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这小嘴儿甜的,就跟抹了蜜一样!”沈贵妃皮笑肉不笑,“本宫听说,前些日子你冲撞了昭远侯府的四姑娘婉如,是么?”
突然的提起这件事,并不是在凌沁雅的意料之外,她知道沈贵妃这时候召见自己入宫,定是和这件事有关,而她便是要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表现自己,“娘娘,都是民女的错,当时婉如小姐看中了民女手中的珠钗,民女应该主动让给她,不该与她起了争执!”
表面在自责自己的不懂事,实际上却是在指责侯府小姐的专横霸道,无形中将所有的错误都推到了那位侯府小姐身上,沈贵妃又岂会不知道她这点儿花花肠子,也不急着揭破,只是漫不经心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始终没有开口让凌沁雅起身。
“这也怪不得你,茗兰轩的珠宝首饰素来就是京城名流太太小姐的最爱,就是咱们皇宫的首饰大多也是茗兰轩打造的,你们会为一个珠钗起了争执也是正常的!”
凌沁雅的心中一喜,她觉得沈贵妃对自己的印象不差,至少已经在转好,她没有责怪自己的无礼,而是说茗兰轩的珠宝太好,引起了二人的争执。只是凌沁雅还不知道,茗兰轩的珠宝首饰,不仅是昂贵、款式新颖,更是挑客人的,不是什么客人都能用得起茗兰轩的珠宝,那也象征着京城女子的等级分化。
一些外放的官员的内眷想要从茗兰轩买一些首饰带回去时,都是要经过各种渠道,茗兰轩的大门看似什么人都能进去光顾,真正能买了首饰走的人却不多。
“娘娘英明!”凌沁雅点头,小心的恭维着沈贵妃,总是异想天开的认为只要讨好了沈贵妃,这煜王王妃的位置就会是自己的。
红嬷嬷何尝不知道沈贵妃的心思,此刻沈贵妃就是一只猫,凌沁雅便是沈贵妃手里的那只老鼠,猫抓着老鼠,总是不急着咬死,通常习惯玩弄的差不多了才咬死。
“这凌府当真是富贵,那茗兰轩的首饰,对平民百姓来说,都是天价,想要买一件珠钗,那几乎是要花更多的代价才能买到的!”红嬷嬷笑道。
凌沁雅顿了一下,不明白红嬷嬷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那日她跟着罗文月经过那家茗兰轩,被里面富丽堂皇的装饰吸引了,只觉得眼前一片金灿灿的耀眼,便是缠着罗文月要进去瞧瞧,罗文月大约也是很喜欢里面的珠宝,便是应声带她进去看了,她才刚刚挑中一只珠钗,便是冒出一个程咬金从她手里抢走了那珠钗,两人起了争执,她还不知道茗兰轩的买卖里面是有规矩的。
沈贵妃想了想,又低头看着凌沁雅,“本宫听说你和煜王相熟?”
凌沁雅终于等到了主题,便是甜甜一笑,“是啊,恭介哥哥待我很好,那时候恭介哥哥去凌府的时候,每天都陪着我,还给我讲了许多京城的趣事儿,恭介哥哥是一个温柔的男人。”
凌沁雅越说越得意忘形,尤其是她心中一直一来都有着对凌苍雪的那种妒忌和怨恨,此刻更是觉得,即便皇甫恭介和凌苍雪认识在前又如何,终究沈贵妃选择的人是自己,她年轻漂亮,又是嫡出,凌苍雪算什么?一个庶女,又是一个弃妇。
沈贵妃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却是露出一个诡异的笑,“煜王他去凌府不是去找凌苍雪的么?本宫可是听说,他们关系很是要好!”
凌沁雅哪里能揣测的出沈贵妃的心思,便是一股脑儿的讲着凌苍雪的坏话,“娘娘,恭介哥哥虽然是去见我九姐姐,可当时也是跟着信阳侯大人去的,那些日子他与我九姐姐可是极少见面的,我九姐姐可是个狠心的人,恭介哥哥病了,她竟是不管不问,只是去瞧了一眼便是离开了,当真是冷漠极了!”凌沁雅顿了顿,带着几分委屈几分羞涩还有几分心疼的态度说道,“恭介哥哥生病的时候,都是我一直陪在他身边,守着他,恭介哥哥说,让我一定要来京城找他!”
凌沁雅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的抬眸看了一眼沈贵妃,发现她的脸色极其难看,心中便是越发的得意起来,她知道,沈贵妃一定是恼恨上了凌苍雪,恼恨凌苍雪的这种冷漠无情,却不知道自己的这些话无疑是帮了凌苍雪,将自己推进了火坑。
沈贵妃微微一笑,眼中却是一片冰冷,慢慢的抬起手,红嬷嬷连忙伸出手去扶着沈贵妃站起身,一步一步的走到凌沁雅的面前,“你起来吧!”
凌沁雅得了沈贵妃的话,便是站起身,“谢娘娘恩典!”
沈贵妃嗤笑,“倒是个懂规矩的!”
“家父从小就教导我,要做个知书达理的女子,任何时候都不能坏了规矩二字!”凌沁雅微笑着回答。
“好,很好,说的很好,规矩!”沈贵妃那戴着尖锐的护甲的手指捏住凌沁雅的下颚,将她的小脸抬起来,凌沁雅一惊,却是保持着微笑,只是这个动作难免让她恐惧起来,尤其是想到之前被凌苍雪扼住命喉的窒息感。
“到底是卑贱的商贾出身,即便是做爹娘的如何教你规矩,也都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人!”沈贵妃的眼中闪过一道厉色,突然的就狠狠的甩了凌沁雅一个耳光,尖锐的护甲在她的脸上划了一道血痕。
凌沁雅整个人都懵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变脸了,“娘娘……我……”
红嬷嬷上前又给了凌沁雅一个耳光,“下作的蹄子,当真是没了规矩,在娘娘面前,也敢自称我?”
凌沁雅吓得再次跪在地上,“娘娘……民女……民女不知道做错了什么,还请娘娘明示!”
“明示?”沈贵妃啐了一口,“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又是个什么出身,也配唤煜王一声恭介哥哥?先不说煜王的名讳轮不到你这等贱民直呼,你又是个什么出身,居然还敢叫哥哥?你以为你是皇室的子女么?”
凌沁雅吓得全身都在颤抖着,突然的想起了在凌府的时候,凌苍雪也是这般给了自己一个耳光,说了这些话,她当时还觉得凌苍雪分明就是在危言耸听,是妒忌自己,如今再听到沈贵妃说这些,她终于后悔了。
“娘娘……娘娘……民女该死……民女……”凌沁雅一时间却是不知道如何解释了,习惯性的哇哇大哭起来,却忘记了这一招对凌府老太太有用,对沈贵妃……
红嬷嬷伸手再次狠辣的给了凌沁雅一个耳光,“作死的下贱胚子,你当真是个没规矩的,竟敢在颖鸠宫大吵大闹?信不信现在把你送入司刑房去?”
沈贵妃心中只觉得很不平,“谁允许你这般唤煜王的?即便是本宫,也只有在无人的时候,私下里唤他的名讳,人前依旧要尊称一声煜王,那可是皇上的龙子,你可是犯了欺君之罪,论罪当诛!”
凌沁雅吓得差点没晕过去,忽然想起了,连忙狡辩着:“是凌苍雪,不,是我九姐姐,是她让我这般唤煜王殿下的,她自认为与煜王殿下交好,便是这般无法无天,还要求我们跟着不尊敬煜王殿下,都是凌苍雪的错!”
凌沁雅恶毒的将一切的过错全部推卸给了凌苍雪,沈贵妃自然看出来凌沁雅的心肠何其歹毒,却是想到了一件事,嘴角再次浮现出笑容。
“来,起来……”沈贵妃伸手扶起凌沁雅,凌沁雅的身子还在颤抖着,沈贵妃的手指府上凌沁雅的脸,“瞧瞧这张漂亮的脸蛋,怎么就刮花了呢?多少男人还等着怜惜你呢!”
凌沁雅惊了一下,即便是再傻,也听出了沈贵妃话中的警告,“本宫刚才只是与你开个玩笑罢了,瞧把你给吓得,到好像是本宫会吃人一般!来,到本宫的身边来,本宫有件事要你去做,做好了,本宫会念着你的好,让煜王收了你,可若是做不好……”
“娘娘只管吩咐!”凌沁雅唯唯诺诺的点头。
“不急,慢慢说,红嬷嬷,你去把本宫的药膏哪来,这漂亮的小脸上若是留了疤痕,可就难看了!”
☆、第140章 继续可怜下去
凌沁雅几乎是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颖鸠宫的,握着沈贵妃赏赐的那一瓶创伤药膏的双手一直都在剧烈的颤抖着,耳边还不断的回响着沈贵妃最后说的那句话,颤抖的心却又克制不住的兴奋着。
沈贵妃这种作法是典型的给凌沁雅一个巴掌以后,再赏她一颗甜枣,偏偏的凌沁雅这样的人就吃了这一套,凌沁雅或许在某些时候是很骄傲的,可是面对威逼利诱的时候,她也是犯贱的,她必须低头,哪怕只是一点机会,她都要抓住。
凌沁雅低着头走在御花园里,脸颊的伤痕此刻有些火辣辣的疼起来了,她伸出手小心的触碰了一下伤口,微微蹙眉,看着地面的目光中透出几分幽深和怨毒。
沈贵妃说了,她的身份是不可能成为煜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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