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点喜欢》第69章


而乔锐格就这么坦荡荡地站在这片光里,睡袍大咧咧地敞着,里面就一条包裹得很紧的三角裤,毫不吝惜地展示着自己的胸肌腹肌大长腿。
还有颇为可观的因晨起而格外生机勃发的男性象征,几乎像要跃出三角裤的束缚大肆炫耀。
吴瑕瞥开眼,摸出手机来假装看时间,心想随便找个什么借口先离开这里再说。
乔锐格挂了电话,把手机随手往桌上一扔,说:“等我,一块儿下去吃早饭。”
“我……”吴瑕张了张嘴。
什么都还没说,手里的手机先响了,吴瑕低头看了看,赶紧接起来:“妈。”
那边脱了睡袍只穿着一条三角裤正往卫生间去的乔锐格停了下来,微挑着眉看着这边。
吴瑕的神情却渐渐慌张起来:“你别急,别急……我马上回,你让他们别乱来……”
乔锐格眼神凝了凝,朝这边走过来。
还隔着几步距离,乔锐格也听到从吴瑕手机里传出来的吵闹的声音。
吴瑕喊:“你让他们接电话!……喂,你听着,我是她儿子,这事我管,我马上回来,你们要敢乱来这事就没得谈!”
乔锐格眉头微皱。
手机那头估计又换了人,只听吴瑕说:“妈,你别慌,别怕,我马上就回来,他们要是乱来你就报警。”
挂了电话吴瑕转身就要往外走,被乔锐格一把拉住。
吴瑕一扬胳膊想甩开却没甩脱,他冲着乔锐格喊:“放开我,你没听到吗?我有急事,必须马上走!”
乔锐格说:“等我五分钟,我送你。”
吴瑕愣住。
乔锐格却已经松开他,转身往卫生间走,边走边说:“你打车最少也要两小时,不会比我开车更快,不差这几分钟,等着。”
吴瑕瞥了瞥开着车的乔锐格,自己也想不明白这位少爷怎么会这么热心非要送他。
若是昨晚两人发生了些什么,他还能当这是乔锐格对床伴的一点温情,可偏偏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他此刻也分不出更多的心思去分析这位少爷,只巴不得这车能开得再快一点,更快一点。
手机又响起微信提示音,是江淼发来的。
…需要帮忙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吴瑕看了一会儿,敲了个“好”,想想又删掉了,最后什么都没有回复。
与小县城气质格格不入的豪车在吴家包子铺前停下时,吸引了不少好奇眼光的注目。
吴瑕匆匆下车,包子铺门前的光景令他大吃一惊,这跟上次他离开时已经大不一样。
门口一边的墙塌掉了一截,累及到隔壁的店铺,隔壁店铺干脆关了门,断墙这儿拿了几块木板随意地挡着。
包子铺的卷帘门门框已经变形,断墙这边的门框歪歪扭扭地支在塌了一地的碎砖上,另一边虽然还勉力支撑,但也已经承担不了什么作用,卷帘门斜着拉下来一半,就卡住了。
透过拉下一半的卷帘门,能看到里面聚了不少人,中间似乎还有一把轮椅。
吴瑕急忙上前从斜拉的卷帘门下躬身钻了进去。
店里聚着的人都不由朝吴瑕望了过来。
“瑕瑕!”人堆里响起吴妈妈的声音。
吴瑕忙应声:“妈!”
他这才看清,店里也是一片狼藉,桌椅翻倒,落满了碎石土灰,而吴妈妈被几个大汉围在中间,神情惊惶,脸上似乎还带着泪痕。
再一扫,那拨人围着的轮椅上,坐着个脸色苍白的精瘦老头,双眼紧闭,两条腿上裹满了纱布,手上还扎着针挂着吊瓶。
看清轮椅上的并不是自己认识的人,吴瑕心里莫名松了口气。
身后“哗啦”一阵响,吴瑕警惕地回头看,却看见乔锐格似乎想把卷帘门拉上去,拉了一段又卡住他只能放弃,弯下腰钻进来,啧了几声,嫌恶地拍打着手上身上的灰。
吴瑕顾不上他,转头面对面前的这帮面色不善一看就不是好人的家伙。
“放开我妈。”吴瑕冷声说。
“呵,这话说的,我们可没把她怎么地。”人群当中一个瘦猴样的家伙冷笑着说。
吴瑕盯着他,他看出来,这个瘦猴大概就是这帮家伙里领头的,于是直接对他说:“让我妈过来。”
瘦猴朝围着吴妈妈的几个人摆了摆手,那几个人便退开让出一条道,吴瑕忙上前朝吴妈妈伸出手,吴妈妈急忙上前抓住吴瑕的手,吴瑕搂着吴妈妈的肩带她走到一边,在她背上轻拍安抚。
“我爸呢?”吴瑕关切地问。
“在医院,我,我请了看护……”吴妈妈惊魂未定,紧抓着吴瑕的手,抬头看着他,“这事儿没敢让你爷知道,可不能让他知道,他心脏不好……”
“我知道,妈,你别急,”吴瑕耐下性子劝慰,“你先跟我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大概就是所谓的天有不测风云,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
吴瑕爸妈都是忠厚老实的人,做生意也本本分分,是从来不会去招惹什么是非的,可那天早上,一辆疲劳驾驶的大货就那么从街上冲过来,撞进包子铺,撞塌了一面墙。
所幸当时已经过了早餐的高峰期,店里人不多,出事的大货撞进来之前已经连着刮过几根行道树减缓的冲力,因此撞进来时虽然声势惊人,但到底没有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只有吴爸爸为了推开一位顾客,被撞飞出来的砖块砸到了头,摔倒后又被倒下来的墙砸断了胳膊。
“那他是怎么回事?”吴瑕看了看轮椅上那个始终紧闭眼睛打着吊瓶的老头。
“他……”吴妈妈也看了看老头,似乎有些一言难尽。
瘦猴冷笑。
吴妈妈低着头,无奈地说:“李老头那天从门口路过,车撞上来的时候,他车是躲过去了,可……可炸油条的油锅被撞翻了,热油就……就泼在他腿上……”
吴瑕愣了愣,心下也不由得叹气。
包子铺主要做早点生意,除了卖包子,也兼带着卖些馒头花卷,门口还支起了油锅炸油条。
吴瑕劝过爸妈,门口支油锅这算是占道经营,小县城里城管虽然经常睁只眼闭只眼,但哪天真要来抓,那么大一锅油,收起来又不方便又危险,他劝了好几次,可他爸妈都想着卖油条每天也能多赚不少,就一直拖着没听。
结果,还真出了事。
那瘦猴是李老头的二儿子,大家都叫他李二,是个不务正业的流氓混混,出了这事就拉了伙人赖上了。
“我爸没出这事之前身子骨好得很,每天还能给家里挣几十百来块钱,现在在你们店搞成这副样子,钱赚不了了,说不定这辈子就只能坐轮椅算是废了,你们不给个说法,这事能完?”李二坐在一张桌子上,瞪着眼睛蛮横地说。
“嘁。”
李二愣了愣,连着他带来的那伙人都看向发出冷笑的乔锐格。
乔锐格进来后一直默默地站在一边,这会儿突然冷笑一声,也不理一帮人虎视耽耽的目光,顾自掏出支烟来点上。
吴妈妈也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他,小声问:“他是……”
吴瑕没有去看乔锐格,也没有回答吴妈妈的问题,只是在吴妈妈的背上轻轻拍了拍。
他知道乔锐格为什么冷笑。
那李老头他虽然不熟,但也有所耳闻。家里两个儿子,大儿子人老实,在外面工厂里打工,二儿子就是地痞流氓,整日游手好闲。李老头呢,年轻时酗酒坏了身子,如今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现在拖着个小车,在这条街上收点废品捡点破烂卖钱。
乔锐格并不知道这些内情,可他也看得出李老头可不算身子骨好得很一天能挣几十百来块钱的人。
更何况,一个烫伤的伤患,在这伏天的天气里被拉到这么脏污的环境里来当作要胁,这做儿子的是什么货色,也并不需要过多介绍。
可知道对方是什么货色,吴瑕也不能不先低头。祸不是他们闯的,但人确实是因他们而伤的。
“你想要多少?”吴瑕问。
李二歪着嘴笑笑:“上道。我们也不要太多,我爸这还不知道要治多久,治成什么样,再加上精神损失,误工营养之类杂七杂八的,我给你个整数,八十万吧。”
“八十万?!”吴瑕震惊。
吴妈妈顿时哭喊起来:“我们哪儿有这么多钱啊?”
乔锐格抽着烟,看了眼吴瑕,依然沉默着。
李二啧一声:“那货车司机不得赔你们吗?你们这店面让保险公司估个价,怎么也得百来万吧?”
吴妈妈哭着求:“哪儿有啊,已经被撞成这个样子了,我老公还躺在医院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这店还能不能开,我求求你,看在街坊的份上,就少……”
李二拍拍桌子:“别给我来这套,赔不起?赔不起就拿这店面抵!”
有时候事件本身并不令人害怕,怕的就是遇上无赖。
以吴瑕的性子,是最不屑也懒得和李二这种人纠缠的,可现在他也不能不耐下性子来和李二谈判。
他看不得吴妈妈低声下气求着那无赖的模样。
乔锐格抽完了烟,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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