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入藕花》第29章


[蜕变:第三十三章 窥政二]
“怕?我应该怕吗?就为评价了几个当世诸侯,这还真不是个言论自由的年代,在21世纪美国,人们的言论几乎到了绝对自由的地步,总统的画像常以讽刺漫画的形势出现,网上、报纸、电视里谩骂领导人的比比皆是,我这点小评论真是小巫见大巫了。”我这心里嘀咕,忍着没将这套理论灌输给龙稚,只浅笑道:“我这是不知者不罪吧!稚哥你不也有故意隐瞒的过错吗?”
龙稚憨憨一笑,掩饰着举了举酒杯。
“我的评论对还是不对呢?”我狡猾的反守为攻。
“夕烟真是不简单,不算十分准确也有三、四分相似!”龙稚赞道。这个回答我猜到几分。(其实人是自然界中极其复杂的生物,思维的不定型与多样性往往让人瞠目结舌,如果单凭一件事就断定一个人的性格,我不能说自己有多聪明,只能说被判定的人几乎就是个白痴!)
“那,稚哥,你的父亲是个出众的谋略家吧。”我发出由衷的赞扬。如果我的品论正确,那这龙侯还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好生奇怪,龙稚的脸平平淡淡的,对我的赞美置若罔闻。
“父与君,谁重谁轻?”龙稚长叹一声,自己倒了几杯,一饮而尽,忧郁在眼角隐现。
我听得又是一怔,以前看《东周列国志》中有祭足之女知道夫君雍纠欲杀己父,祭女回家问其母亲:“父与夫二者,孰亲?”其母曰:“未嫁之女,夫无定而父有定;已嫁之女,有再嫁而无再生。夫合于人,父合于天,夫安得比父哉?”
当时对结局有些不以为然,这祭女为保父而弃夫,致使父杀夫的惨剧。若是一方为大奸大恶之人,亦或夫妻间没有感情或者有相互仇视的成分在内,这也不无道理,可实际是祭女先回家问了母亲,说明在她心里父亲和夫君都有一定的位置,为什么一定要舍弃一方呢,既然都是自己爱的人,就该想个两全的法子既能保父也能保夫。
其实我已窥得龙稚心事,这诸侯权利过大,总难免生狂妄逾越之心,这坐拥天下的至高权势的诱惑能抵挡的能有几人。
一边是君子之义,一边是父子之情,真是个两难的局面。
我轻轻一叹:“选父则弑君,视为不忠,选君弑父视为不孝,这不忠不孝的名声还真是让人背负不起!”
龙稚的脸痛苦的扭曲着,心底的烦恼在脸上尽显。双手无意识的蜷缩成拳,手上青筋暴突。
“助父,不仅违伦理,还有可能生灵涂炭,百姓遭殃,护君,顺应天意,既平复纷争又能避免战争,只是与至亲之人站在对立面难免兵戎相见,这父子相残千古悲剧!”我象个残忍的刽子手,在切割着他的灵魂。
政治对我而言是血腥又陌生的,看历史书籍时基本都是跑马观花,只遇到自己感兴趣的人或者事件才会仔细阅读。现在这历史忽然离我咫尺。我仿佛已闻到那令人窒息的血腥味。
“我该怎么做?”龙稚哑着声音道,这时的他已是方寸大乱。
“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正所谓:见机不早,悔之晚矣!遇可事之主,而交臂失之,非丈夫也。再则万事占个理字,就算是两方旗鼓相当,也屈不得这理。”这是历史经验的总结,我不过是照本宣科罢了。
“夕烟大概已经有主意了吧?”龙稚最终还是把戳破窗户纸的任务甩给了我。
“助阜南,重新打理江山!建功业为龙侯累积筹码!”虽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仿佛掷地有声。
我也好希望是黑暗中执着蜡烛的手,照亮他也照亮我自己。
他是聪明人,不难理解我话里的含义,他的眼又迸发出光亮,用力的按住我的肩头,语气兴奋的有些凌乱:“夕烟,你,你是说我帮助阜南夺回兵权,巩固势力,只要我建功立业,以后就能以此。。。。?”
“对!就是这个意思!”我给了他一个了解的眼神。
老天,但愿我这个决定是正确的,四郡中任谁想夺权争霸,其他的人都可以联合抗之,就算这胜利者是个贤德睿智的明君,也势必烽烟四起,战事频繁,审时度势,没有比阜南直接巩固政权更能减少流血牺牲了,以我对阜南的了解,他应该能做个贤而有德之君吧。
上代皇帝实际是留了个完整的江山给阜南,原本这阜南坐享其成就好了,可惜四郡王拥兵自重,逐渐架空皇家政权,使得阜南的江山岌岌可危,这表面的平静也难挡地下的波涛汹涌,看龙稚如此忧心如此为难就可断定四郡中必有反心。只是在微妙中掩饰的很好。(就算是心中明了,我也不想直接将这暗藏野心的人与龙稚的父亲联系在一起)
“重新打理江山!”龙稚反复念着这几个字。原本有些醉意朦胧的双眼突然精光四现。
“对,让阜南由一个继承者变成创业者!这条路会很难很长!而且不一定成功!”我逼视他的眼睛。
“是!这条路很难很长还不一定成功!不过,我已经选择了!”龙稚的话很坚定,还隐含着一丝轻松,神情又恢复了先前的慵懒温和。
“夕烟,唱首歌吧,现在真想听听你的歌声。”松弛下来的龙稚嘀咕着将身子伏在案几上。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烟雨遥
涛浪汹尽红尘俗世几多娇
清风笑竟若寂寥
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
苍生笑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我以杯击几,曼声哼唱这首《笑傲江湖》,歌里的意境虽然与我们想做的事恰恰相反,但那潇洒豪迈的辞赋,铿锵有力的旋律却是我心最贴切的写照。歌里的激越与苍凉这昏昏欲睡的龙稚是否能感觉到。
蜡烛在激烈的燃烧后爆出最后一束火花熄灭了。月将他的光华从窗缝里挤进来,温柔的洒在龙稚的身上,不知道这样柔美平和的景色还能欣赏几次。
我在心里暗叹,将披风轻轻搭在龙稚身上。蹑手蹑脚的摸回床,抱着麦兜,在恍惚中进入了梦乡。
就象我书里写的,关于政权的事我最写的压抑,不过这收藏不涨还掉让蓝影很有些郁闷哦,亲们能不能有点耐心,一直陪伴蓝影到终点呢。
[蜕变:第三十三章 著书]
一觉醒来,屋里空空荡荡,龙稚也没了踪影。杯盏狼藉的案几已经撤了下去,空气里有股淡淡的香味,想来是甜儿已经用香熏过了。
我懒懒下了床,推开窗户,凉淡的风迎面扑来,吹得人一激灵,浑噩的头彻底清醒过来。
“甜儿,甜儿!”
“哎,小姐!”甜儿嬉笑着进来:“这么早就醒了吗?龙公子还特意吩咐让小姐你多睡一会,不让打扰呢!”
“公子几时出去的?”
“天未亮公子就起了,好象急着出门办事的样子。不过还是将小姐的事交代完才离开的。”甜儿将湿毛巾递给我。
隐隐的,我有些内疚,原本龙稚可以选择两边都不理会,只逍遥的做自己就行了,可我昨夜的一席话,分明将他推上了风浪顶端,若非这江山是阜南的,我还会这么热心吗?我有些痛恨自己,痛恨这自欺又欺不了的心。
这心思一转到龙稚身上,思路便不由的往下走:龙稚和阜南是什么关系呢?记得第一次遇到他是在汩院,能随意出入阜南左右,想来交情不浅,这两人都是青年才俊,难免惺惺相惜,这情谊可再加几分,不过二人之间盘亘着龙侯和会成为王妃的龙轻轻,这情谊又有了一层扑朔迷离的面纱。这龙侯现在扮演的又是什么角色呢?是在准备中,还是在实施中?
这东郡的事越想越是一团乱,还有我只是听说而未真正谋面的西、南、北三郡的侯爷和他们手里掌握的势力。
这纷繁复杂的现实越想越胆战心惊,越想心里越凉,越想越后悔昨天轻易说出的话。
我摇摇头,想甩掉这恼人的想法,机械的接过甜儿递来的毛巾,轻轻试了试脸,默默的对着菱花镜,想自己将头梳起来。
“还是我来吧!”甜儿慌忙过来,我每次弄出来的头她都要花好长时间重新理顺再重新盘成型,打理头发方面我始终是个巨型白痴。
我讪笑着停了手,看她在我的头上如蝴蝶穿花。甜儿这梳头的手艺可一点不比白欣差。这突然的想到白欣,连带肖府、汩院,他都在脑袋中过了一遍。我烦闷得止住甜儿欲插珠串的手,顺手拿了桃木色的长簪子斜插了,有些赌气道:“我饿了!”
甜儿将早点端进来,伺候我吃了,又收拾出去,忙乱了好一阵。这一个早晨算是过去了。
这一闲下来,这宁静的竹园对烦闷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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