,不让泪水流出来,这个动作却是触动了老夫人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明明是个善良柔弱的孩子,却偏偏的要假装坚强,还有比这样的她更令人心疼的么?
“你起来回话吧!”老太太松口了,凌苍雪却是不敢起身,桂嬷嬷却是自作主张的去扶起凌苍雪,“老夫人让你起来,你便是起来!”
“多谢祖母,多谢桂嬷嬷!”凌苍雪点头。
老太太想了想,“你适才说,你心中揣测,你都揣测了什么?”
“苍雪从无害人之心,却也不想与人起争风,只想安分守己的守在祖母身边这样过着,有些事情苍雪看在眼底,却也是不敢说出来的,苍雪过去在侯府,少不了受委屈,也曾被人害过,所有很多事情,多少都是能感觉的出来的!”
凌苍雪的这个前话让老夫人相信了,一个在侯府被人百般诬陷残害,最后死里逃生被赶出侯府的女人,若是到了今时今日还不能对身边的危险做出相应的直觉反应,那她除非是个傻子。
“我知道你善良,可今儿个这事儿,你着实让人起了疑心!”
“苍雪知道,其实一开始,苍雪也不曾想这么多,苍雪昨儿个侍奉了祖母就寝,却是心神不宁了,便是差了人去把七姐姐请到自个儿屋子里,说了一些体己话,却是见越聊越晚,也不小心谈起了一些伤心事,这才不曾回去,也是我不放心七姐姐,七姐姐自个儿也害怕,便是留在我屋子里……”
“七姑娘也有这样的不安?”
“祖母大约不知道,有件事,我与七姐姐一直不曾告诉过任何人,也是怕闹得府里人心惶惶!”
听到凌苍雪这么说,老太太便是觉得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什么事?”
“祖母可是记得,那日我们要去礼佛的时候,七姐姐中了毒!”
老夫人点头,“如今回想起来,还是有些后怕的……”
“祖母一定不知道,其实后来我与七姐姐都差点中毒,差点命丧黄泉……”凌苍雪说着便是掉了眼泪,若是一个女子在谈起这样骇人听闻的事情时,还能平静的不掉一滴泪水,那便是要让人怀疑了。
老太太见凌苍雪吓得全身都哆嗦了,连忙伸出手,“来,到祖母身边来,好好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日七姐姐做了自个儿爱吃的翡翠糕,便是想着也送一些给我品尝,说是要谢谢我在她中毒的时候一直照料她,说来也巧,那日我的银镯子不小心碰到了糕点,随即那镯子就黑了,素晴说了一句糕点有毒,我便是吓得不轻,连忙摘了那镯子……”
凌苍雪故意的避开银筷子的事情,而是用银镯子做借口,她向来不似别人打扮的那般珠光宝气,手腕上带着银镯子自然是正常不过了。
老太太也大惊失色,“七姑娘送给你的翡翠糕下了毒?七姑娘她……”
“我原先也以为是七姐姐下了毒,正要拿着糕点来找祖母告状,随即又想着息事宁人,只要不曾出事便是好,以后自个儿小心便是了,可是……后来我与素晴仔细想想,总觉得是哪里不对劲,七姐姐为何要害我?我只是一个弃妇,那日在床前照料她时,她还说我是她的好妹妹,她又怎么会害我……我便是赶忙去了七姐姐屋子,七姐姐也刚要吃那翡翠糕,我当时情急之下,打翻了糕点,七姐姐还生了我的气,说我不懂规矩,后来才发现七姐姐的糕点里竟是也有毒,我们便是想着,只怕是有人要害了七姐姐,我不过就是个被连累的罢了,七姐姐不晓得糕点里头有毒,只想着与我分享,哪里能知道……”
“有这样的事?这是哪个不安生的,整日里竟是想着这些下作的手段,差点害了我两个孙女……”
“祖母莫气,我与七姐姐为了这事,一直都很小心,吃东西的时候都是要用银筷子试了又试,所以祖母时常说我偷吃,把菜肴和糕点弄乱了,其实……”
“是祖母错怪你了……”老太太此时此刻明白了凌苍雪的用心良苦,她是如何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自己的饭食里也被下了毒。
“所以夜里头,我与七姐姐说起这时候,又害怕了,府里有人要害七姐姐,如今谁不晓得七姐姐得了机会,明日要去菊花宴,我们唯恐夜长梦多,宁愿不睡觉,也要一直下棋到天亮!”
“你们这两个小可怜……”老太太被凌苍雪说的眼泪都掉出来了,桂嬷嬷连忙拿了丝绢来为她擦拭,“老夫人可不能伤心了,九姑娘一直瞒着您,就是怕您伤心……”
“苍雪,你也赶紧回去歇着,七姑娘一个人屋子里,难免要害怕了!”老夫人又想起什么,吩咐桂嬷嬷,“你多派几个人在九姑娘院子守着,万不能出了岔子!”
“是,老夫人!”
凌苍雪离开后,老太爷便是从里屋走出来了,他一直都在里面听着凌苍雪说的话,今晚的事情太诡异,他不得不去怀疑凌苍雪的巧合,如今听了凌苍雪的分析,又觉得颇有道理,却是没想到,有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放肆,三番两次的下毒害七姑娘。
“老爷,九姑娘刚才说的话,你怎么看?”老太太幽幽的问道。
“七分可信,三分隐瞒!”老太爷冷冷的吐出这句话,眼中一片阴霾,“且不管九姑娘隐瞒了什么,她出发点是为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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