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风花》第232章


这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到这位算得上是“情敌”的男子。比他年长一些,是和太女差不多的年纪,有着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举手投足则是自然带着几分风流倜傥的味道。最让人印象深刻的还是他的那双眼睛。虽然是桃花眼,那却是只会让人觉得花刃翻涌的大气磅礴,绝不会让人误会出半分风月。
☆、落定的尘埃(十六)
“沈公子,久仰。早就听闻你是这天池城最为出众的男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他落落大方的站在那里,坦然承受着对方审视的眼睛。听到招呼,便端端庄庄的微微笑,福身道:
“过奖。”
不是不知道如何应对。只是,面对的人是同样倾心于她的男子,他实在很难热络的起来,也没有应对的心情。对方不比那些只懂得争风吃醋的大家世子,既然扮了女装前来,又摒退了其他人员,那就必然是有话要谈,他无需在意是否会冷场。
等一会见他没有下文,李公子似乎颇为意外的神情顿了顿,紧接着又饶有趣味微微笑了一下,便自行拉开椅子姿态优雅的落了座。
“沈风。”李公子的声音听上去没有半分恼怒的痕迹,“我在这里不易过久,你也个明白人,我就长话短说。虽然这些听起来与你并不相干,但我还是想要亲自过来见见你,有些事情有些话想要亲口告诉你。”
耐着性子坐在桌子的另一侧,他稳稳当当的为自己和对方沏上一壶茶花茶,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的同时,又微微挑了挑眉梢,表示自己在等待下文。
“在我十五岁的时候,也就是大概在八年前,我生下了一个女孩。”语气一顿,李公子一双桃花眼紧盯着他,专注的不肯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这个孩子八年来一直养在太女在明滨的别院中,世上也只有几个人知道她的存在。”
传音入密。
慢条斯理的抿了口茶,见对方挑着眼睛等待着他的反应,他坦坦然然的大方一笑,配合一般做出了耐心倾听的样子,就事论事的淡淡询问道:
“然后?”
桃花一黯,对方微微眯起的眼睛不甘心一般,连声音都不自觉的降了两度:“就在七天前,我终于答应了孩子母亲的求婚。日子定在三个月后。”
又等了片刻,见对方似乎已经将话说完,他迎着对方的目光灼灼,了然的点了点头,客套而又不礼貌的微微笑了笑,中肯道:“这是好事情,恭喜李公子。”
气氛一下子陷入沉默。李公子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半响,才终于收回了满眼的咄咄逼人,自嘲般的笑了起来:“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啊,不愧是花不语看上的人。”
闻言,他也只是简单干净的跟着笑了笑,并未回话。
不是不明白对方的暗示,只是,他没有理由被误导就是了。太女的第一个男子是他,时间也是在当年他刚入春江的时候。何况,那个女人或许对不起他的父母姐妹兄弟,对不起沈家,但她的确从来不曾欺瞒过他。
长长的叹口气,李公子收起了周身刺猬般的试探,起身将桌上的茶壶杯子收拾到了一旁,后将一直小心翼翼放在手侧的画卷拿了过来,慢慢展开铺在了桌上。
“四皇女虽然小我两岁,但自少时去了几趟明滨城,便对我上了心。孩子是在我十五岁那年被她强迫所致。想必沈风也知道,我虽然是嫡出,但毕竟是李家分家的世子,论身份年龄,都是配不上皇女。按理只能为侧或者侍。何况,我心中的人,并非四皇女。”
“我第一次见到太女是她来明滨拜访母亲,她留意到我,却是因为四皇女心仪于我。一开始她对我并不如何上心,直到那次事后我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心慌意乱之下第一个找的竟然不是父母亲,而且跑到了太女别院哭着告诉她。”
“我一直记得她当时的表情,对于我的突如其来,她表现出了适当的惊讶和为难,但还是帮我扛了下来。我不知她是如何对母亲说的,又是如何应对的四皇女。我只知道她出面之后,四皇女便再也没有提过迎我过门一事,母亲也什么都没说。甚至连闲言碎语都没有入过我的耳朵。”
“她派人将我安置到明滨的别府。孩子在那里生下来,又安排我接手了一些明面上的产业。后来,你也知道,我被送到了天池,然后着手办了这个组织。”
“她知道我倾心于她,想要我做什么也明明白白的告诉我,让我自己选择。我恨她这一点,光明正大的利用我,还要让我心甘情愿。但同时也感谢她,知道我倾心与她,不曾给过我一次暗示、任何误解,也不曾欺瞒过我半句。我问了,她即使不想说,也只会沉默,不会骗我。”
“四皇女如今虽然已经二十出头,身边也有不少侧侍,但似乎一直没都其他子嗣。而……我想你也知道,四皇女身边打理饮食的人,是太女安插进去的。”
“我这次进四皇女的门,是明媒正娶做正君,是四皇女亲自向女皇请的旨。不过我也知道,这其实是太女的意思,她是从相反的方向进行推动。对四皇女来说,她大概以为自己解救了从小就被囚禁的唯一的女儿吧?”
他坐在那里安静的听着男子讲述着那个女子的另一面。她对待李公子的方式,与对待他何其的相识。因为他们都是真心的,所以她也真性情相待,让他们心甘情愿的为她所用,残忍的温柔。
只是,比较起面前的男子,他还是幸运的。她对他即便是利用,即便无情,终究也还是有心。
大概是注意到他的视线一直落在铺开的画布上,对面的李公子停下了自己的回忆,也随着他的视线看向画布,又抬眼看了看墙上挂着的画,微微笑道:
“这幅画叫做东陵之巅》,比起你墙上那幅明滨的海港》也毫不逊色吧?这幅画是她被围困在东陵九死一生的时候画的,对你的思念简直要透纸而出了是吧?”
“你注意到了么?这幅画没有署名。尽管画上的思念是给你的,但这幅画她作为礼物送给了我。这是她唯一一次送我东西,还是她亲笔所作。我带它过来,只是想让你见见它,知道她对你的用心。这幅画是未面市之作,我想,我有生之年都会好好珍惜吧?”
那天,那个李家的公子坐在他的房间中,摊开那幅东陵之巅》与他聊了很久,当然大部分都是对方说,他在听。内容也大都是对方心中的太女,和那些关于她的回忆。
他不是不明白对方想在大婚前见自己一面,在自己面前表达这些的心情。也明白对方此次前来说这番胡的意图,并不只是说说心事而已。果然,在李公子起身告辞之时,对方看着他平静似水的样子,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浅浅加了一句,“沈风,我想。太女的局应该布得差不多了。大概也快到了收网的时候。你,多多保重,好自为之吧。”
多少年后,当那幅东陵之巅》再度出现在自己面前,他便知道这个男子大概是知道了自己大限将至,于是打算将这幅画交付到他的手中。
而当时,他的注意力几乎完全被夺嫡的博弈牵扯住了,即使知道那位李公子会成为皇女王君,也没有多少的相惜之情。那些都是王位道路上必须放下去的棋子,正面交锋或者侧面入手,在敌人身旁放一个无法拒绝的存在。有的时候,怀疑和不信任,也会成为有利的武器。
☆、落定的尘埃(十七)
果然三个月后,四皇女迎娶李家分家嫡子为正君的婚礼轰动了整座皇城。对于皇女正君进门就带了一个七八岁的女孩一事,坊间一时传出了数十个不同的版本,而且很有越来越下道的趋势。
然而这次不用别人出手,那四皇女正君本身就不是一个好相与的。先是以诽谤皇室之名斩杀了几个传话的下人,接着又搬出了赐婚的圣旨,更是借着几次宴会之机大大放低了姿态,做出无论如何也要挺直脊背扬高头颅的倔强模样。
那些不堪的传言在很短时间就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大同小异的童话般的故事——关于年少青春的纯美邂逅、身份不符下的情不自禁与苦苦相守、还有最终的有情人终成眷属……
不得不说,四皇女正君在天池的组织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多少大家公子、世族夫待都是借着这个组织在打发时间、接触外界,平日里更是和这位李家嫡子相处的十分融洽。多年经营下来,李公子早以积攒下了“善”的口碑。不提组织赞助过的寒门子弟如今有多少在朝为官,就是一个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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