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撼庭秋》第19章


这次,敏汐没有拦她,而是用得意而恶毒的语气说:“如果你想让西岚死,那么你就杀了父皇吧!”
听得此言,寂雪收住剑势,猛得回头一看,几名侍卫将刀架在了西岚的脖子上!
趁寂雪发愣之时,敏汐将剑抵在了寂雪的下颚。
“你输了!”敏汐笑着说,“等这一刻等得真不容易!”
“你如果想杀我,那就动手吧!”寂雪面不改色。
“皇上,云镜公主竟做弑父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应赐死,以免后患!”敏汐一党的大臣跪下,齐声说道。
被众侍卫包围的西岚身体微微一颤。
“嘿嘿。”寂雪怪笑道,眼神轻蔑的盯着匍匐一地的长公主一派,“敏汐,你让你的党羽练习说这句话有多少遍了?说得这么溜啊?”
“大胆,你死到临头还敢如此妄自菲薄!”敏汐盛气凌人地说。
这次她是胜券在握,还故意的将剑往前一探,寂雪白玉般的脖子上出现一道血口子,但寂雪一声没吭。
“父皇,寂雪今日乃一时糊涂,望父皇念在皇妹有功于国,饶其死罪!”忆琛瞪了敏汐一眼,上前为寂雪求情。
有几位大臣也随之跪下。
元舜帝扫了大臣们一眼,心中有数。
他知道寂雪今天不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都是杀不得的。这个国家得靠她的一份力才能支撑下去。
“寂雪,朕念你有功于国,命你在‘守望之塔’思过!没有朕的手谕不得踏出白塔半步!暂时褫夺你一切头衔。敏汐,你带她去地宫,严加看守!”
敏汐欣然领命,像一个赢了一场至关重要的战役的将军一般,昂首带着寂雪走了。
“西王世子,朕命你去幽州长云郡做主簿,没有王令不得回茌滇!”元舜帝说,语气平和了些。
“是。”西岚轻声应道,脸上毫无表情,心底却是在为心上人担忧。
西王暗自吁了一口气,放下心来,他本以为皇上会赐死养子。
午时,塔顶上的人群已经散去,只有元舜帝还站在白玉栏杆边,眺望繁苕大地。
敏汐走来,站在父亲身边,脸上的得意之色犹在。
“汐儿,你估计的一点都没错,寂雪果然动手了!这下子,朕安心多了!”元舜帝称赞道。
敏汐微微一笑,说:“为父亲分忧是女儿应做的!不知父皇准备何时放杨寂雪?”
“何时?哼,除非她能再次得到朕的信任!她实在太不知道轻重,从不把朕这个父亲放在眼里!虽然繁苕的国力大有改善,但朕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啊!这次总算让她尝到苦头了!”元舜帝顿了顿,说,“若再不扳倒她,恐怕日后会夺了忆琛的皇位,繁苕就落入她的手中!”元舜帝激动地叫道,重重地一捶白玉栏杆。
原来,自寂雪十二岁开始,便开始联络朝臣,势力逐渐庞大,锋芒毕露,气势之盛不禁让元舜帝隐隐担忧——繁苕国的皇位是可以传于皇室女子的,他害怕二女儿会替代自己或者忆琛成为繁苕新主,他的心目中只有忆琛一位皇位继承者,所以哪里还能容得下寂雪“胡作非为”?于是,借婚礼之手联合大女儿“擒王”,然后再慢慢对付追随寂雪的势力。
“真可惜,损失了一位智勇双全的大将军。”元舜帝叹道。
“父皇,您还有我啊!”敏汐娇娇的说,靠在父亲的肩膀上,“但是忆琛怎么处置?他好像是和寂雪一伙的,想弑……篡位啊?”
“他毕竟是太子,迟早也要登上皇位的。”元舜帝说。
敏汐自知不便再多说什么了,请了安下塔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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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卉不满的瞪着西岚,心想:泽远为什么要和这个瞎子在一起,变得成哑巴了。
可是她又怎么能明白这两个男人之间的恩恩怨怨呢?
第十八章 貌似西岚
在云镜公主府门前,聚集着一大群平民百姓,女官菡儿、萏儿带着几名内侍在人群中走来走去,侍卫们则维持秩序。
一名年轻男子在一个中年妇人的拉扯下,拖拖拉拉地往公主府走。
“娘,我不愿意去公主府。”年轻男子皱着眉头,满不情愿的叫道。
“难道你想让我养你一辈子吗?”中年妇人的话语中夹着怒气。
“我宁愿种地也不去给昏君的女儿做奴仆!”年轻男子站在行人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不顾杀头的危险喊道,看样子真是极度的不情愿。
妇人狠狠地打了一下男子的脑袋,斥道:“你找死啊?说那么大声!你又不是不知道,近些年收成不好,种地哪能吃饱?还得给你爹看病!你再不找份差事干干,就等着去死吧!”
男子哑口无言,只好随母亲来到府前。
这时,一辆装饰着黄金、宝石的华贵马车停在公主府前,一眼便知是公主来了。
女官菡儿连忙拿来小梯子,萏儿恭恭敬敬地掀开车帘,一位灿若桃李的华服女子风姿优雅地走出来,正是云镜公主杨寂雪。
百姓们只是停止了说话、动作,并没有向公主下跪请安。
寂雪看了一眼沉默的人群,眉头紧蹙,没好气地说:“哪来的这么多贱民?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菡儿,萏儿,你们每月只管领银子不知道做事吗?让贱民污了堂堂公主府的门面!”
“公主恕罪。”菡儿连忙跪下,慌忙解释,“公主府刚建成,尚缺使唤下人,所以在城中张贴了……”
“够了,谁要这些粗手粗脚的贱民服侍,都赶走!”寂雪冷冷地打断。
软禁生活使她变得比六年前还要冰冷无情。
菡儿,萏儿相互对视一眼,领命带着侍卫驱赶百姓,人群中抱怨声立刻不留情面的响起。
一名相貌有些酷似寂雪的蓝衣少女跟着走出马车,张望了一眼人群,向寂雪惊叫道:“姐姐!”
“怎么了,娴伊?”寂雪回首,语气比刚才明显好多了。
“姐姐,你看。”被称做娴伊的少女指向人群中的那对母子。
寂雪望去,不禁愣住,那年轻男子的脸是如此的像一个人……
岚。
“去把那个男的带过来。”寂雪对身边的侍卫吩咐道。
“是。”两名侍卫走了过去。
“姐姐,他……”
“他只是长相像西岚而已,但身上没有西岚的文人气质,一个山野村夫罢了。”寂雪叹道,望了眼东南方的天空,“不知岚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侍卫粗鲁地架着年轻人走来,男子拼命挣扎,身后老母竭力嘶喊。
他们以为刚才的一席对话给公主听见了,现在公主要治罪杀人了。
“我又不会杀你,你挣扎害怕什么?”寂雪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轻蔑的冷笑。
“呸,谁会怕你!”年轻男子向寂雪吐了口唾沫。
年轻男子的母亲看到这一幕,无措的跪倒在地,哭喊着——她真的害怕了,儿子竟敢当众侮辱皇室成员,只怕不止难逃一死,恐怕还要连累很多人。
“是啊,我失势的时候,谁会怕我这个一文不值的所谓公主呢?可现在不同了。”寂雪似乎没有生气,瞟了一眼不远处的侍卫,他们正在阻拦一个近似疯狂的妇人——年轻男子的母亲。
寂雪清楚的知道,在她失势的六年里,那些敌人是多么的趾高气昂,可是现在……
“你必须待在公主府里,否则……”寂雪抽出身旁侍卫的佩刀。
“姐姐!”娴伊叫了一声,紧紧抓住寂雪的衣袖。
寂雪直指年轻人的母亲,含笑说道:“她,只有死!啊,不对,是你的九族都得死!”
年轻人的脸“刷”的一下白了,盯着那把锋利的刀,额头上冒出虚汗。
“我……我……愿意。”
“你叫什么?”寂雪问,脸上带着心满意足的表情。
“范……范城。”年轻人结结巴巴地说。
寂雪扔了刀,吩咐了菡儿一句话,带着妹妹进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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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们的眼中看来繁苕国八大藩王之一的东王——东璟是个淡泊名利的文人,要么是几乎整日闭门不出,要么就是游荡于山水之间,朝廷的政务大都由居于茌滇的世子东莫全权处理,自己只管属地的事。
但是,东璟是个城府很深的人,只怕他最信任的人也了解不了他多少。他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没人知道。
这天,东璟在书房召见亲信翛语。
翛语虽将至中年,但风韵犹存,加上又是东璟最信任的人,所以他们之间有着不黑不白的暧昧关系。
“小语,本王有一件事麻烦你办一下。”东璟一边说一边在一份卷宗上写着什么。
“什么麻烦不麻烦啊?我们之间还用这么客气吗?说吧,包您满意!”翛语娇滴滴的说,从背后搂住老情人的脖子。
“本王想安排你和小枫住在一起,好注意她的一举一动。”东璟放下笔,拉着情人的手将她拽到身前,继而抱住翛语细细的腰。
“这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您没听过吗?”翛语转过头,盯着东王,疑惑的问道。
“没办法,如今朝内局势对本王不利,本王需要小枫这一得力助手!本王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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