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荒》第5章


“一定是无痕杀了酋长,一定是他!”一个强烈的念头在我的脑海里浮现。 
“不,不可能!他是我最忠诚的朋友,怎么会?”我挣扎着,翻看着脑海中的念头。可我的感觉明确地告诉我是无痕杀死了酋长,而这一切,都是为了我! 
我使劲摇着头,眼前的景物渐渐模糊,天地颠倒了过来,房屋、树木、高山……眼前的一切都高速旋转起来。我眼前一黑,坠入了无底的深渊。 
模糊中我听到了妹妹和母亲焦急的呼唤声。 
但愿我醒来后一切都变了,没有残忍,没有孤独。 
但愿我只是做了一个十分漫长的虚假的梦! 
第三章 厮杀与爱情 
第三章厮杀与爱情 
也许我的一生注定要生活在悲伤中。 
醒来后,一切未变,变得只有我自己,虽然只是短短一夜,我已变得足够冷静了,像一个杀手。 
一切都如妹妹预料的那样,一场大的厮杀正在酝酿着。议会在处理完阿古的丧事后,便匆匆解散了,他们害怕懦弱,害怕某一天暗杀会降临到自己身上。但是他们仍然拥有权力,仍然受到很多人的敬仰,一个顽固可怕的守旧势力在荒原上崛起。又有几个反抗者被绞死了,僵硬的尸体晃悠悠地荡在绞刑架上,再没有人去割断那坚韧的绳索。 
终于在一个暴风雨吹打的夜晚,饱经风雨之后,代表死亡和律法的绞刑架轰然倒地,厮杀在惨白的闪电中爆发了! 
部落分裂成两个对立的集团。一方以议会为核心,拥护古老的律法,据说其中有一个非常神秘的剑客,他的剑术登峰造极,很少有人见到他。另一方则是要求变革的人,以智为核心,誓为自由。原先的黑衣剑客从属议会,如此一来,议会军实力远远超出了自由军。 
没有犹豫,我选择了自由。事实是我没得选择,道路已经铺好,只等我踏上第一步。 
双方以河为界,相互对峙。尘封已久的剑重见血色,被一双双手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一时,荒原上剑气弥漫,杀气汹涌。 
我开始练习剑术,没有刻意古板的招式,我只想知道我是否能够挥动一把剑,剑光穿梭,映出我坚毅的面孔。 
“都是无痕的错!要不是他杀死了酋长,如何会有今天的厮杀?”妹妹埋怨道。 
我不怨无痕,只怨自己。 
“迟早会有这一天的。”母亲说,她很平静,“一个被束缚的部落就该有一个血的教训。” 
我打了一个寒颤,难道无痕是对的?难道厮杀才是唯一的出路?如果是这样,这世间究竟存在怎样的对和错? 
失传已久的歌谣在一夜之间响遍了整个荒原,这些古老的歌谣里充盈着神秘的原始力量,令人恐惧,令人振奋,令人疯狂,仿佛是冥冥之中隐藏了巨大秘密的天之语。 
村中仅有的七名铁匠成了双方争夺的对象,这些铁匠年事已高,却都打得一手好活。据说他们掌握了荒原四剑的铸造之法,因此,铁匠对双方来说至关重要。议会军实力强大,最终有四名铁匠投奔了他们,剩下的三名铁匠归附于自由军。 
这三名铁匠都已是白发苍苍,无情的岁月在他们脸上刻下条条皱纹,粗糙的大手显示着他们曾拥有的往昔。在他们当中,有一位叫智的老人,他与我的爷爷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但其中的详情我却一概不知。 
我拜托智给我铸剑,智摇摇头说:“英雄铸剑,非一日之功,且听我讲一段旧事。” 
我感到奇怪,铸剑跟往事何干,我在熔炉边坐下。 
“我这一生,曾经有过这样一个朋友,他是当时荒原上的第一剑客。” 
我望着这位饱经岁月风霜的老人,静静听他讲述一切的过往。假如当时我没有听智的往事,那么我以后的生活就会变成另一番情景,我将不会有一生的悔恨和歉疚。 
智擦了一下浑浊的泪水,顺手向炉中添了些木柴,接着说: 
“当时的部落掀起了厮杀,同样是因为自由与律法,我和他选择了为自由而战。他作为荒原第一剑客,剑术超群,杀人于转瞬之间,一时令议会军手足无措,闻风丧胆。又因一次偶缘,他得到了荒原四剑之一的寒玉剑,傲视群雄,从此扬名荒原。每一场厮杀,他都一马当先,寒玉剑舞起寒光,所过之处,血流成河,无人能挡。往往每次作战,我们的剑客还未出击,议会军便被他以一当百的气势吓散了。我们因为有他而骄傲,我更是为有这样的朋友而感到荣幸。他是部落乃至荒原最受崇拜的人,他的名字甚至传到了荒凉的大漠。在部落人们的眼中,他成了神的化身,一个凌驾于一切之上的神!” 
我听着这些难以置信的话,惊讶得张大了口。更令我惊讶的是智的最后一句话。 
“他便是你已逝的爷爷。” 
一时间,我竟无法表达我的感受,因为有太多的疑惑了,我从未想过爷爷竟会是这样一个人。可为什么一直以来我都不知道? 
“为什么?为什么?周围的人都在瞒我?” 
爷爷究竟有一段怎样的经历? 
智看到我疑惑的样子,脸开始变得不自然起来,肌肉急剧抽动,脸色惨白如纸,他竭力冷静下来,说: 
“你自然不知,你记忆里的这一段是空白,这不是你的错。你的母亲之所以没告诉你,是因为这其中包含了太多的恩怨。人一旦陷入恩怨当中,便永远难以自拔。如今,形势所迫,再不把一切告诉你,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事情是这样的,在一个飞雪飘飘的冬天,我孤身一人潜入了议会军的营地,想刺杀他们的酋长。当我悄悄移向酋长的住处时,不幸被一名守卫发现,他射出响箭,发出召唤同伴的信号,大批的兵士立刻赶来向我围拢。自以为第一杀手的我冷静观察了下地形,决定把他们引到空旷的雪野中去,只有在那里我才有可能逃脱。我抛出两把飞刀,刺穿两名偷袭的兵士的喉咙,他们愣了一下,放慢脚步继续围拢上来。我便退边杀,终于到了雪野。 
他们想活捉我,我活着比死掉有用。我抓住这机会,尽可能多的杀死他们。但不久后,我意识到身上仅剩了一把长剑,三十六把飞刀,射杀了三十六人,痛快!我仰天大笑,挥开剑锋,杀进了敌阵。 
我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我只想尽可能多的杀死任何阻挡我的人。 
杀!杀!杀! 
对方一个接一个倒了下去,鲜血染红了圣洁的雪原,雪花飘落,轻柔地覆盖了尸体。我忽然觉得,我已经不是人了,我是一个恶魔,杀人不眨眼,从议会军惊恐的眼神里我证明了这一点。这个想法来得太快太突然,我一时承受不了。我杀过太多的人,不论我的目的是什么,不管我杀得人是好是坏,我的罪恶都将加深一重。我的心一阵凄凉,身体一下子夸了,我已筋疲力尽,逃脱已不可能。我再次狂笑起来,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折断长剑,断剑迅速回刺自己咽喉,在俘虏与死亡之间,我宁愿选择死亡,选择死亡,有人会为我流泪;选择屈服,所有的人都会耻笑我。 
断锋已划破肌肤,蓦地一声天地都要为之颤抖的怒吼传来,一个身影迅速杀了进来,剑光在他周围幻成一团白色的光幕,任何触及剑幕的人无一例外倒了下去,甚至来不及呻吟。热血纷飞,溅红飞雪。我收回断剑,惊讶地望着你爷爷这,忘记了周围一切。喷溅的血,呼啸的风,飞舞的雪,一切都静止了。议会军恐惧地叫喊着,慌不择路,躲避着寒玉剑。然而,百余名剑士,没有一个逃出荒原,全倒在了你爷爷的剑下。 
他站在我面前,雪花散落在他的长袍上,迅速的融化。 
从此,你爷爷和我成为了患难之交,因为我们剑术中的杀招都是一剑穿喉,所以我们的友谊又非同一般。那段时光啊,可惜再也找不回了。“ 
“一剑穿喉?”我疑惑地问,“我爷爷身为第一剑客,他怎么又会被绞死呢?” 
“剑术上,没有人可以成为他的对手。但在情与义上,他的对手就多了。人生在世,总离不开情与义,我在厮杀时突然感到罪恶,这便是情了。” 
“这是剑客的弱点,再锋利的剑也敌不过脆弱的情。” 
智赞许地点了点头。 
“是啊,你的爷爷重情重义,只因这两个字,他舍弃了自己的性命。” 
“舍弃?”我有点不解,“为什么是舍弃?” 
“因为是他自愿喝下了毒酒!” 
“啊!!” 
“那次,在雪原上,我和你奶奶在采药时被围攻。我没有带兵器,而你奶奶也不会武功,于是议会军轻易而举地抓住了我们。” 
“然后呢,我爷爷去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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