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风花》第221章


以为太女至少会……可是今天他才看清,那个女人为了达到最佳的效果,为了巩固住自己的太女之位,竟然让毫不知情的母亲和沈家就这样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突如其来的就做了替死鬼!难怪母亲临死之前会露出那样不瞑目的神情,她一定一心以为今天不过是自己最痛爱的儿子的大喜之日……
整整一个月,他一直是知情的,整整一个月!泪水顺着脸颊颗颗滴落在冰冷的石地上,他又将身子缩了缩,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母亲活着时的最后一幕。
她对他说过,除了对拜交杯,应该给他的仪式一步都不会少。的确是没有少,她连拜过高堂之后的“孝敬酒”都敬了,只不过,敬的是毒酒。她竟然让他眼睁睁的看着,是她亲自动的手,赐死了他的母亲!
关在不见光的大牢之中,暗无天日的潮湿冰冷,他身上一直穿着那套大红的云缎,捆绑着的绳索也一直没有松开。恍惚之中他知道有人送粥过来给他,见他一动不动,就干脆打开牢门进来捏着他的鼻子给他硬灌下去,然后再卡着他的脖子肩膀将他的头高高的固定住,让他连干呕都呕不出来。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他听到有人在牢门外告诉他,他的大姐因流血过多而去世。
然后不知道又隔了多久,又有人在牢门外告诉他,他的父君已经在牢中自尽。
他静静蜷着身子在那个单独的牢房之中,四周是鸦雀无声的让人窒息的安静。除了间隔一段时间会有人送粥或者谁过来送一句消息给他,他一直是见不到人影的,甚至连狱卒都看不到。
他的手脚早已僵硬到麻木,也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他不知道自己的家人都被关押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她们现在究竟都如何了。只是,他宁可就这样被人遗忘在不知名的角落,也害怕听到由远至近的脚步声。对他说话的人,带来的没有一个是好消息,他害怕听到。
不知道时间又过了多久,好像已经一个月多,又好像不过几个时辰,他听到交杂在一起的众多脚步声和由远至近而来,还来不及惊恐,就已经有人打开了牢房的大门,紧接着他就被一左一右两个强壮的女人架住,一路用拖的带了出去。
左拐右拐的似乎走出去好远,他路过的牢房渐渐不再是空着的,可里面的人也都是蓬头垢面到几乎看不出模样。终于走在前面的人停住了脚步,他回过神来,这才看清自己是被带到了一个偌大的大堂,四周都是火盆火把,墙上架子上摆满了各种刑具,边角都站满了男子,老老少少都是狼狈不堪,一张张都是熟悉的面孔。
太女一身的纯白云缎,稳稳正正的坐在大堂正中铺着毛皮的实木太师椅上,周身的高贵气质与整个环境格格不入。
看到他,她厌恶的皱了皱眉,撇开头对旁边的狱头说道:“去把他给我弄干净点,我不希望一会儿闻到什么让人反胃的味道。”
☆、落定的尘埃(八)
狱头看了一眼他身上的大红云缎,犹豫了一下,转身弓着腰做出诚惶诚恐的样子:“…太…太女殿下,这种小事儿小的来做就好,真是不敢劳烦您亲自动手。牢里阴气重,这又是见血光的活,这些犯人都有一段时间没洗漱了,身上都不大清爽,一会再哭号什么的……下官是担心败了您的心情,您看这实在……”
抬起了手止住了狱头的话,太女的眼梢淡淡一挑,脸上似笑非笑。
“张狱头,你也是这天牢里面的老狱头了。我听说,你为人处事一直勤恳谨慎,交到你手上的事儿或者人,就没有办不妥当的。”
这样的话若是一个新来的狱卒腆着笑脸说出来,那自然是一番恭维孝敬,相信这张狱头听进耳朵就算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十之**也是舒坦的。只是可惜,说这番话的人,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女。
那张狱头连冷汗都滴下来,原本弓着的脊背弯得像只虾,嘴里只能连连胆颤着:“这……太女谬赞了……小的实在不敢当……”
“之前交代你的事情,办的不错。赏你五百银币,明天去我府上找管钱的取。”
张狱头一听,脚下一软,整个人好险没瘫倒在地上。“不不!这是小的的本分,怎么敢要赏银?”之前这个一贯以沉稳仁厚著称的太女曾派人交代过,说是要将那沈家的嫡子单独关押,还特别提了一句留意着别让人自尽了。虽说她是三皇女那边的门生,可毕竟人轻职微,太女下了令怎么说的她自然就怎么做,只是照做之余自己留意着情况上报给三皇女那边就是了。只是,如今她若是去太女府上领了赏银,那三皇女那边……
“赏你就收下。”太女一笑即敛,不轻不重道,“我不喜(。。…提供下载)欢下面的人逆我的意,赏、罚、升、降、生、死,都要顺着我的意思,这是我的秉性。懂吗?”
“懂。小的谢赏。”
太女满意的看了一眼整个刑牢大堂都被她的话震得战战巍巍的杵在那里的一杆人,终于又将视线重新落在了他的身上。
“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去把他给我弄干净点。记住,同样的话我不喜(。。…提供下载)欢说第二遍。”
这一次再没有多余的废话,张狱头亲自过来站到了他的面前,手上犹豫了一瞬,到底没有自己动手,只是连忙低声交代着架着他的几个狱卒,将他身上的衣服给扒了下来。
刑部大牢的审讯大堂,在她的示意之下,他被人架在那里,在沈家的长辈兄弟以及下人面前,在一干恕不相识的、甚至是之前都不屑一顾的粗壮猥亵的狱卒面前,他就那样毫无抵抗余地的被人硬褪下了全身的遮掩,将他整个人都完完全全的暴露在那些意味不明的视线之下。
他无法停止身体的颤抖。他必须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紧到让牙齿刺破皮肉、让血随着唇角流下来。只有这样,他才能阻止自己不去开口哀求那个女人,不去哀求让那些人住手。坐在那里静静注视着他的女人,那样残酷冰冷的命令、那样平淡冷静的目光,根本就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
说来好笑。若干年之后,当他几载欢场、久经风月,每每再度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赤。身。裸。体站在那么多人面前,当初那个出离愤怒而又无比羞耻的恨不得立刻死去的心情,竟然只剩下了淡淡的影子。
那个时候的他,身体虚脱得连站着都很吃力。尽管卯足了全身的力气拼了命的想要挣脱,可那点挣扎到了那几个架着他的粗壮女人那里,简直弱得连晃动一下胳膊都做不到。
他只能绷紧了自己的身体,任凭冰冷的水从头顶直直的浇下来,任凭那些满是皱纹和粗茧的手贴上他的皮肤,任凭那些看着就想吐的人,借着擦拭的动作有意无意的摸他。旁边就是他的家人,他知道他们的眼睛都在看着他,充满了绝望到最深处后自我救赎般的幸灾乐祸与安慰平衡。
他曾经是沈家最为高贵的人啊!一直都是他们,甚至是整个皇城的男子仰望着羡慕的人。他拼了命的挺直脊背,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忍着那些游走在自己身上的手,避开那些看向自己身体的视线,只用一双眼睛牢牢的看着她。
她的神情是平静的淡然,迎上他的视线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他从来都不知道,那个对自己一直有点温柔有点坏的女人,一旦褪去了眼底的宠溺,竟然可以如此冰冷。
直到觉得他的身子已经足够干净,张狱长终于低声唤了那些人停下了的动作,然后转过身用一种本分的卑微姿态,等待太女下一步的指示。
她也终于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向他。始终迎着他的视线,女子居高临下的站在他的面前,纯白的云缎衬着火光,映入他的眼中扭曲得犹如地狱中踏着烈焰而来的修罗。光是看着她那张简直类似于恬静的脸,他就已经宛如身坠万年冰窖,胸口痛得只剩下彻骨的寒。
她慢慢的抬起手,指尖先是抚过他的眉头,然后是脸颊、脖颈、锁骨、胸口、腰侧,然后沿着他的后臀寸寸滑落至他的大腿,揉捏了一下,最后握上了他的男性。
在场的女人们眼睛里各个炙热的仿佛要冒出火花。一双双眼睛都放肆而又贪婪的猥亵着他的身体。她却对那些侵犯的视线视而不见一般,即使手中握着他,她的神情也是平淡的,看着他更为强烈的,几近痉挛的颤抖。她用指尖有趣一般的划过他因为惊恐而弹动着的,却也始终瘫软的分。身,嘴角勾出了押玩一般的笑意。
“这就是沈家老太太为了取悦我而精心培养呵护出来的身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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