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九姑娘你的心思巧妙,我不过是依葫芦画瓢儿罢了!”四夫人乔氏谦虚道,凌苍雪没有再说话,而是静静的欣赏着这嫁衣。
前院儿此刻正是热闹的时候,一些宾客还没有离去,凌宗桦更是从一个无人问津的窝囊废,一下子变成了你争我抢的香饽饽了,谁都明白,进了国子监意味着什么,即便是不参加科考,将来也是会成为某些官员的门生,得到举荐,入朝为官。
不知道是谁尖叫一声,打破了这份虚伪的和谐,众人的都被这尖叫声吸引过去,几个千金小姐更是吓得后退几步,躲在人后,不敢再靠近那池塘。
原本结了一层薄冰的河面在阳光照耀下已经融化的差不多了,却是在这时候,河面上飘来一个人,这样寒冷的日子,一个女人却是这样平静的趴在水里,任谁都能看明白,这是一个死人。
大年初一的日子里,凌府却是出了人命,飘出一个尸体,这是一件十分不吉利的事情,几乎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觉得很晦气,老太爷在看到这一幕后,更是气得瞪圆了眼睛,他们凌府好不容易才有了一点喜气,怎么又出了这档子事了,还偏偏的是大年初一。
“那……不是青姨娘么……”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发出这样一个疑惑,二老爷一惊,再低头看那水中的女尸,虽然看不清楚脸,可瞧着那身段,倒也是有几分熟悉。
凌沁雅听到有人说是青姨娘的时候,也顿了一下,又看了看一旁脸色惨白的凌春香,故作童言无忌道:“六姐姐,真的是青姨娘吗?那可怎么办啊?快救救青姨娘啊……”
凌春香过了年已经十八了,在这个年纪的圈子里,她算是一个老姑娘了,她今年是无论如何都要把婚事给定下来的,却偏偏的在这时候,出了这档子事,青姨娘是她的亲娘,如果在这时候亲娘死了,那她无疑是要三年守孝,不能成亲的。
凌春香脸色一片苍白,不断的摇头,哆嗦着:“不是的,你胡说什么……”
凌沁雅看到凌春香受到惊吓的样子,不由得幸灾乐祸,继续演戏:“六姐姐,青姨娘可是你的亲娘啊……我们还是先让人救了看清楚是不是青姨娘再说!”
“你胡说什么,凌沁雅!”关键时刻,凌春香却是理智的选择了明哲保身,她大步走到吴氏的身边,主动的挽住吴氏,这个动作却是连吴氏都有些诧异。
凌春香抬起小脸,眼中全是阴鹜,口中却是得意的说道:“我的母亲在这里,十二妹,你可不要弄错了身份,难道三婶就是这样教你的?姨娘何时也能和嫡母相提并论了?”
凌沁雅一顿,她明显的也没想到凌春香会弃车保帅,完全不在意周围的人鄙夷的眼神,却也是说的字字句句在理,毕竟在这里的人,谁愿意庶出的子女还记挂着姨娘是自己的亲娘,姨娘是如何都不能和嫡母想提笔轮的,这是一个亘古不变的道理。
三夫人田氏的面子上也有些难看,原本是想要看热闹的,却被凌春香这个贱人反咬了一口,她自己就是三房的嫡母,这些年来,她生有两儿两女,众人无不羡慕的,也是因为她的手段,三老爷虽然有通房,却是不曾有过庶出的子女。
三老爷有点“妻管严”,何况田氏已经为他生了两对儿女,他不需要那么多孩子出来争宠,姨娘、通房什么的,都不过是他作为男人的调剂品,因此对于田氏的所作所为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大年初一就遇上这样的事,众人都有些悻悻的离开了,私下里不免也有了各种流言蜚语,例如这凌府的宅院风水不好,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才会接二连三的出了这么多事。
四老爷英年早逝、二房的芳姨娘胎死腹中最后大出血而死、曹氏不守妇道被沉塘,随即是八小姐嫁到王员外家自杀死了、大房的莲姨娘小产以后整个人都疯了,现在……这好端端的大年初一,刚刚才有了两件喜事的凌府,偏偏又死了一个青姨娘,众人都觉得这凌府有些晦气,只想着赶紧回家用桃树枝洗洗身子。
刚才还热闹的院子里顿时都安静下来,只剩下凌家的人,老太爷死死的盯着池塘里漂浮的尸体,气得眼睛里布满红血丝,咳嗽了几声,终于咳出一大摊血,便是晕倒了。
一看到老太爷晕倒了,众人七手八脚的把老太爷抬回屋子,老太太第一次被吓得是六神无主,许久才反应过来,“九姑娘呢?快……快去请九姑娘来……”
三夫人田氏有些不满,酸酸的嘲讽道:“娘,这都什么时候,您还想着九姑娘,她一个姑娘家的,来了有什么用?说起来……现在可是二嫂你当假,二嫂应该挑起这个大梁,可不能在关键时候出了岔子。”
“你闭嘴!”老太太的眼眸一片腥红,却是一巴掌狠狠的打在田氏的脸上,田氏被老太太的这一巴掌给打蒙了,这还是老太太第一次打她,一时间也觉得很委屈,却碍于老太太的怒气和威严,不敢吱声。
“你们一个个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心思!整天就想着整权利、争家产,我和你爹还没死呢!”老太太的声音都在颤抖。
“娘……你冤枉我了……”田氏捂着脸嘀咕着,大夫人姜氏看着田氏被打,十分的解气。
“三弟妹,你也真是的,九姑娘素来就是个能干的,过往出了什么事,九姑娘哪次不是处理的妥妥当当的,若不然,今儿个这事就交给你来处理好了,你到底也是个长辈,总不能不如一个孩子吧?”
“你……”田氏恨恨的盯着大夫人姜氏,却也理智的不在这时候强出头,她可没把握处理这种事,也不想处理,大年初一,谁愿意处理一个死尸,然后还要理会一个气得吐血随时会死的老东西?
“祖母,你别生气……”凌沁雅突然哭起来了,“祖父一定没事的……祖母……”凌沁雅这一哭,便是成功的将老太太对田氏的怒火给转移了。
凌沁芸的脸色也是惨白的吓人,却是在这时候看到了救星,“九妹妹……”
听到凌沁芸的声音,老太太的眼中也闪烁着希翼的目光,便是看到凌苍雪不疾不徐的走到自己的面前,“祖母!”
“苍雪,你祖父他……”老太太急急的要说什么,却是被凌苍雪给打断了,“祖母,我适才已经知道事情的发生了,您先别急,桂嬷嬷,你赶紧差人去请大夫,多请两个,无论多少钱,都要请到几位有能耐的大夫!”
桂嬷嬷点头,便是立刻去办理了,田氏对凌苍雪这种处变不惊的态度感到不爽,凭什么她总是在关键时刻成为所有人的依赖,“九姑娘,适才青姨娘出事的时候,你都去哪儿了?我可是记得,你那会一个人离开过,这青姨娘却也是在这时候出了事,九姑娘,你不觉得这事儿很巧合么?”
“娘,你在说什么呢?”凌沁芸皱眉不满的控诉。
“你这丫头,胳膊肘子就知道往外拐!”三夫人田氏瞪了一眼凌沁芸。
凌春香却是突然冲过来抓住凌苍雪,一副要和凌苍雪拼命的架势,“一定是你……是你杀了我娘,对不对?凌苍雪,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你把我娘还给我……”
凌苍雪微微侧过身,躲开了凌春香,凌春香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两个丫鬟便是眼疾手快的上来拉住了凌春香,不让她再发疯。
凌苍雪微微挑眉,讥诮:“六姐姐这会子想起青姨娘是你亲娘了?适才你是如何的绝情?面对青姨娘的死,你却是拉住母亲,说青姨娘与你没有关系,这会子又何必在这里扮演母女情深?”
凌苍雪犀利的言辞,让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凌春香的脸色更是一片苍白,凌苍雪继续说道:“六姐姐与其在这里控诉我,倒不如反省一下,是不是你自个儿伤了青姨娘的心,才让她这般想不开,那日你挽着信阳侯时,面对青姨娘所说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话,作为一个女儿,你那般的羞辱自己的亲娘,你让青姨娘该有多伤心,不管她过往做错了什么,都是为了六姐姐你!”
顿时间,众人更加鄙夷凌春香了,挺着一个大肚子的张氏却是冷笑一声,“哼,没想到六姑娘竟然是个白眼儿狼啊!呵呵呵……”张氏这一笑,却是不小心动了胎气,她原本就已经到了分娩的日子,偏偏是今日。
张氏扶着肚子,汗水从额角伸出来,凄厉的声吟着,“好疼啊……娘,救我……我的肚子……”、
田氏一看张氏这个样子,也慌了手脚,“这……这可怎么办……怎么什么事都赶在了今天……怎么办……”
二夫人吴氏却在这时候开了口,也表现出一个当家主母的风范,“许妈妈,你让人准备开始烧水,你们几个把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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